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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离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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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手还扶着魏辰,见他口吐鲜血,捏开他的嘴唇,便知他已服毒自尽了。

他将手中的人轻放在地上,孙谦朝魏辰扑过去,嘴里不停喊着:“辰儿啊!”

他不断捶胸,竟就这样抱着魏辰的身体哭了起来。

宋宓缓慢走到几人身边,完全没想到魏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高澄还未从高秀的死脱离出来,又见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也跟着自裁了,一时不知该找何人要说法。

徐长风嘴唇抿紧,朝宋宓看去,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发出咯吱声音。

直到傍晚,锦衣卫的人将一切处理干净,整个县衙都被阴霾笼罩。

徐长风看着高秀和魏辰的尸体被带走,他坐在椅子上,眼神阴鸷得可怕,他忽而起身,朝后院走去。

宋宓一人站在院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徐长风一来就看到她的背影,二话不说拔出绣春刀,朝宋宓挥去。

利刀出鞘的声音划破长空,宋宓感到背后的危险,侧身躲过,只见刀刃自她面前掠过,差一分就能伤到她。

宋宓倒退一步,朝来人看去,知道方才他是下了狠手,怒道:“你疯了?”

徐长风于空中挥了几下,收刀入鞘,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她身旁,侧首厉声道:“我说过,你若是碍了我的事,我绝不会留情。”

宋宓皱眉看他,“你什么意思?”

“你私自去地牢见魏辰那日,到底同他说了什么?”

闻言,宋宓悟了,他这是为了今日之事找她算账来了。

“总归是些无关紧要之事,怎么,徐镇抚感兴趣?”宋宓轻笑道。

徐长风冷笑,冷不防掐住宋宓脖子,将她按在柱子上,“甘宁这么巧就站在魏辰身边,魏辰这么巧就能拔出他的刀杀了高秀,若这一切背后没有你的推波助澜,你觉得我会信?”

宋宓背部的伤刚好被撞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抬头撞上徐长风那双阴冷的眼眸,嘴角勾笑,她就说,徐长风没有那么容易忽悠过去。

“那又如何?你有证据是我授意的吗?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知道是魏辰自己夺了甘宁的刀,从而杀了高秀的。”她一脸不在意,压根就没打算瞒着徐长风这件事。

“那又如何?”徐长风反问,他赤红着双眼,完全被她这副模样惹怒,“那是两条人命,就被你如此轻描淡写而过,宋宓,你真对得起世人对你的看法。”

宋宓也有些怒气,不顾背上的疼痛,她用力掰开徐长风的手,“你难道就没有杀过人吗?还是说,我们的徐大镇抚只许自己杀人,不许别人这样做?”

徐长风被她推开,她捂着自己耷拉的肩膀,继续道:“高秀本就该死,我只不过是还了魏辰的愿,至于魏辰,他自裁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少在这跟我装什么圣人!”

不,不是,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徐长风下意识想要反驳。

他只是觉着魏辰不该如此做,高秀马上就会被处死,他实在不必选择这样的结果,若是不杀高秀他还可以活。

宋宓见他沉默,又道:“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而为,你在这跟我叫嚣什么?你若怪,就怪主导这一切的人。”

宋宓说完便转身离开,徐长风一人站在原地,看向宋宓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宋宓回到自己房中,急忙脱下上衣查看自己伤口,方才徐长风推她时用了十足的力,这刚好的伤口只怕是又裂开了。

果然,待宋宓一看,早已结痂的伤口此时又渗出些血,她赶紧再用药敷住。

……

待所有事情结束,徐长风已经秘密写了书信给关蘅带回京城,此事有东厂参与,当初高秀能够金蝉脱壳乃高毓利用职权所为,确实与陆千无关。

而敏玉所述与高秀勾结的西厂提督,乃是高毓命人冒充宋宓,再派人将回西陵途中的苏怡杀死。

埋在西郊别院的那些被高秀搜刮百姓和贪污得来的钱财已经由徐长风请示成化帝后,还给百姓,剩下的一律被充当国库。

周暮被下令处死,孙谦被辞去西陵县丞官名,他也完成魏辰遗愿,将他同苏怡葬在一处。

高澄一夜之间白了头,领走高秀尸身后,带着秦玉珍离开西陵,也不知去往了何处。

七日后,县衙一切事务处理了当,新的知县已经任命,正前往西陵途中。

一切看起来似乎已尘埃落定,但又似乎,才刚刚开始。

宋宓不禁叹息,眼看有当年杀害她一家凶手的消息,不成想,到头了又是一场空。

正想着,她提起笔,正要给戴安去信,她于纸上写道:义父钧鉴,宓于西陵得知当年杀害胡家之凶手,此人乃万西华之侄万玉春,化名苏进于西陵蛰居,然因当年巫蛊一案已受高毓迫害,全家无一活口,翻查当年之事只怕无从查起,宓只待西陵之事告竣,以赴蜀州续查刘玉下落,望义父知晓。谨颂秋安。

待墨痕晾干,宋宓折起塞于信封之内,交由奉清先行带回京城。

随后她再命甘宁先领着一部分人同奉清一并押送杨福回京,而她带着剩下的人打算从西陵直接前往蜀州与狄不凡会合。

而县衙大门外,萧白站在徐长风身侧,看勇士营的人只留下一小半的人在此,也不知宋宓打的什么主意。

待甘宁等人离开后,宋宓便转身要回衙内,正见徐长风同萧白站在台阶上看着,她轻微皱了下眉头。

刚想要从两人身旁而过,徐长风忽然自顾说了一句:“高毓少时被害全因高秀而起,按理说高毓该恨他才是,可为何告御状一事发生后高毓还会救他,最后还让高秀将所有一切推到他自己身上?”

宋宓顿住脚步,继续听他说:“从高毓引我们去岳陵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想来,大概高毓也知自己活不成了,随后将高秀掉包引我们前去,上演了一出兄弟残杀的局面,让我们误以为一切是他所做,想用自己的死来保全高秀。”

可他似乎忘了,高秀私建豪府一事早已被查出成为定局,而他企图利用双生子身份掩护高秀,妄想偷梁换柱,那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好奇。”徐长风缓道,“高毓他,为何会这样做?”

宋宓还在为之前徐长风伤她的事心存芥蒂,压根就不想同他纠缠,“徐镇抚料事如神,怎会猜不到其中关窍,何必来问我呢?”

高毓同高秀明显早就见过面,当初自孙谦提到高秀性格有异,他们就应该注意。

高毓能够假扮高秀混迹在衙门里,若没有高秀的同意,很难不让人相信是两人共同谋划过的。

宋宓说着再不看他一眼,同他擦肩而过,徐长风忽而抓住她的手臂扯到他跟前。

他低头看向宋宓,将本还想问她同巫蛊案有什么关系,话到嘴边又觉太过贸然,最后也只是放开她带着萧白离开。

宋宓看了一眼觉得莫名其妙。

又过了几日,新的西陵知县已经上任,待徐长风安顿好一切后便领着锦衣卫回京。

宋宓也于今日前往蜀州,她已然先行,从西陵前往蜀州还得先到柳州。

而回京途中也需先经柳州,再一路北上,所以自西陵至柳州这一段路程宋宓还是同徐长风一道,只不过她一行人先行在前。

徐长风等人脚程也快,虽是宋宓先行,但还是他们人先到了柳州。

到了驿站,徐长风打算先住一晚休整后再继续赶路。

锦衣卫的人全都进入驿站内,驿长见状立马上前迎接,徐长风简单吩咐后便由驿长领至二楼,萧白燕回随同。

知道对方身份,驿长不敢怠慢,对徐长风吩咐的事很是上心,立马为他的人提供酒菜。

一楼大堂的人刚坐下,随后一队人马也跟着到了这里,他们头戴三山冠帽,身穿宦官服饰,那驿长一看这些人来头也不小。

他立刻迎上去,朝为首之人招呼道:“见过大人。”

佟云朝里处看了一眼,随后带人走到另外角落,与锦衣卫的人隔了一条走道。

待吩咐驿长备好饭菜后,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将空出的主位椅子擦拭干净。

锦衣卫的人自他们进来后眼神就一直盯着他们,其中一人夹了夹菜送入口中,眼神不屑,喝了杯酒后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娘们唧唧。”

佟云朝那人看去,见他乃锦衣卫总旗,好似是叫陈泰,对方眼神凶狠看向这边,佟云秉持着在外不惹事的想法对此不予理会,从容坐于椅上。

可对方却没想过要放过他们,见这话没伤到他们,陈泰又继续道:“跟个女人似的,哪还有半点男人样子。”

佟云这下可没再忍了,他拍桌而起,勇士营的人紧跟着站起来,齐刷刷的看向他们那边。

锦衣卫的人也一齐起身,直接拔刀对峙,驿长见双方都不好惹,于是躲在后面不敢上前。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佟云厉声喝道,对方明知他们宦官是受过宫刑,他还如此羞辱。

陈泰骂骂咧咧,将手中筷子用力一甩,气焰嚣张,“老子说错了吗?一个阉人,算得上什么男人!”

早在西陵他就看这帮宦官不爽了,若不是两方需要共同办案,他当时早就动手了。

有人私下扯动他的衣袖,提醒他到此为止,勇士营的人虽然是宦官,但好歹也是宋宓的人,他若这般毫无顾忌,吃亏的还是自己。

陈泰没有理会,继而朝躲在后面的驿长道:“给老子换个地儿,老子可不想同这帮阉人……”

话未说完,一把利剑从外直奔他而来,速度之快让在场之人还未看清是何物,再回神过来,只见陈泰脸颊被划过一道血痕,没多久那鲜血便顺着脸庞哗啦流在其衣领上。

而那柄剑直直插*入他后方的柱子上,稳稳钉在上面。

“阉人怎么了,阉人也比你们这些所谓的男人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宋宓声音从外传进来,紧接着众人看到以她为首,后方跟着不下十人的宦官阔步而入。

“妖狐夜出,闽清水患,建宁倭寇案等大大小小几十件案子皆都是由我西厂、你口中的阉人所查明,而你这位自诩为真男人的人做了什么有用的事吗?”

宋宓解下披风交到佟云手里,盯着陈泰于椅子上坐下,讥诮道:“都是为皇上办事的人,还分个什么高低贵贱?若真要论个高低,你连给我西厂提鞋都不配。”

陈泰捂着自己被宋宓划伤的脸颊,听闻此话,猛然抬头,却也不敢反驳。

宋宓继续道:“也不知徐长风是怎么管教底下的人的,愈发口无遮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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