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程侧对着宋悯,后者自然没发现他肿胀的半边脸。
当天晚上,方可拟没有回来。
宋悯没有当回事,警察忙起来几天不着家是常有的事。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方可拟都没有回来。
他的爱心午餐不再送,信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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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方可拟就坐在宋悯公司楼下对面的便利店里。
有好几次,宋悯下车,他都感觉对方心有灵犀地望过来。
这几天,他每天都花十几个小时坐在这里,静静地看着这座大楼。他猜测着宋悯的位置,然后长久地投注自己的目光。
或者偶尔,他有幸看到宋悯在正厅上下车。方可拟用近乎贪婪地眼光端详着宋悯。
方可拟并非漫无目的,他只是在等某些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郝揺旌以为他在捉奸。
方可拟当然不是。
但当看到一个捧着玫瑰花束的陌生男子的时候,方可拟知道自己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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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悯给郝摇旌打了一个电话,对面含含糊糊的,只说方可拟正在忙。
“罗秘书,查一下方可拟的消费记录。”
宋悯认识不少已婚夫妇,一方会往另一方的手机里装定位软件。他一直觉得没什么必要,伴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
即使现在方可拟失联,他依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应该搞一个戴在脖子上的电子监控设备,离开宋悯三步之外就会报警。让人一看就知道,哦,方可拟是个十恶不赦的不接妻子电话的混蛋。
“宋总,方先生近几天的消费记录都在我们对面楼下的便利店,还有……”
宋悯站起来就要往楼下跑,听到罗秘书的犹豫,说:“你接着说。”
罗秘书的语气有些诡异:“一周前方先生向您的亲属卡里转回了在小区超市消费的528元钱,此后再也没用过里面的钱,您知道吗?”
“什么?”
他有点没听明白。
方可拟,是在跟他划清界限吗?
“宋总?宋总?”
宋悯恍惚了一瞬,没听清罗秘书说了什么。他茫然地看向对方:“怎么了?”
“方先生三分钟前在对面便利店有一笔新的消费。”
“好,我知道了。”宋悯顿了顿,踏出门去。
刚才电梯里走出来,罗秘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宋总,小梁总到了。”
宋悯疾走的脚步一顿:“他来干什么?今天有会?”
“不清楚,他没有预约,前台说他拿着一束花。”
宋悯的眉心当时便拢起两道折痕:“你就说我不在。”
他转了个方向,打算从地下车库出去。
“宋悯!”
梁总抬手,夸张地朝着宋悯的方向挥舞花束。
“小梁总。”宋悯深呼吸了两下,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转过脸打招呼。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梁朝就好啦,”梁朝不好意思地抬手理着额前碎发,很羞赧的样子,“你现在是要出去吗?我捎你一段。”
宋悯拧着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凭心而论,梁朝并不丑。他个子高,只是看起来有些瘦弱。七分的身材五官配上十分的衣品,上学的时候应该也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帅哥。
可他低着头,脸颊上挂着两坨恼人的粉色。
宋悯很委婉:“如果是有合作上的问题,可以跟我的秘书联系。”
“啊,我不是……”梁朝纠结了几秒,想把手里的鲜花递过来。
宋悯往后退了一大步,作出一副闻到奇怪味道的样子:“不好意思,我受不了花的味道。”
“你花粉过敏吗?抱歉。”梁朝绞在一起的两只手闻言缠得更紧了。
“小梁总!”说这几句话的功夫,罗秘书已经下来了。
“罗秘书帮我招待一下小梁总,合作上有什么要求记一下,下一次跟梁总过会的时候会统一商议的。”
宋悯很客气,也很商业地点了点头,不等梁朝挽留,就离开了。
梁朝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些受伤。过了一会儿,他问:“宋悯,他是花粉过敏吗?”
从没听说过自己雇主花粉过敏的罗秘书谨慎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有些轻微过敏,所以除了宋总先生送的,他一般不收别人的花。”
梁朝丧气地喃喃:“好吧,那我下次送点别的东西。”
罗秘书:“……”
罗秘书:“您楼上请。”
梁朝:“宋悯什么时候回来?”
罗秘书:“不清楚,宋总先生好像出了点状况,他要过去处理一下。”
罗秘书咬字很重,特意强调“宋总”和“先生”这两个词。
“他怎么了?我听说他是警察?是受伤了吗?”
罗秘书刚想回应,就听见梁朝说:“他就不能自己处理吗?”
罗秘书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
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才谈下的合同却招来了这么个蠢货,他真怕宋悯会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