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那么喜欢在卫生间偷偷见面，难道是为了翻脸后方便互相恶心对方吗。

镜子里映出两个身影。他自己，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看上去有点像恶鬼。而他身后不远处的宋哲，正用一种自以为深情的目光看着他。

这画面，真是讽刺。

更有趣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重生后，为了让他更快接受现实，居然让自己见到顾洋后，立刻再次和宋哲重逢。

或许自己是前世没见过什么世面，居然会认为宋哲特别好？

等见过顾洋的真人，再看看此时的宋哲，真想转回去再看一眼顾洋洗洗眼再洗洗脑。

宋哲见他背对自己，又想上前，伸手似乎想要从背后抱住他。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凌星晨的瞬间，凌星晨猛地转过身，

一把抓住了宋哲胸前的领带，手指用力收紧，另一只手按住领带的活结，往上一推。

布料瞬间勒紧了宋哲的脖子，他呼吸一窒，表情很惊讶，但随后看向凌星晨的眼神却越发炽热起来。

“星晨……”

“有话就说。”凌星晨的声音不高，他嘴角挂着笑意，盯着宋哲的眼睛，一字一顿，“别动手动脚。”

宋哲不知道为什么凌星晨突然态度有些转变，他被勒的有些窒息，但心里到是生出几分旖旎的心思。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忍不住点了两下头后，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不应该他听自己的吗？

凌星晨顾不上研究他的表情神色，稍微松了松手，但依旧按着他，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宋哲喘了几口气，脸色缓和了一些，这才终于说出了他偷偷摸摸潜入这里的真正目的。

“星晨，”他看着凌星晨，语气带着点兴奋，又有点理所当然的算计，“我听说你今天在练习室出尽了风头？”

凌星晨挑眉：“所以？”

“你拿C位是肯定的，这根本不用猜。”宋哲语气笃定，“现在网上的投票，你也是断层第一，大家都认为你这次一公拿下第一是铁定的事。但说实话，这样没什么悬念，没意思的。”

宋哲的话传递了外面的信息，让凌星晨知道了现在网上有投票，自己还是第一，而且网友粉丝坚定不移相信自己会拿下最高分。

凌星晨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宋哲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星晨，你看这样行不行？一公舞台的时候，你稍微失误一下。”

他看着凌星晨：“不用太明显，就一点点小差错，比如跳错一个动作之类的，忘词之类的。这样一来，节目才有爆点，才有讨论度，对不对？你想想，大家都知道你要拿第一，但你得了第一在他们意料之中，那多没意思，有点波折，反转一下，话题度才能爆啊！对你后续发展也更有利！”

果然，虽然这次自己没在练习室失误，但对方的目的依旧是这个，甚至大半夜跑进去找到自己说这件事，相当执着。

“星晨，你说是不是？”宋哲继续说道，“你一公因为失误没拿第一，但大家肯定觉得下次你肯定可以，而且失误嘛，谁都会的。大家在二公前给你投票的热情一定会超过一公。这样你人气又往上走了。”

“哦，那如果他们觉得我没用，不给我投票了呢，”凌星晨问，“又或者，他们骂我，不再支持我，脱粉，说我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怎么办？”

宋哲忙说：“怎么会呢，不可能得。我会让公关盯着的，一有这样的言论，立刻让水军下场。”

“那得花不少钱吧。”

“一点小钱而已，”宋哲以为他答应了，“以后你彻底爆红，能给我赚更多钱。”

这也是凌星晨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可是我现在已经有商务了，我床头的东西都要比别人多。等我拿下一公，口播和商务会更多，”凌星晨问他，“你非得让我给自己制造黑料，然后在花钱给我洗？你是不是撞到脑子了？”

“星晨，商业上的事，你不懂。”

“好，我不懂，明天见到PD我问问，我这阵子的商务是不是没分账，害得宋总都得另辟蹊径了。”

宋哲不开心了：“凌星晨，你质疑我的决定？你以前从不质疑我。”

凌星晨看着他 ，想到前世不停爆自己黑料，黑自己的言论，问他：“水军的作用就是带节奏对吧，不止能洗白，还能爆黑料。”

“你现在是我的宝，全公司都指着你呢，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而且你也没黑料，不用担心。”

凌星晨没理会他的话，问他：“苏沐的票数是第二吗？”

“……”宋哲没说话。

“我知道了。”凌星晨转身要走。

宋哲拉住他：“不是，星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我想什么了？”凌星晨抽出手臂，“宋哲，你别太敏感，我什么也没说。”

“你是不是病还没好？怎么脾气这么大，我好不容易溜进来看你，你就这样对我？”宋哲不高兴了，有些上脸，“你刚十八，不让碰也就算了，这都多久没见了，亲也不让？你真当自己红了是吧。”

凌星晨忍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没没忍住，一巴掌扇上去，卫生间里都带着回声。

宋哲捂着自己发麻的脸震惊的回不来神。

凌星晨捂着自己的手心疼地吹了吹：“好疼。”

“凌星晨！”宋哲嗓门有点大。

凌星晨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你是想把导师招来吗？”

“哪里有导师，导师这么晚根本不在。”宋哲虽这么说，但声音也小了很多，只不过脸色还是很难看，“就算导师来了又怎么样？你跟我在这里私会，倒霉的只会是你。”

“宋哲，我们分手。”

一连串的意外终于让宋哲正视了他：“你说什么？分手？你疯了？”

“以前是我疯了才会跟你在一起，现在我醒了。希望下次见面，你能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什么身份？”宋哲连忙拦住他，“如果你是觉得一公失误不妥的话，可以改成别的，比如训练的时候，或者二公？星晨，我真的为你好，平平淡淡一路拿c根本没有看点，你不懂现在观众爱看什么。”

“宋哲，你管的有点多了。”

凌星晨承认自己以前就是太怂了顾虑太多，这一巴掌下去简直解气，但远远不够。

推开他走出了卫生间，没走两步就看见顾洋站在不远处靠着窗户边往外看，听见他出来才转过头。

不知道顾洋听没听见，又听见了多少。

“顾老师，”凌星晨夹着声音说，“卫生间里混进了个变态，刚才吓我一跳。”

“你好好说话，别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