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坐在椅子上,哭的很厉害,很崩溃,蓝岑在旁边手忙脚乱的一会儿递纸,一会儿拍拍她的背安慰。
裴鱼走到旁边坐下,“哭出来会好一些。”
女人双手捂住脸,梗咽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还好好的...”
裴鱼也没说什么,就这样等她心情差不多缓过来了,就开口,“你丈夫有对什么东西过敏吗?”
“海鲜,虾类、鱼类都过敏,不能吃一点。”
蓝岑记下,跑去法医室了,裴鱼看着女人哭红的眼睛,不忍心,“日子还是要过的。”
王博:??......不会安慰人请闭嘴谢谢。
女人撰紧衣角,“我什么时候可以领我丈夫的尸体回家。”
“还需要一些时间。”
她擦了擦眼泪,“好。”
等他俩回去的时候,高知宇抱着猫,拖着行李箱站在工作室门口发呆,他现在脑子还是混乱的。
裴鱼见他傻站在着不动,疑惑不解,“你怎么了?堵大门口不让人进,是要收费吗?”
王博快速进去,裴鱼接过他怀里的猫,“你提着我行李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高知宇抿了抿嘴,刚才想好的说辞到嘴边只剩下一句干巴巴的,“你...打算去哪?”
“当然等下班去酒店啊!”
“你怎么不住秦洄家?”
裴鱼尴尬,不是他不想,而是现在挺危险的,尽可能和他们拉开距离,“我为什么要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怕打扰他。”
高知宇语气带有认真,“那去我家吧!住酒店也麻烦,在你重新找到房子前先去我家住着。”或者在你离开前先去我那里住,后半句高知宇在心里说道。
等他和裴鱼对视时,裴鱼眼里划过异样的眼神,在说你没事吧!吃错药了?
他摇摇头拒绝,这肯定是想换着法的整他,绝对不能答应,答应了就掉坑里了,见他没答应,高知宇也没说什么,拎着他的行李箱走了。
“哎!你要给我行李箱带去哪儿?它还回来吃饭不。”
被高知宇直接带回家的裴鱼傻眼,咋还霸道上了,强抢啊!高知宇挑眉,仿佛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是泥......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那个恨不得怼他两句的高知宇去哪儿了,看不惯他的高知宇去哪儿了,裴鱼表情都快变成世界名画《呐喊》了。
他放下行李,坐在沙发上,瞟了一眼状况外的裴鱼,“忘记跟你说了,这是肖局的命令,叫我保护好你,从上次你在学校里弄出的伤,肖局就派人盯着了,最近发现你家周围有大量意图不轨的人。”
这算是为他刚才的行为解释,而裴鱼心里想,还好还好以为他想整死我,原来是这样,还是以前那个高知宇,他就放心了。
不知道该说肖局对他防备心重,还是说关心他,裴鱼扫视周围,上次他都没好好参观过,房间还是蛮大的。
“客房在哪儿,我去收拾一下。”
高知宇带他去客房,裴鱼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就这样住进了他家。
然后现在他要去赴约,他看向一旁一直盯着他收拾完的高知宇,问道:“我的外套呢?”
高知宇心虚的看向一边,“在衣柜里的。”
“现在给我,我有事情。”
“你现在能有什么事情?”
“我的事你也要管?”
“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管你了嘛。”
裴鱼一时间哑口无言,毕竟这话是他说出去的,“那不作数的。”
高知宇抱着胳膊,眯眼盯着他,裴鱼被他盯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宋迟铭约我去看画展,难道你也要去吗?”
“怎么不去,肖局叫我看好你。”
裴鱼无奈,这段时间高知宇跟有病似的,每时每刻都要盯着自己,虽然办案的时候他两开始渐渐的形影不离,但那是办案的时候,空闲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跟着自己。
他没让也没不让,高知宇全当默认,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是为了保护他,然后心安理得的跟着他来到了画展。
宋迟铭在大门口等着,看见裴鱼来了,他开心的跑上前,“裴鱼!!你终于来了。”
他视线看向旁边的高知宇,“他为什么跟着你。”
裴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高知宇神情自若,没有半点跟来的窘迫感,宋迟铭也没过度关注他,带着裴鱼走进了画展。
兴奋的指着一副副画,给他介绍,裴鱼认真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裴鱼你说说看这副画我当时的心情。”
三人停在一副画面前,画上有个五官模糊的人,线条乱中有序,描绘出一个像只有梦境里的人,裴鱼看了看宋迟铭,又看了看那副画,“这是最近完成的,在完成这副前,前面你画了几百副相似的。”
宋迟铭垂眸,“我从小就开始画这个人,我记不清他的脸,但感觉他就在我身边,有时梦里也见到过,看清脸,可醒来时却忘了。”
裴鱼却笑了,“记不清就别记了,有时候忘记也是个很好的结果,别太执着一张模糊的脸。”
宋迟铭摇摇头,“可我感觉他好像对我很重要,我想把他画出来,至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裴鱼说话,他转头,裴鱼正盯着画发呆,喃喃自语,“真想把这个你惦记多年的混蛋打一顿。”
又对宋迟铭说,“他对你很重要,但你在他那里可没那么重要。”
宋迟铭思考着他这话的意思,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他像看到什么东西一样,向前跑去,裴鱼在原地气的磨牙,高知宇在他旁边,他刚才小声说的话,他全听见了。
莫名的有些牙酸是怎么回事,裴鱼看了一眼画,恶狠狠道:“不是个好东西。”
说完朝着宋迟铭的方向走去,高知宇表示很疑惑,画什么都没做就被骂了一句,他还得屁颠颠的跟着,“你刚才怎么了?吃火药了?”
“我就算吃炮弹也跟你没关系。”
“那玩意儿你吃得下吗?”
裴鱼噎住,“不用你管。”
他继续跟在裴鱼身边,“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对宋迟铭很重要的那个人你认识?”
裴鱼停住脚步,瞪着高知宇,“认不认识,那个人都是个混蛋,在问,你也是。”
高知宇立马闭嘴,裴鱼扭头‘哼’了一声,快步向前,他不敢在问,但心里有了猜测,让裴鱼这么生气的能是什么好人。
他微眯眼看前面那个和宋迟铭说话的同行,感受到有人拍他肩膀,他回头,高知宇无奈叹气,“别那么紧张好不好。”
“我现在看他身边的那个都不顺眼。”
“你从刚才开始就心情不好,是关于那画和宋迟铭的。”
裴鱼刚想怼他两句,突然摸着下巴看他,刚才那语气他怎么品出有一丝委屈,难道是他脑子瓦特了?还是最近被高知宇的操作整出阴影了,不能吧!
斟酌一下他开口,“那我问你,假设你现在有爱人......”
高知宇反驳道,“我现在没有爱人。”
裴鱼气急,“我是说假设!!!”
高知宇一脸严肃,“假设也不行。”
裴鱼深呼吸一口气,“那假设你现在的爱人是我。”
高知宇一脸随意,“哦那你假设吧!”
真的有一天会被他气死,裴鱼接着说:“如果我死了,周围的人都接受我死了,但唯独你不接受,你会变成什么样。”
“可能会疯掉。”
“那在假设一个,你死了,你会不会带走我。”
高知宇毫不犹豫的回答,“会,伴侣之间总会想要另一方活下去,但活下来的那一方是最痛苦的,如果真的爱对方的话,在自己死前,会带他一起去,当然有些伴侣想法不一样。”
然后冲他挑眉,我这个回答你满意吗?裴鱼表情略有缓和,“勉勉强强。”
裴鱼补充道:“你想象一下,你宠了好久放在心尖尖的人,在你死掉,就因为你的一句活下去,他带着一副躯壳会过成什么样子,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吃不好饭,会不会难过,那个结果都不是你想看到的,”
高知宇同意的点头,“所以把他带在身边,才是对自己对他最好的结果。”
裴鱼拍拍手,啧啧啧几声,“想不到组长你和我的想法一致了。”
“只不过刚好那个假设是你,而我刚好懂你。”
“果然咱两敌对太久了,默契还是有的。”
高知宇:............
随后裴鱼侧眸看向宋迟铭,问高知宇,“那你觉得他是那个假设。”
“第一个吧,他爱人是真的存在还是只存在于他的幻想,如果真的存在的话,这么多年他身边的人不可能没发现,还是说已经接受了他疯了的事实。”
“这其中应该有故事在里面,只不过不好问。”
高知宇仔细的看他,裴鱼被看的莫名其妙,“咋了?我脸上有东西?”
“你有没有心上人。”
裴鱼认真回想一遍,“让我动杀心和心梗的人算不算,我这人记仇,把他们记在心里算不算心上人。”
高知宇扶额,“你一定要这么理解心上人这三个字吗?”
裴鱼挠了挠头,“那要怎么理解?心上人...嗯...这东西,不懂。”
高知宇望天,所以心上人在他眼里是个东西,裴鱼突然想到大学的一次,对他说:“要说心上人的话,我记得大学有一次晚上出去买东西,在一家小饭馆吃饭,吃着吃着,我桌子没了,饭也洒了,等我抬头看有两个人打起来了,我就想等他两打完,赔一下我饭钱,谁知道其中一人掏出手铐,咔的一下给另一个铐住了,等我回过神上去叫那人赔一下饭钱,他掏了五百块钱给我,那一刻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高知宇越听越觉得熟悉,“那人是不是说‘抱歉,打扰到你吃饭了’然后你握住那人的手说,‘你是唯一让我心动的人’还一口亲在那人的脸上。”
裴鱼震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秦洄在组里说我八卦?我当时是太激动了,然后就亲了上去,不是故意的。”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人是我。”
裴鱼捂住心口,“妈呀!!那可是我初吻,当时亲了之后我差点就换星球生活了,搞得我特别怕在那块地方见到他,特尴尬。”
高知宇掩饰性的咳嗽几下,当时被亲后,裴鱼可是拔腿就跑,他还以为遇到流氓了,气的他天天在那块地方逛,就为了逮住他。
两人尴尬的看向一边,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还是裴鱼先开口,“那个...抱歉哈,走...走吧!”
而他们前面的宋迟铭看着他们聊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