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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假宋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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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宓房内,那青楼女子见宋宓亮出刀来,头埋得更低,一点儿也不敢吭声。

宋宓注意到她,后将刀收回鞘中,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连忙起身轻声回话:“奴婢轻烟。”

宋宓轻点下头,神色平静道:“你坐着就行了。”

轻烟抬头,疑惑道:“奴婢不用伺候大人吗?”

她是楼里的头牌,也不是没被府衙里的大人召过,自然以为此番前来是为何事,可宋宓只是让她来这坐着,她也猜不到她是何用意。

宋宓睨她一眼,“那你便看看若是房内有哪根烛火灭了,你就再换根新的点上,有事我会叫你。”

轻烟端详起四周,烛火燃得正旺,将房内照得通亮,她微微福身回道:“奴婢省得了。”

宋宓知道甘宁已经回来继续在房外守着,她随即和衣躺下,扯过被子盖至腰身,侧身面部朝外躺下,还同轻烟说了句:“你就在旁边坐着陪我便好了,若是觉着累了,那边有张躺椅,就去那儿躺着歇息吧!”

轻烟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床尾处睡椅,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闭目的宋宓,细声道:“奴婢知道了。”

因为身旁有人陪着的原因,宋宓心中难得安稳,不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到了夜半,轻烟坐着确实累了,身体一直僵直着,腰背早已酸痛,方才因为害怕宋宓不敢起身活动,现下见她睡得正浓,动作轻柔起身,随后到那躺椅躺下。

她实在顶不住了,身体一挨到椅子便困意袭来,眼皮沉重也睡了过去。

在她起身时宋宓便醒了,她睡觉时已经习惯存有防备,见轻烟只是找地儿睡,眼皮掀了一下继续睡着。

到了第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宋宓醒来时屋内烛火早已燃尽,她缓慢坐起身,躺椅上的人还在睡着。

肩上的伤痛已经缓解许多,只是头还有些疼,宋宓坐在床上扶额,闭目缓了缓神。

她发现,她这病确实是她的弱点,十一年前那个雨夜成了她的心病,每逢雷雨夜她都会不自觉的害怕,就算心里想着不能这样,可还是架不住身体的自身反应。

以往在京城她发病都是她的婢女宁漱睡在她身边,如今到了外边,也只能随便找了个人过来。

她想自己还是得想办法医治自己的心病,若不然等哪天她又是这种状况,很容易被人有可乘之机。

宋宓揉了揉眉心,随后起身穿好衣衫,开门走了出去。

甘宁在外守了一夜,见宋宓出来时脸色比之昨日好了许多,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走上前,关心问道:“督主可觉着好些了?”

宋宓现在还觉着身子还有些虚弱,只是已经没有昨日那么严重了,“好多了。”

她只是觉着奇怪,虽说以往她也受过一些不大不小的伤,可都未曾像这次一样如此严重,还有些怀疑高毓砍伤她的那把刀是否淬了毒。

“督主还应好生休养,您这次伤得不轻,实在不宜过多劳累。”甘宁关切道。

“无事。”宋宓淡道,随后朝房中看去,吩咐他,“给她点谢酬,然后将她送回去吧!”

“是!”甘宁朝她拱手道。

宋宓说完便一个人离开此处,甘宁看那方向是准备去地牢,还想跟着却被宋宓抬手止住。

甘宁躬身送走宋宓,随后进到房内,看向屏风内那道隐约可见的人影,唤道:“姑娘!”

轻烟悠悠转醒,见床上已无宋宓人影,连忙从躺椅上爬了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装扮,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朝甘宁欠身,轻声道:“大人。”

“走吧!”甘宁冷淡着脸,随后领着她出了房门要带她出府。

轻烟跟在甘宁身后,如来时一般低着头,想到昨夜的事,她还有些不放心,看着前方那道背影,小心问道:“大人,奴婢这就可以回去了?”

她可还记得昨晚那医正临走前,宋宓可是已经将刀架在人家身上了,那她也在屋内,不会也受到什么危险吧?

甘宁知道她心存顾虑,没有停住脚步,头也不回道:“姑娘只要嘴巴严实,我们定不会有所为难。”

轻烟了然,忙道:“这大人请放心,奴婢都明白。”

将她送到府衙后门,那里早已停着一辆马车,送她上了马车后,甘宁随即将一袋银两塞进她手里。

轻烟掂了掂手中的袋子,感到份量不小,忙朝甘宁笑道:“多谢大人赏赐。”

甘宁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就回了府,轻烟放下帘子,赶紧将那袋银两塞进怀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宋宓想起连曦临死前未说完的话,待身子无大碍便急忙来了地牢,她有些话想问一问孙谦和魏辰。

他们两人关在一处,宋宓来时就看到他们窝在角落,孙谦见宋宓前来愣了一下,但还是起身朝她行礼。

“孙谦见过杜佥事。”

宋宓示意他不必如此,看着他头发自入狱后白了不少,叹了口气。

说起此案同孙谦确实没有多大的干系,只是因为魏辰被牵连到而已,但最终案件还未敲定,也只能先让他待在这里了。

她此番前来并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有些疑惑需要问一下两人,她朝孙谦问道:“孙县丞在西陵任职多久了?”

孙谦如实回答:“下官本就是西陵人,自有了功名便一直留任西陵当差。”

“唔。”宋宓点了下头,又问道,“那苏进也是西陵人吗?”

孙谦想了想后摇头道:“并不是,他是十年前来的西陵,据说是从应天府来的,因经商路过此处,便在这里安了家。”

宋宓心中疑惑,西陵此地偏远,不说是什么贫苦之地,但好似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做的吧?

孙谦知道宋宓要打听苏进,于是把自己知道的说给她听:“当时他们一家三口领着一商队到此处,途中遇了山匪,是下官带人碰巧遇到救下他们,随后将他们请到自己家中暂住,后苏进便说要在西陵安居,后苏进说要报恩,又见苏怡和魏辰玩得要好,随后我们两家一商定,就给两孩子定了亲。”

苏怡没见过苏进面容,她从怀中掏出奉清给的万玉春画像,递给孙谦,“此人可是苏进?”

孙谦展开画像凑到火把下看,见这画像上的人虽然比较年轻,但确实是和苏进有几分相似,于是他回道:“是和他相像,应当就是他。”

宋宓讶然,嘴唇微张不敢相信,若真是同一个人,那苏进就是万玉春,万玉春便是苏进!

如今仔细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苏怡房中为何会藏有那枚牙牌?那是因为那东西就是万玉春当年还在锦衣卫当职时用的。

所以苏进书房中藏着那些账本,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她又转头问魏辰,“你当初混进那些徭役当中,起初可是受了苏进指派?”

魏辰靠在墙角,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是他让我去的。”

当时苏怡已经被高秀强娶,苏进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还同他说了一通他听不懂的话,最后苏进才告诉他高秀在岳陵私自建造豪府,私抓劳役,于是让他前往搜集证据,想要往上告发。

孙谦愣着看向魏辰,眼里满是不解,“他让你去你就去了?”

他说怎么魏辰同他招呼不打一声就私自前往,原来背后还有苏进的事。

魏辰默声,抬头看了一眼孙谦,一脸歉意道:“对不起,表舅我……”

“你不要再说了。”孙谦摆手摇了摇头,心里叹这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宋宓将万玉春就是苏进之事告知两人,“十一年前,万玉春于岭南途中杀害胡太保一家,后来销声匿迹,直到今日,我才想起来,这一切似乎都与其有关,今日前来一问,也就印证了我的猜想,苏进便是当年的万玉春。”

孙谦手里还攥着万玉春的画像,魏辰连忙爬起身来到孙谦身旁趴在狱栏处问:“你什么意思?”

宋宓看向他们,沉吟:“万玉春你们可能不知道是谁,但东厂掌印提督万西华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万玉春便是此人的侄子。”

孙谦明白过来,“你是说,万玉春杀害流放岭南的胡太保一家,随后消失,化名苏进前来西陵安定?”

“而苏宅被血洗,也是因东厂下的死手,只因他手中有当年关于巫蛊案的东西。”宋宓道。

巫蛊案当年涉及甚广,若是被当今发现胡太保一家当年身死是因东厂而起,那东厂绝对会遭到重创,或被撤除也不一定。

而万玉春为何会在那时便消失不见,变换身份她也不知,此事还需待查,且据孙谦所述,当年他来西陵时苏怡已经七岁,显然是拖家带口,或许是因为妻女?

既然知道苏进便是当年的万玉春,宋宓便有谱了,且奉清已经来信告知她已经有了冒充她人的消息,待西陵此事一有结果,那她便去会会那假宋宓。

徐长风那边早已派人注视着宋宓的一举一动,待那青楼女子一被甘宁送走,萧白便前去寻她。

萧白一路跟上那马车到了巷口,见轻烟回了青楼,便飞身跳上垣墙,找到她的卧房,打开窗户溜了进去。

轻烟刚一进到房间便关上房门,捧着那袋银子还未来得及高兴,一把刀从她身后出现横在眼前,顺势抵在她的脖子处。

感觉到身后站着人,轻烟双手张开,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整个人颤抖起来,还以为是宋宓的人反悔来要她命来了。

她结巴道:“大……大人,奴婢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往外说啊,您……您饶命啊!”

“闭嘴!”萧白轻声吼住。

轻烟立马没说话,但身子还是一直发着抖。

“我问你。”萧白手中的刀又往里挪了一分,厉声道,“昨夜你在那房间里待了一夜都干了什么?”

那把刀抵在她脖子处已经见血,轻烟被迫往后靠,知道这人不是宋宓派来的,于是甘宁交待的事她立马忘得一干二净,直接抖漏出来,“没……没干什么,那位大人就让奴婢在房内坐了一夜。”

“没了?”萧白不信。

轻烟都快哭出来了,“真没了,他真没让我干什么,就只是让我坐在旁边。”

脖子上的那把刀缓缓放下,待轻烟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早已经离开,连来人是谁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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