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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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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彩红绸,桐山派里里外外一片喜气。

按照规矩,新郎新娘不可在成婚之前会面。柯妘提前换上喜服欣赏,心中难免紧张,叫了闺友过来聊天。许泠泠与她说了一会私房话,忽听窗户有扣动声响,觉得奇怪,要去看个究竟。

“不用去看,”柯妘拉住许泠泠的手,脸上是娇羞的笑,“我知道是谁。”

许泠泠心下了然,“是那小子?他来干嘛?”

大红喜服衬得妙人如一颗熟透的樱果,柯妘的口气有维护之意,“你比他还小几岁,别那小子那小子的叫。”她频频看向窗户,说些软语要把许泠泠哄出去。

许泠泠对成木总是放心不下,走到门口停下,看向柯妘,“有些话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又担心在这关头说来扫兴。”

她很少有这般正色之时,柯妘知道这话定然重要,不然她不会开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庭公子要来参加比武招亲,你半点都不曾怪我,还替我想着是身不由己。莫非你现在不把我当姐妹?”

“哪有的事,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姐妹。”许泠泠忧道:“玉面罗刹欺人太甚,成木为你们出了一口气,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我总觉得这个成木不简单,杀人手法那般凶狠,绝非正道所为。我就怕引狼入室。”

柯妘听她话,心中温暖,发自肺腑的说:“原先我也担心嫁给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会过得不幸福,可我这几日跟他相处,觉得他真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只是对玉面罗刹才那般如此,他对我很好,对我爹和桐山派上下也是礼数周全。泠姐姐,我真心想嫁给他。”

江湖中人行事讲究公道,仁善。只凭断掌的事情就杀掉玉面罗刹,这样的做法略显得激进。但是痛不在自身,他人便可以忽视被伤害的人,一心追求仁义。对于桐山派的人来说,玉面罗刹死有余辜。

柯妘明白许泠泠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可她并不觉得成木做错了什么。因此心念好意,却不将这话听在心里。

待许泠泠离开,一个身影从窗外进来。柯妘见了他顿时喜笑颜开,张开双臂让他看自己的喜服。

桃颜含羞灵如仙,婀娜聘婷娇柔身。

盛槐夸了一句好看,将她拥入怀中,语声故作伤怀,“妘儿见谅,方才我在窗外听到了你和许姑娘的话。妘儿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坏人?如果不是比武招亲的规定,你便不想嫁我了?”

柯妘本伏在他胸口,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他,眼中水波流转,“我怎么会认为你是坏人。我真心爱你,就算不是比武招亲,在别的地方遇见你,我也是一样会爱上你。”

盛槐笑得温柔,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柯妘羞红了脸,“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跟你说成婚之前不能见面吗?”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我美丽的夫人,当真是人比花娇。”

他说起情话很有一套,三言两语就能逗得柯妘心潮澎湃。她埋进他怀里,两人温声耳语一番,盛槐不动声色的提起银蝉冰茧。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他提银蝉冰茧,没有任何疑心。

“蝉虫过夏便死,银蝉却可以过冬,蜕壳后留下冰茧。我听父亲说这种冰茧乃是延年益寿的珍宝,还可以医治这世上最难治疗的寒毒。木哥哥,你很想要冰茧吗?”

盛槐眼中有情,笑道:“不是说冰茧可以延年益寿吗?有了它,我们就能白头偕老。”

柯妘被甜言蜜语搅得头脑晕转,“既然这是木哥哥的心愿,那我给你便是。”

盛槐又与她软语几句,从原路离开。关窗之前,他含情脉脉的朝目送自己的柯妘挥手告别,脸上的温柔随着窗户紧闭慢慢散去,“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个热闹。”柳裵已在窗外等候多时,抱臂倚靠墙壁,并没有因为听墙角这种事而不好意思。

那一番浓情蜜语,柳裵听得真真切切。他安静跟在盛槐身后,直到回了客舍房间,忍不住开口,“看师父这样,是假戏真做了吗?”

房间里的衣架上撑着一件宽袖喜服,盛槐认真观览喜服,好像没有听到柳裵说话。

“柯姑娘确实长得美貌,人比花娇,也不怪师父动心。只不过你若真的把持不住,坏事的人可就成了你。”这话含着隐隐的警告。

盛槐看向他,目光渐冷,“若我假戏真做,你想怎样?向陆修闻告发我,然后取而代之吗?”

柳裵一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闭上你的嘴。”盛槐面如寒冰,“我已经受够了你这种语气。”

在跟柯妘纠缠演戏这几日,他总能听到柳裵冷嘲热讽的话,还有一双冷冷的目光。或许是在富陆花楼的相遇太过突兀和亲近,让柳裵产生了可以不守规矩的错觉。

“柳裵,别让我后悔收你为徒。滚出去好好想想。”盛槐取下喜服走到屏风后面。

柳裵立在原地,默了许久,看着屏风后面朦胧的身影,“师父不想要我了吗?”

“你如果还不分轻重,往后也不必再跟着我。”

这话落下,外面许久没有声音。

盛槐换好衣服出来看到柳裵还待在屋里,没去搭理,站到铜镜前整理着装。身姿修长,肩宽腰窄,绣金蟒的大红喜服让他整个人清朗张扬,从头到脚皆是新郎官的意气风发。这副模样正合柯妘的心意。

“明晚拿到银蝉冰茧后我们就离开,你提前准备一下。”盛槐吩咐道。

柳裵从铜镜里看着盛槐,眼神忧郁,“我是师父的弟子,只听师父的话做事。我是真觉得柯姑娘生的好看,师父血气方刚,我只是想提醒师父,并非刻意要让师父不快。”

盛槐训骂道:“提醒就提醒,你摆脸子给谁看?我让你不用做小伏低,可没让你蹬鼻子上脸。”

柳裵神情一黯,“这些天的失言,师父就权当是我嫉妒。”

若说嫉妒,盛槐心里的火气便没那么大了。同为男人,他扮这场戏美人在怀,柳裵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些天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似乎也情有可原。

“等这件事结束,我给你两天时间去花楼。”

“去干什么?”

盛槐的目光与柳裵的目光在镜中相逢,“你说干什么?不是血气方刚吗?我跟柯妘只是逢场作戏,你没必要嫉妒我。”

柳裵反应过来盛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说的这个嫉妒,可不是那个嫉妒。

“只要不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又没人让你扼制需求。非得在这瞎闹。”盛槐觉得师父真难当,还得考虑这些事情。

柳裵苦笑,放弃了解释,说:“以后不管师父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多嘴。所以请师父别有丢弃我的念头。”

最后一句话带着些许哀求。

盛槐并不迟钝,能够察觉得到柳裵某些时候的脆弱。对于柳裵来说,他似乎是那根救命稻草。他跟柳裵认识才不到一个月,师徒情谊说不上,此前也没有更深的交情。柳裵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在意?

其实他偶尔看到柳裵无声注视的眼神,会觉得柳裵在意的不是怎么行动,而是成亲这件事。

柳裵不愿意他和柯妘成亲。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就被盛槐驱逐出脑海。柳裵只是杀心较重,习惯于直来直往,所以无法接受这种缓和的方式执行任务而已。

因为喊了一声师父,自然而然的把他当成可以依赖的人吗?盛槐不以为然,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该好好挑选对象。

装饰喜服的镶玉腰带挂在衣架上,柳裵取来,站在盛槐身后为他系上。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铜镜中的身影好似贴在一起。柳裵比盛槐稍高一些,随着系腰带的动作,他的下巴轻轻枕在盛槐肩上,若即若离。

“师父,收我为徒,你一定不会后悔。”

盛槐看着镜中,柳裵双手从腰边伸到前面调试腰带,非常像是从后面环抱,脸颊不经意触碰到耳朵。

“我自己来。”盛槐去拿腰带。

柳裵做事细致,弄了半天才刚准备系结扣,他没打算半途而废。盛槐的手毫无预兆的覆在柳裵的手背上,刚想收回,一只大手反握住绑着纱布的手,轻轻摁了一下。

掌心被陈尧的锯齿刀所伤还未痊愈,盛槐吃痛蹙眉,“有伤,放开。”说话的同时下意识回过头,看见一双幽暗的眼。

柳裵低下头,陌生的气息一瞬间盈到鼻尖,盛槐突然有点窒息。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敲门。

盛槐的心跟着猛跳一下,用力推开柳裵,“去开门。”

柳裵咬了下唇角,长眉挟着扫兴的不满走到门口。盛槐长吸了口气,手往后扶住桌角,慢慢坐在椅子里。他拧眉看着在与下人交谈的男人,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下人离开,柳裵关上门回来。

“师父,有人送来贺信。”柳裵语调平静,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信送到面前,盛槐收下,没有拆看,而是看着柳裵,“你刚才想做什么?”

柳裵与人相处时有种疏离的冷淡,不管盛槐和元康,邓明明之间有任何纠葛,他只是默默看着。说的越少,越让人挑不出错处。其实这种少言安静的人,心里往往藏着一片深海。

“吻你。”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实在是不容柳裵有任何借口遮掩或辩解,他只能如实回答。

盛槐皱紧眉头,过了一会才沉沉开口,“你想干什么?”

做什么和干什么,乍听起来没有不同,但一个是行为,一个是目的。

柳裵明白盛槐的意思,没有随意答话。他听得出盛槐压抑的怒气,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刚才的吻只是情不自禁,显然这样做惹恼了盛槐。

“你滚吧。滚回分堂。”

盛槐拆开贺信。这是他收到的唯一一封贺信,来自禅柯寺。当然不是恭贺他新婚,而是传达信息。

看罢,盛槐的余光瞥到旁边的男人跪了下来。

“一时鬼迷心窍,情不自禁,请师父恕罪!”

盛槐冷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想摔到他头上。这样一个人,竟然让自己动了气。茶杯撂在桌上,滚动不止发出噪声。

“你是不是憋坏了,脑子出问题了?”

“没有。”柳裵目光直视盛槐,答得肯定。

柳裵的眼神非常清醒,盛槐开始考虑另一种可能,柳裵见过邓明明亲自己,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元康接近他是为了往上爬,而柳裵这么做恐怕也只是如此。

盛槐,在这些人眼中竟如此低廉,人人都想随意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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