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队伍后,白幽便觉感慨万千,与陈霸先的一面缘分,让他想起了刘伯伯,还有老爹,也不知道老爹现在怎么样了?要是知道儿子擅自离家,步入仕途,会不会给气炸?
只是...为了青儿,挨老爹一顿竹条炒腊肉也值得吧。况且他不是一直催我娶妻生子嘛,我这正是要给他开枝散叶,他得高兴才是。
白幽就这么自我安慰着,十数日后,他率领大军来到怀荒城,便于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
大帐内,白幽居于正中,于谨在他侧旁站着,众将领分两排而立。
于谨说道:“明日一战至关紧要,我等需齐心协力方能取胜。赵贵兄弟,奉骠骑将军之命,令你为先锋,切记只许败,不许胜。”
“嗯?”赵贵以为自己听错了,两眼懵圈的看向白幽。
白幽郑重说道:“勿要多疑,这一战不仅要败,还要败的像个样子,万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诺!”赵贵虽然不明其意,但军令已出,他只好领命执行。
※※※
翌日,赵贵扛起天罡战斧,驭马来到怀荒城下,大声囔囔道:“里面的人听着,叫呼延罗到俺这里来领死。”
不一会儿,怀荒城门大开,一位手持双锤的将军策马而出。此人虎背熊腰,体态微胖,古铜色皮肤,头发像把扇子一样,两侧被剃的精光,只留中间这部分。
呼延罗道:“大魏没有人了吗?居然派一个虾兵蟹将前来送死。”
呸了一口,赵贵啐道:“叽叽呱呱啥呢,说的俺脑壳疼,要打就打,少他奶奶的废话。”
“既然不怕死,那便来吧!”说罢,呼延罗抡起双锤策马而上,只见赵贵手中巨斧挥动,当啷一声,两人被反震的力量同时逼退几步。
呼延罗道:“好大的蛮劲。”
只见他双锤四下一摆,赵贵横握斧头抵挡,赵贵叫道:“奶奶的熊,这厮居然跟俺的力气不相上下。”
咣的又是一锤,当的又是一架,连续数十个回合,两人竟是不分伯仲。眼看又一锤砸下,赵贵瞧准时机,故意让呼延罗打脱兵器。
他立刻调转马头,趴在马背上撤离,呼延罗怎会让其轻易逃脱,跟在后面穷追猛打。追了一段路,眼看就要追上赵贵,呼延罗心觉不对,忽然拉起马的缰绳,停止追赶,并下令鸣金收兵。
果不出于谨预料,呼延罗真的没有上当,要想请他入瓮,还得加点料才行。
白幽军营;
赵贵回来后把斧头一扔,坐在地上,没好气的道:“他奶奶的,打的真窝囊。”
瞧这一身灰头土脸的,自然引起石木一番嘲笑,他道:“哎呦,咱们老牛没吃到嫩草,倒吃了一鼻子灰啊。怎样?土的味道,知道了吧?哈哈哈~”
剐了石木一眼,赵贵气呼呼道:“光会耍嘴皮子,你咋不上去跟他打一场?那货力气可不小!”
便见石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走到前头,道:“不就是个鸡冠头,这要是我上,三两下就给他收拾了。”
“诶~这可是你说的喔,军中无戏言,大家可都听到了,明天那便由石木出战迎击呼延罗。”于谨抢过石木的话,说道。
“诶~等等,我还要保护少爷啊!”石木急道。
白幽回道:“我可不需要你保护,于谨便是我军的军师,他既已发布军令,你就得依令而行,况且这还是你自己应承下来的。”
忽如其来的这一出,惹得众将士一阵大笑。见此情形,石木硬着头皮走上前,傲慢的扫视众人一眼,道:“看你们那点出息,一个鸡冠头而已,这次我会跟他打的久一点再输。”
于谨截断道:“诶,等等,我可没有说明天那仗也要输,打不赢就别回来了。”
“什么!”
石木乾指怒道:“不是,凭啥老牛就可以打输,我输了就不让回来?你这狗头军师出个什么馊主意?”
于谨正色道:“这是你自己允诺下的战斗,军令如山,此战若不胜,便要拿你按军法处置。”
石木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幽,而白幽却丝毫不理会自己的目光,石木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大概率是被于谨算计了。
他摇摇头,叹道:“只怪自己太单纯喔,上了狗狐狸的当。”
“狗狐狸?什么意思!”于谨问道。
“你看看你干的事,这是人能干的出来吗?跟狗一样凶狠,又和狐狸一样狡诈,专门坑害我!”
“大笨蛋!”李弼白了石木一眼,转过身不看他。
石木瞪着李弼背影,气呼呼道:“小白脸你说什么__!!”
于谨大笑道:“哈哈哈,好了好了,只要你打赢回来,叫什么我都随你。”他凑到石木耳旁,悄悄地说道:“明天你要是打的吃力,便往怀荒城西南面跑,那里...”
有了于谨的建议,石木心里总算踏实许多。
过了一会儿,白幽散去帐内诸将,他和于谨单独把李弼留下。
白幽嘱托道:“李弼将军,你为人谨慎,有一件事须得你带人去做,是这样...”
一番交代后,白幽再一次叮嘱道:“此事务必在今夜完成,万不可让其他人知晓。”
“诺!”李弼拱手回应。
... ...
第二日,石木扛着八棱鎏金锤来到怀荒城下,呼延罗率领兵马出城迎敌,他扫了一眼石木,狂笑道:“哈哈哈哈,魏国是被我打怕了吧,怎净出些窝囊废。”
论起耍嘴炮的功夫,石木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他呸了一口,啐道:“鸡冠头你还要不要脸?咋没看出昨天是我们大将让着你嘛?要不今天也不会派我这个弱鸡来打爆你的鸡头。”
呼延罗的士兵瞧了眼自己主将发型,同时联想到公鸡,好像是那么回事,都忍不住发笑。呼延罗面色低沉,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怒瞪着石木。
这一对视,石木立马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喂,鸡冠头,今年是不是你的本命年?”
呼延罗冷声道:“我不属鼠!”
“讶!不对啊,这脸上不是写着獐头鼠目嘛!难道是属猪?还是属狗?不不不,应该都不是,毕竟你是猪狗不如嘛。”
“噗!”三军哗然!
于谨忍不住的笑道:“哈哈,石木的嘴也太毒了,你看那对面的呼延罗,脸都被气绿了。”
白幽说道:“你还没见过更毒的,石木那家伙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主。看吧,呼延罗遇上他,惨咯~”
眼见说不过石木,呼延罗举起双锤便朝石木冲杀过去,口中发出狠话:“该死的,老子要活剐了你,”
两人眼看就快要撞上,石木却忽然跃下马,叫囔道:“喂,你还要不要脸,自己拿两柄锤子,我就拿一柄,这样就算打赢了我,不怕以后糟报应啊。这种占人便宜的事也做的出,将来子孙后代是要男盗女娼的喔。男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女的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说到一半,石木忽然顿了下来,而后接道:“也不对,就你这杀猪的相,谁能看上你,除非她瞎了眼喔,你应该绝子绝孙才对。”
呼延罗被石木的毒舌气得青筋暴起,竟真的当着三军的面,下马,将左手的大锤给丢弃,嘴里恶狠狠道:“好好好!我让你嘴臭。”
石木见机会来了,抡起八棱鎏金锤就朝呼延罗砸去,呼延罗猝不及防,当下拿右锤一挡,饶是如此,也被打了个正着,口中哇出一大口鲜血,向后急退。
占了上风的石木哪会就此罢休,追上去接连挥几锤,招招往要害处打。呼延罗被迫只能防守,几十个回合下来,竟是叫苦不迭,衣衫被鲜血染去大半。
只听‘哐啷’一声,两人锤分,彼此各向后退一步。
呼延罗的嘴里,身上都流着鲜血,他双手撑着膝盖,气吁吁骂道:“好你个天杀的,竟敢蒙骗老子,等我...”
呼延罗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一黑,不想石木下手竟这般狠,逮到空子就往死里打,根本不给呼延罗喘息的机会,一锤子下来,又直奔呼延罗脑门砸去。
如此迅疾的攻击,即便身经百战的大漠勇士,也委实不敢大意。呼延罗看到被自己丢弃的左锤,正在不远处安静的躺着。他灵光一闪,在一阵武器的撞击声后,凭借强大的反震力量,他翻滚至另一柄锤子的位置,重新拿起双锤。
获得双手武器的呼延罗,此刻眼中杀气腾腾,而石木浑然没有察觉呼延罗的变化,深信‘趁你伤要你命’的原则,咣的又是一锤砸下。
呼延罗这次没有闪躲,两柄锤略略往上一架,当的一响,两人武器在半空中相撞。只听呼延罗大喝一声,双锤猛然发劲,石木只觉一股大力由手臂传来。单拼蛮力,石木本不会弱他多少,可呼延罗却借武器为支撑点,凭空翻了个身,将身体重量通过彼此的武器传给石木,让他承受巨大压力。
‘轰咚!’石木所站地面向下凹陷,密密麻麻爬满了细缝。
下一刻,呼延罗踢出一脚,石木来不及防御,硬生生挨了这一记攻击。
他勉强稳住身形,身子向后急退,拖出一条长长的直线,卷起灰沙漫天。他喷出一口鲜血,而呼延罗的攻击却还没有结束,冲了上去,双锤连续挥动,一次比一次凶狠。场中局势一下子颠倒过来。
白幽同于谨相视一眼,道:“是时候了。”
于谨即心领神会,他扬起令旗,朗声道:“鸣金收兵!”
大军闻听金鸣声,逐渐向后撤离。
石木见状,立刻翻身上马,朝西南方向跑,临行前还不忘对呼延罗出言讥讽,道:“鸡冠头,爷爷不陪你玩了,赏你一个马屁股,哈哈哈,真香~”
呼延罗哪里由得石木逃跑,怒气腾腾的登上马,暴喝道:“贼将休走,今天不把你大卸八块,呼延罗誓不罢休,追!”
放出一句狠话,呼延罗率领轻骑朝石木追去,未有丝毫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