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天的苦战,柳德米拉勉强将里德尔的苦难清单推进到了第七本,倒不是说她对自己的进度有多满意,但她担心再继续阅读下去可能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就会是《震惊!霍格沃茨年轻女巫竟因为过度研究黑魔法防御术猝死》,如果非得英年早逝,她宁愿在禁林被一群愤怒的马人踩死。
宵禁后的天文塔是柳德米拉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今晚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没有月亮,正是观星的好时机。她坐在楼梯上,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仿佛点缀在黑丝绒上的钻石。四周万籁俱寂,柳德米拉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思考声,这一刻,她沉浸在这难得的宁静时刻中,想起了小时候和纳西莎一起仰望星空的日子,那时的世界似乎简单得多——
“宵禁后一个人在天文塔游荡?”寂静中突兀地响起一道嗓音,吓得柳德米拉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她回头,果不其然,里德尔用那种令人恼火的胜利微笑看着她,好像抓到她半夜游荡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我不会说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沙菲克小姐。”
他绝对在我身上施了追踪咒。柳德米拉微微皱眉,但内心的小人已经在咬牙切齿了:“我在观察星象,教授。天文学作业。”她随口胡扯。
“在宵禁后两小时?”里德尔挑眉,手指轻敲魔杖,“没有望远镜或星图?真是……勤奋。”
“我忘带了。”
“当然。”里德尔假装理解地点头,“斯莱特林扣二十分,沙菲克小姐。还有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八点关禁闭,在我的办公室。”
一周?!哈哈,原来是一周啊,我还以为要关我一学期呢。
柳德米拉感到一阵愤怒涌上心头,但她强压下来,只是平静地说:“如您所愿,教授。”
但里德尔似乎下定决心要让这个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倒霉的夜晚更加不幸一点,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送你回宿舍。”
“没有必要,先生,”柳德米拉几乎立刻作出了回答,“我知道路。”
“这不是请求,沙菲克小姐,”里德尔的声音隐隐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架势,“夜晚的霍格沃茨可没有那么安全,况且,如果不亲自送你到公共休息室,我很难相信你不会继续在城堡里游荡。”
柳德米拉别无选择,只能跟着里德尔走下台阶。这段路程可能是她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光,幸好里德尔还有点仅剩的良知,没有试图在路上继续刁难她,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沉默不语,氛围尴尬而紧张。
当他们走到地窖入口时,里德尔才开口:“晚安,沙菲克小姐,希望你下次能够考虑在合适的时间完成你的……天文学作业。”里德尔的声音中带着意有所指的嘲讽,柳德米拉生怕自己开口说出些不可挽回的话,所以只是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朝女生宿舍走去。
“哦,还有。”里德尔的声音让她停下脚步,“如果我再发现你在没有适当监督的情况下靠近禁林,我将不得不给斯莱特林扣分。安全第一,不是吗?”
“……我知道了,教授。”
柳德米拉快步走向寝室,只为早哪怕一秒中里德尔的视线中脱身,这可能是她最想念去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时刻,至少那个老头只会在课上打瞌睡,而不是像一条蛇一样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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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早餐总是热闹非凡。斯莱特林长桌上,柳德米拉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盘子里的煎蛋,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又或者是一种致命的毒物。纳西莎坐在她的身旁,正在阅读一封信件。
西弗勒斯·斯内普走进大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走到柳德米拉身边坐下,黑发女孩立刻停止了对食物的虐待。
“早上好,西弗勒斯。”
“早,”西弗勒斯简短地回应,然后皱起眉头,“你又被里德尔关禁闭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有那种表情,”西弗勒斯指了指她的脸,“就是那种‘怎么让八眼蜘蛛吃掉里德尔还不用退学’的表情。”
柳德米拉挑眉:“我不知道我还有这种特定的表情。”
“你有很多特定的表情,”纳西莎插嘴,“比如‘小天狼星·布莱克又在说话我想给他一个永久噤声咒’的表情,还有‘我在思考如何溜进禁林而不被发现’的表情。”
“别忘了‘这堂课太无聊了我宁愿去和桃金娘一起哭’的表情,”西弗勒斯补充道,嘴角微微上扬。
柳德米拉看着她的两个朋友,面无表情地说:“真高兴知道我的面部肌肉在不受我控制的情况下如此富有表现力。”
“所以这次是为了什么?”西弗勒斯问,一边往自己的盘子里盛食物。
“宵禁后在天文塔夜游。”柳德米拉撇撇嘴,“扣二十分,关一周禁闭,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想怎么折磨我了。”
西弗勒斯感到十分诧异:“一周?就因为夜游?你确定没在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吗?”
“或许我上辈子杀了他全家,谁知道呢。”
纳西莎同情地看着她:“他确实对你特别苛刻。”
“特别苛刻?”柳德米拉皱眉,“这是史上最大的轻描淡写。他简直就是……就是……”
“一个恶魔?”纳西莎提供了一个词。
“不,恶魔太有原则了。”柳德米拉反驳,“他更像是一个……一个心血来潮的捣蛋鬼。”
纳西莎忍不住笑出声:“捣蛋鬼?认真的吗?”
“你有更好的形容词吗?”
“混蛋?傲慢自大的混蛋?自命不凡的傲慢自大的混蛋?”纳西莎蹦出一连串形容词。
柳德米拉摇摇头:“都不够贴切。他不止是傲慢或自大,他是……有计划的。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某种计谋,他一直以来的行为就像是故意针对我,然后观察我的反应。”
“也许是某种实验?”纳西莎猜测,“像抗压测试那种?”
柳德米拉又用叉子戳了一下盘里的煎蛋,好像那是汤姆·里德尔的脸:“如果是测试,那他应该知道我已经快到极限了——忍住不往他的南瓜汁里下毒的极限。”
“如果需要魔药,尽管开口。”西弗勒斯微笑。
“谢谢你,西弗,等我在阿兹卡班和摄魂怪玩耍的时候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纳西莎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至少别闹出人命行吗,我可不希望以后每年圣诞节都得去阿兹卡班探望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