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屿像只树懒一样挂在莫尔菲斯身上。
莫尔菲斯的手一动不敢动，僵在路屿腰身不远处，最后拍了拍他的背，“路屿，先从我身上下来。”
“不要……”路屿闻言抱的更紧了，整个人哼哼唧唧的，生怕一撒开莫尔菲斯就跑了。
“明天早上醒来你会后悔的。”莫尔菲斯无奈道。
“才不会……”路屿喃喃道。
路屿迷迷瞪瞪抬起头，盯着莫尔菲斯的眼睛，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摸向莫尔菲斯的眼角，忍不住赞叹，“你的眼睛好漂亮，像宝石一样。”
路屿像是真的在欣赏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轻松地抚摸着他的眼皮。
路屿动作很轻，莫尔菲斯痒的受不了，一抓住路屿的手指，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
在手被拿走的一瞬间，路屿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泪光，瘪着嘴看着委屈地看着莫尔菲斯，“你为什么不让我碰，我讨厌你。”
“我……”莫尔菲斯一下子愣住，还没弄明白怀里的人怎么就突然哭了，就感觉眼皮一热。
等莫尔菲斯知道发生了什么后，震惊地看着露出得逞一般笑容的路屿。
始作俑者还在嘿嘿地傻笑，开心道：“我碰到了！”
莫尔菲斯深吸了一口气，眼皮仿佛还残留方才温热的余温，“路屿，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知道啊……”路屿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个小小的距离，坦然道：“不就是亲了你一下下。”
莫尔菲斯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把路屿的头扳正，盯着他的眼睛，“你每次发烧都这样对别人耍流氓？”
路屿不知道什么毛病，一发烧就脑子发懵，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现在问你也不知道。”莫尔菲斯快被路屿搞疯了，“现在，从我身上下去，睡觉。”
“你这个人听不懂话嘛，我刚才都说了我不要！”路屿气的直接咬上莫尔菲斯的脖子。
“诶？！你！”莫尔菲斯直接站起身，想把路屿的脑袋挪开又无从下手，“你属狗的吗路屿！你到底是发烧还是喝醉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紫妮娅老师给他的药有什么问题，不然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几秒钟后，路屿终于大发慈悲松了嘴。
莫尔菲斯松了口气。
路屿满意地看着莫尔菲斯脖颈上的牙印，嘿嘿笑了几声，“让你不听话，哼。”
莫尔菲斯：“……”
莫尔菲斯有种想把人马上丢下去的冲动，他要是知道路屿发烧是这德行，打死也不会在床边守着。
等视线再落到路屿脸上，一看不得了。
“小祖宗，又怎么了。”莫尔菲斯头又疼了，怎么又要开始苦了。
“我想去厕所。”路屿把脸埋进莫尔菲斯颈窝，“憋不住了。”
莫尔菲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路屿没说话，脸埋着一直不出来。
“你现在还知道害羞呢。”莫尔菲斯抱着路屿走到厕所门口，拍了拍他的后腰，“下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路屿没有一点动的迹象，“腿软，站不住。”
莫尔菲斯：“……”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进去？”莫尔菲斯不可置信。
“怎么，不行嘛。”路屿终于抬起脑袋，无辜地看着莫尔菲斯。
“行，路屿，你明天早上想起来可别躲着哭。”莫尔菲斯推门而入。
莫尔菲斯站在马桶前，笑了一声，“怎么，还要我给你脱裤子？祖宗。”
“可以嘛。”路屿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
莫尔菲斯：“……”
最后还是路屿自己脱了裤子，莫尔菲斯背对着路屿，有种想把耳朵堵住的冲动。
过了一会儿，没了声音，莫尔菲斯问道：“路屿，完事了吗？”
身后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好了……”
莫尔菲斯放心转过身，当他看到裤子只提了一半的路屿时，差点一脑袋晕过去。
莫尔菲斯很少这么抓狂过，“路屿，你下次发烧我再照顾你，我就是狗。”
“没力气，提不上，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凶我好不好……”路屿垂下脑袋，嗓音还带着哭腔。
莫尔菲斯一下子哑了火，叹了口气，认命过去闭上眼睛，给路屿提上裤子，又把人抱回床上。
“这下可以睡觉了吧，祖宗。”莫尔菲斯没生病都感觉自己憔悴了不少。
路屿生病是真能折腾人。
路屿掀开被子，“你陪我睡。”
“不可能。”莫尔菲斯义正言辞拒绝到。
路屿也不说话，就看着莫尔菲斯，眼睛泪汪汪的，“你会不会讨厌我。”
莫尔菲斯愣了一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确实能看得出来路屿心思很敏感，“……不讨厌。”
“那你为什么不陪我睡觉……”
“撒娇也没用。”莫尔菲斯抱着双臂，把路屿整个人塞回被子，关了灯。
几分钟后没了动静，莫尔菲斯摸了下路屿的额头，才洗漱上床躺下。
不过奇怪的是，他感觉半夜越来越热，怀里像是有一个大暖炉。
但莫尔菲斯因为太累懒得睁眼，把被子掀开接着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醒来，莫尔菲斯一睁开眼，就看到牢牢扒在自己怀里，睡的无比熟的路屿。
莫尔菲斯：“……”
莫尔菲斯回想昨晚关灯后异常安静的路屿，一下子回过味来。
敢情是等他睡着后又偷跑到他床上来了。
莫尔菲斯侧过身子，一条胳膊枕着脑袋观察路屿的睡颜。
路屿睡着了倒是乖得很，不吵也不闹。
莫尔菲斯手心附上路屿的额头，体温也恢复正常了，他也放心下来。
不然昨天晚上那种情况再来一次，他也受不住。
没过一会儿，莫尔菲斯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脚踹醒的。
他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一道震惊的声音，“莫尔菲斯，你什么在我床上！”
莫尔菲斯睁开眼，刚才路屿一脚踹到他的腿，人不大踹的还挺疼的。
莫尔菲斯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对着一脸正经的路屿麻木道：“祖宗，你先看看这到底是谁的床。”
路屿抱着自己枕头，看向身上的灰色被子，又看了看不远处整洁放了几本外文书籍的桌子，懵了几秒。
好像确实不是他的床。
“那我为什么会在你床上？！”路屿屁股往后挪了一点，看着睡眼惺忪的莫尔菲斯。
“你问我？”莫尔菲斯笑了一声，“你想想你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昨天晚上？”路屿皱眉思索了几秒，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奇怪，我怎么没印象我昨晚干了什么。”
莫尔菲斯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耐人寻味。
“我做了什么。”路屿茫然地看向莫尔菲斯，疑惑起来，“莫尔菲斯，你怎么这副表情？”
莫尔菲斯冷笑一声，指着自己脖颈处的咬痕，“你看这是什么。”
路屿没看清，把枕头放到床上凑近看了看，脖子上赫然一个大牙印。
路屿惊讶道：“吼，莫尔菲斯你谈恋爱了！”
莫尔菲斯咬了咬牙，抓起路屿的手腕，凑到他自己嘴边，“咬一口。”
路屿脑袋上冒了个问号，看着嘴边自己的手，有些莫名其妙，“我干什么要咬自己？”
“咬。”莫尔菲斯坚持道。
路屿瞥了眼莫尔菲斯，视线又落回自己手上，轻轻咬了一口，“咬了，然后呢。”
莫尔菲斯把路屿的手扯到自己脖颈旁，“像不像？”
“……啊？”路屿云里雾里，凑过去对比了一下，还真别说，“是挺像的哈……”
莫尔菲斯“呵”了一声，“像就对了。”
路屿明白了过来，指着自己，“……我咬的？”
“你昨晚上来就咬，拦都拦不住。”
“还真是我咬的？！”路屿瞪大眼睛，他看着莫尔菲斯，“哦”了一声，恍然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对你负责？”
莫尔菲斯再次沉默：“……”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莫尔菲斯面无表情摸了摸路屿的额头，是正常体温，“怎么退烧了还在说胡话。”
“你告诉我难道不是想让我负责？那你告诉我干什么。”路屿瞪着无辜大眼，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毛病。
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莫尔菲斯深吸一口气，气的脑袋嗡嗡的，“咬一口就负责，那亲一下是不是就直接结婚啊？”
路屿长大了嘴巴，惊讶道：“我昨天还亲你了？！”
莫尔菲斯：“……”
“所以……”路屿抿了抿嘴唇，“我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莫尔菲斯下床套了个外套，唇角勾起，“就是去完厕所提不上裤子急的满地乱哭而已。”
路屿一下子爬了起来，“真的？！”
莫尔菲斯随手拿起发带绑了个高马尾，“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路屿呆住，一屁股坐回床上，尽管脑补莫尔菲斯描述的画面，他都觉得没脸见人。
上厕所提不上裤子急的哭出来，幼儿园小朋友都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看着路屿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莫尔菲斯满意地到厨房磨咖啡。
路屿把枕头扔到一边，下床穿上鞋蹬蹬几步跑到莫尔菲斯旁边。
莫尔菲斯哼着歌看起来惬意的很。
路屿悄悄拽了下莫尔菲斯的衣角。
莫尔菲斯仿佛没知觉一般，接着拿个小勺子称重。
路屿又拽了一下。
这下莫尔菲斯倒是回应他了，慵懒道：“什么事。”
“要不你亲回来？我俩就扯平了，你不许往外说。”路屿语出惊人，吓的莫尔菲斯勺子差点掉了。
“路屿，你对谁都这么随便吗？”莫尔菲斯放下勺子，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还是说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路屿摆摆手，解释道：“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是那么随便的人。”
“那你知道一个人亲别人代表什么吗？”莫尔菲斯直视路屿的眼睛，他捏起路屿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我……”对上那双暗红色双眸，路屿一下子卡了壳，“我就是觉得昨天占了你的便宜，对你怪不公平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别人了。”
莫尔菲斯沉默了几秒，突然低下头凑近，路屿吓了一跳，左手扶着旁边台子，往后缩了缩下巴。
他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这么近的距离。
两人鼻尖只隔了一厘米的距离，近到能看到对方的毛孔。
路屿吞咽了一下，他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到他的脸上，他一抬眼便撞入那道带着笑意的眸子。
路屿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的心跳乱了节奏，眼神控制不住地瞥向莫尔菲斯的嘴唇。
“我……”路屿张了张嘴。
只听一声轻笑，莫尔菲斯直起身，拿过不久前烧好的热水过滤咖啡，哼着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怎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