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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肆:亮剑出鞘名湛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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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手中?”

彦靖也道:“七皇子年少便能一手成萦雪阁,倒也未必需要我们南宫家的兵权。”

南昕王笑道:“我曾与七皇子聊过几次,人自是少年非凡,但也谦逊本分。”又看了看月樨和霖若,“只是我这两个女儿,月儿心气略高,若儿性子柔弱,嫁给七皇子不知妥不妥当。”

彦昶看了霖若一眼,顺着他的话接道:“七皇子年少有为,夫婿过于耀眼,若儿这般性子嫁过去了只怕要受苦。”

南王妃红唇一抿:“他年少监国之时的确意气风发,可自从撒手去云游建阁后便再听不见什么功绩,也算不得有为少年了。三公主要真嫁过去了,还得算是我们王府亏了呢。”

霖若眸子一闪,急忙求救地看向彦昶,彦昶皱了皱眉,向南昕王道:“明日父王寿宴,太子和七皇子都会到场,等见了一面再议婚嫁之事也不迟。”

南昕王点头:“明日月儿和若儿在屏风后也瞧瞧吧,若是中意便告诉父王,父王一定做主回了圣上。”

说着面上笼了一层愁色:“若是妤儿还在……”

南王妃突然冷笑着睨了霖若一眼,霖若忙低下头去看自己摆在几案上的手,肤细如脂。

南宫家自太、祖以来便世袭王位,而元禧年间与权倾朝野的夏侯氏联姻,更是强强联合。王府的几位少王公主都貌若天人、声名远扬:两位少王身长玉树,文武皆精;二公主一笑倾城,三公主更有画像倾人的美谈。故而每至南昕王寿宴,家有适龄儿女的各大权贵富贾无不渴望受邀,好携子女上门贺寿——谁不愿和手握军权的南昕王、呼风唤雨的夏侯家攀亲结姻?于是此时日头只偏西稍稍,南王府已然门庭若市。

辕麾和念尘一前一后地到了王府,相隔不到一刻钟。

当时彦靖、彦昶和赵息三人已经在院中交谈甚欢,佳公子相聚的画面已然惹得众宾客啧啧称赞,此刻又来了两位身份更尊贵的皇子,众人竟有琳琅满目之感——魏晋风度亦不过如此!

由于是重要场合,两位皇子都是正装打扮。辕麾穿着太子服,暗金的袍子上用银线绣了一条盘踞的蟒,张牙舞爪栩栩如生,金冠束发,白玉双龙佩挂在腰侧,右手一枚白玉扳指,左手一把玉骨墨梅扇。念尘则是墨蓝的暗虬纹宫袍,玉冠束发,腰挂墨玉团蝠佩,领口袖口用银线绣了整齐的回纹。二人都是剑眉朗目,笑得温和雍容,淡然地接受众人的打量。

南昕王见二人都到了,从容地拨开众人上前,施礼道:“恭迎太子与七皇子,还望太子回宫后代臣问陛下安。”

“这是自然。不过昕王叔寿辰,辕麾既是晚辈又是客,须得还了这个礼才不落面。”辕麾大大方方地行了礼,笑道,“为贺昕王叔寿,辕麾特备了份薄礼。我听闻府中珊瑚甚多,便特叫人去南海寻了一株三尺余高,扶苏多枝的珊瑚。”

这一句话让众人不由议论开来了。

“太子殿下既是知道王府中珊瑚众多,想来那四五尺的珊瑚不少,如今寻了才三尺余的送来,可不是自讨没趣?”

“昔日石崇砸珊瑚之景怕是要重现了,你我可一笑观之。”

“想来王爷也不至真拿铁如意把珊瑚砸了,但还是可以让太子殿下去库房里选柱高的带回东宫嘛!”

哂笑声渐渐响了,辕麾也不恼,只等着随从把那株蒙了红绸的珊瑚搬进来,从轮廓上看的确是扶苏多枝,但身量确实不高。

“王府中珊瑚虽多,皆是历代南宫氏王所受御赐积攒。”彦昶负手而立,站到南昕王面前,向众人笑道,“凡天家所赐,臣下自当感恩戴德受之。殿下仁厚,从不计较于唇舌,只是父王今日做东摆宴,还望诸位叔伯给些颜面,莫将我王府上下至于不臣之地啊。”

众人自然噤声。

南昕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诸位叔伯与为父交好,又怎会有此不义之行?这话说得太重了,等下入席便罚你三杯酒。”又对辕麾行礼道,“小儿口无遮拦,望殿下莫要怪罪。”

辕麾笑得云淡风轻,往珊瑚的方向抬手示意:“请昕王叔一观。”

南昕王伸手扯下红绸,面上一凝,众人也皆发出一声惊叹。

这是一株苍珊瑚,颜色深蓝,通体反着琉璃似的蓝色光泽。

“珊瑚一岁为黄,二岁为赤,青蓝者却少见。”辕麾笑道,“这株珊瑚产于南海,称为苍珊瑚。因为世所罕见,辕麾才敢将这样矮小的一株拿来为昕王伯父祝寿。”

南昕王似乎微微叹了口气,面上仍莞尔一笑道:“果然珍奇,今日可真是开了眼,多谢殿下。”

南昕王其实不喜纷奢——念尘和身旁的朱雀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回头看见赵息展开了扇子遮住面上的不悦与鄙夷,慢慢往人群外退。

朱雀也注意到赵息,发现念尘在看他,低声解释道:“小侯爷曾有诗云‘荒村饿殍作鬼哭,盛京齐奴掷珊瑚’,如今亲眼见此情状,自然心中厌恶。”

念尘闻言不由扭头多看了他两眼。这时赵息已经退到一颗柳树下,抬手去折柳枝,软剑一般拿在手中,左右挥了两下,倒像剑舞。

“太子殿下的贺礼这样华贵,不由让人对七殿下的贺礼心生期待啊。”不知是谁这么看热闹不怕事大地提了一句。

在场之人都知道念尘曾经受今上器重而得监国之权,当今太子也常被阁老拿来和监国时期的念尘比较,此刻再试图把两人的贺礼拿出来比较,自然没安好心。

辕麾仿佛不曾听见,依旧笑得端厚,低头嘱咐身边人跟着王府的人将珊瑚送入库房。

念尘也笑,拱手向南昕王作揖道:“皇兄殿中奇珍异宝甚多,有这一株惊世绝伦的苍珊瑚也不足为奇,倒让我这井底之蛙长了见识——相比之下念尘这贺礼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了。”转身从朱雀手上接过匣子,打开拿出一柄黑檀木鞘的长剑,双手递给南昕王,“昕王英雄人物,必得宝剑以相配——虽说浔阳墨炼打的这柄未必就能称为宝剑……”南昕王掂了掂,发现剑出奇地轻,面露异色,欲拔剑出鞘。然而仅拔出一小截剑身,便剑光四溢,明明只是剑身反出的阳光,却比那阳光更刺眼雪亮——在场众人都纷纷遮了眼别过头去,念尘则眯起眼接着幽幽地道:“只是这把剑身量轻巧,可谓举世无双。”

“好轻的剑,不知用起来可有便利?”南昕王问的时候,强风忽起,把院内迟开的海棠吹散了漫天的花瓣。芳馨飘零,而那些向南昕王袭来的花瓣,在碰到剑刃时竟齐刷刷地碎成两半,众人见了不由惊呼。

念尘和朱雀也有些惊讶,毕竟之前二人只注意到它身量奇轻,却没出鞘验过它的剑光和刃锋。

南昕王先是吃了一惊,而后朗声笑道:“果然宝剑!不知此剑何名?”

“念尘已私下安了一名,却不知在场各位是否赞同。”念尘恭谦的语气让众人对他颇有好感,“昕王叔英雄人物,克敌守国、血战沙场十数年,父皇感念,授特进光禄大夫、龙虎将军,以昭天下。念尘心中亦叹服,特名此剑湛淳,澄清的湛,狄戎淳于兀的淳,意‘斩淳’,愿来日此剑能助昕王叔征战凯旋、功名千秋。”

这一番话引来众人掌声雷动,南昕王望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念尘又双手将剑匣奉上:“不知此剑可还能入得昕王叔的眼?”

“此剑若还不能入眼,那便只剩七皇子的涔镜了。”南昕王玩笑道,“早闻听萦雪阁中精英无数,连心比天高、技艺超群的‘欧冶子再世’都能入你麾下,想来都是为七皇子爱国之忱所感。”

念尘摇头笑道:“念尘只是闲人,所谓热忱亦不过是与莽中人纸上空谈,哪里能比太子以天下为己任,咨诹善道、察纳雅言。”

“二位都是少年英俊,七皇子也切莫妄自菲薄。”南昕王收回剑,向周围众人拍手道,“园中百花尚艳,开春时亦新修了些亭台山石,现下薄酒轻馔俱备,诸位尽可随意走动赏玩。待酉时一刻,请至垂雨厅入宴,可好?”

众人便行礼谢过南昕王,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辕麾向念尘浅浅一笑,那双与他相似的凤眸微微合上,抬头望向渐渐西沉的太阳站了一会儿,转着玉扳指,缓缓走到他身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轻道:

“尘弟自小聪慧绝伦,却如何不知剑芒不比珊瑚苍色,岂是剑鞘能藏住的?”

念尘面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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