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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视如野草,视如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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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气氛压抑。常安和陆修闻越来越没有话说,一旦开口,必定呛火。

虽然陆修闻还喊一声少主,私下里已经将禅柯寺大部分势力笼络到自己手下。常安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元康为上位苦求陆修闻不得,便到常安面前趋附讨好。那是个有小慧的少年,以他的能力接替陈六却远远不够,常安顾及着元康义父,对于这件事一时没拒绝,也没有同意。

但是元康太心急,哄骗常安喝下春心漾。

常安还没有盛槐那种仅靠眼神就能威慑人的能力,元康壮了胆子要强来。扭争之际闹出了动静。彼时陆修闻刚从外面回来,听到声音以为常安出事便闯进了房间。

两个人衣衫凌乱,白花花的大腿和半个身子都贴在一起。常安恨得吐血,丢人现眼不说,最要命的是被陆修闻看到了。

陆修闻以为自己扰人好事,扭头就走。

“回来……把他拖出去杀了。”常安气喘不匀,满是杀气。

元康可怜兮兮的哄着常安。陆修闻不知道常安在闹什么脾气,又听到常安说:“他给我下药……陆修闻,拖出去……”

陆修闻折返,面无表情的把元康从床上拖下来,正要走时,衣服被人拽住。常安趴在床边,手里紧紧抓住陆修闻不放,怕他一去不返。

“你先放手,我把他丢出去。”

常安这才松了手,陆修闻把元康提到外面让他滚,元康落荒而逃。

“陆修闻……陆修闻……”听着房间里的声音,陆修闻站在门口犹豫了,最后还是不能放任常安不管。

“我打点凉水给你泡一下。”陆修闻回到屋内,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药效未解,常安身体滚烫,他不要凉水,赤身抱紧陆修闻,动手帮他解开腰带。

陆修闻摁住他的手,“我不行。”

“陆修闻……”常安蹙着眉头,烛光照在光滑细腻的身体上,白如美玉,双颊媚红,不断唤着陆修闻的名字。

即便看到,听到喜欢自己的人如此渴求,陆修闻依然坚定的认为自己对常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喝过春心漾的常安满脑子都是陆修闻,刚才被元康触碰时,他想那要是陆修闻的手该多好。

此刻常安便将想法付诸行动,“那就把你的手借给我。”

握刀的手有粗粝老茧,常安带着陆修闻的手一遍遍游过自己的身体,获得快慰。陆修闻坐在床边,偏过头不去看床上的人,还将眼睛闭上了。好比一个失明的人,正因为看不见,触感才越发清晰,听觉越发灵敏。

肌肤无暇,就像丝绸光滑,嘤咛声如刀子刮在陆修闻的心壁上。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少年用雪白的牙齿咬紧红唇的样子,他心头瑟缩,猛地就要抽回手。

“等……等一下……”常安颤声恳求,紧紧抱住陆修闻的手。

元康被发配到边南,在陆修闻的警告下不敢将此事泄露半点。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陆修闻只字未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常安庆幸他没有生气,但很快就发现陆修闻对自己越来越漠视。除了公事,他们不聊其他。

那晚陆修闻坐在床边一声不吭,常安仅用他的一只手就能疏解,越想越觉得自己放荡,恶心。

他似乎从陆修闻眼里看到了嘲笑,鄙视,嫌弃。

对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做出这种事,陆修闻本来就讨厌他,现在肯定觉得他下贱。陆修闻以后会不会离他更远?对他更冷淡?担忧之下,常安沿用元康的无耻做法给陆修闻下了春心漾。数倍的量,一夜醉生梦死。

“你真是个混蛋!”醒来的陆修闻勃然大怒。

常安害怕陆修闻动怒的样子,从小就怕,但他仍然鼓足勇气说:“我没办法看着你离我而去,陆修闻,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并不是你以为的什么兄弟情。我分得清自己对你的心意是什么。你要禅柯寺我给你,什么都给你。”

常安皮肤白,斑斑点点的吻痕异常明显,陆修闻无法直视的捂住眼睛。

“陆修闻,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是这么喜欢你。”常安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让他抱着自己。

雪白的脊背上有一对非常漂亮的蝴蝶骨,陆修闻从未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很奇怪的,他心底不反感这样的拥抱。

“我们的事,你不准告诉任何人。”这是陆修闻最后的底线。

常安听出他的默认和接受,喜不自胜,更加用力抱紧他,答应绝不说出去。

但这件事还是走漏了消息。流传在外的内容是常少主跟陆管事青梅竹马,体现的是两人感情笃厚,水到渠成。陆修闻第一时间将消息封锁在总堂之内,禁止任何人外传。

“少主可真是会给自己粉饰装点,青梅竹马,你真有脸说。要不是你给我下药,我们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把这件事传得满天飞,是觉得这样做就能把我困在禅柯寺吗?”陆修闻愤怒的质问。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常安和陆修闻都暗地对峙,相互芥蒂。如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还支撑不起风雨飘摇。

情事本源于欺骗和算计,陆修闻认栽不想计较,可没想到常安出尔反尔。

常安百口莫辩,这件事真的不是他说出去的。

陆修闻怎么还肯信他,失望至极,口出恶言,“我看着你长大,从不知道你做事这么下流。你跟元康比真是过犹不及,我看你心里对他满意的很,你就应该跟他配成一对。”

常安扬手打了陆修闻一巴掌,陆修闻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幽黑的眼睛像潭死水。

“你怎么能拿我跟他比?”常安非常气愤。

“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特别深情,为我放弃养尊处优的生活来到禅柯寺,所以我就该感谢你的付出?你说你喜欢我那么多年,却又一直瞒着我不说,是不想给我造成困扰,对吗?”

常安不懂他要说什么,看到他冷漠至极的神色,心里有点发慌。

“可你做的这些事全部都是你一厢情愿,我没有让你这么做!”陆修闻提高了音量,他再不能克制怒火,几近咆哮:

“这本该是我的位子,这里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却被你搅得一团乱麻!你如果真的喜欢我,来禅柯寺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我。不要把我当成小时候的玩偶,你要把我当成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

常安被震撼住了,好长时间没办法开口,心里满是委屈,“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你是为了你自己!你用碧荷要挟我,下药算计我,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何曾想过我的感受?常安,从小到大你都只顾着自己的喜好,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天空阴沉,凉风吹进室内。

常安头很痛,那个女人死了,陆修闻对他的仇恨又深了一层。少时相交的情义早已经烟消云散,陆修闻此刻还站在这里,不是等着听他的指令。

“我没想过你真的会这么做。”陆修闻说。

“我也没想过你会这么做。”常安说。

片刻寂静。

“徐州和沧州的分堂遭到太侠盟袭击,分堂主跟其下杀手全都死了,我会亲自去解决这件事。”陆修闻没有跟他商量,只是告知,说完便走。

常安说:“盛三只是听命办事,你不要为难他。”

陆修闻停在屋子中央,回头看向常安,恶劣冷笑,“这么护着他?我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

常安气的发抖,可他对陆修闻恨不起来,“禅柯寺会是你的,盛三将来也为你办事,你弄死他没好处。”

“只有上任老大死了,我才能继位。”陆修闻言语平静。

“你想要我死。”常安并不惊讶,甚至是早已料到这句话。

陆修闻面色冷酷,“别随便许诺。这么大度的口气,让人听了还以为我吹了什么枕边风,我嫌难堪。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我会自己亲手拿回来。”

徐灵涧早已察觉这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常安难以承载沉重的心事找徐灵涧喝过几场闷酒,因而他也就晓得差不多。

此次盛槐意外卷入两人纷争,徐灵涧长吁短叹,把这桩孽缘说了出来,叹息着说这两个人就是冤家对头,或许常安一开始就不该来禅柯寺。

柳裵有不同的看法,“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控制的,只是当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会给对方带来这么大的打击和伤害。”

“小柳对他颇有点感同身受啊,”徐灵涧笑道,同时看了盛槐一眼,说:“总之在我们这种地方,你要做什么没人管你,但自己得清楚明白,真情易付,真心难得。”

徐灵涧走后,柳裵拿出药给盛槐擦脸消肿,柳裵跟邓明明打了一架多处淤青,盛槐又反过来帮他擦药。

柳裵有点迟疑的问,“阿盛,你是为了我,才甘愿挨陆修闻的揍吗?”

盛槐未答,说:“以后在他面前你要小心一点。”

“我不怕他。”苏家坳交手,柳裵完全不敌陆修闻,但他相信自己有一天能胜过陆修闻,就在不久之后。

常安和陆修闻的关系越来越糟,盛槐感叹若是常老大知道这些事,不知该如何作想。

听他担忧,柳裵扬了下眉,说:“真不明白有什么可争的。为了禅柯寺这么一个小地方闹得头破血流。”

盛槐道:“没看出来你心气挺高。禅柯寺四十九处分堂,数百名杀手,在你眼里只是个小地方?”

柳裵笑笑没说话。盛槐说:“陆修闻争的不是权利地位,而是他的执念和不甘心。”

“执念?”

“他从小就被当成下一任老大培养,为了匹配这个位置,他付出了很多。禅柯寺是陆修闻的根。因为常老大的关系,陆修闻先前不曾对常安怎样,忍得越久,心里的情绪只会越深。现如今又多了碧荷的死。”

这个结无解。

药涂好了,盛槐收拾药盒时注意到柳裵面有不快,“怎么了?”

“他打了你,你还分析的这么透彻,听来还蛮理解他。还有邓二,先前他给你用刑害得你膝盖留下病根,这次他又给我们挖了一个大坑,徐灵涧都看不下去,你却一点都不生气。”柳裵的目光黏在走来走去的盛槐身上。

盛槐说:“我要是对他生气,不也得对你生气吗?他都说了要你转告我想见一面,你却没告诉我。”

柳裵无话可说。

两人都受了陆修闻的寒掌,夜里待在各自的房间打坐调息。天微微亮,盛槐刚睡下不久,听到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屋内黑灯瞎火,脚步声靠近床边,盛槐闻到熟悉的清冽香味,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后,柳裵爬到床上,盛槐往里让出一点位置给他。

“还疼吗?”柳裵躺下从后面抱住盛槐,手掌抚在他胸前。

盛槐将手叠在他手背上,“好多了。你呢?”

身后是长久的沉默,揽在盛槐腰上的手拢的很紧,柳裵将脸埋在盛槐颈窝里,呼吸温热。

过了很久,像是山盟海誓,又好似情人呓语,“他视你如野草,我把你当命。盛槐,我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

盛槐看不到柳裵是何神色。他最初喜欢柳裵的皮囊,又被那热烈直接的爱意吸引,他想看到柳裵被自己牵动情绪的样子。

有人视如野草,有人视如性命。他不需要谁把他当成命,只享受柳裵占有自己时的全心全意。

“别……快天亮了,”盛槐抓住柳裵乱摸的手,回过头亲了他一下,“睡一会吧。”

柳裵不睡,一个劲的弄他磨他。在刀山火海里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就像润化了的春水,吐息黏哑。柳裵觉得这样的盛槐格外有魅力。

“不准私下跟邓二见面,”柳裵强势的要求。

盛槐眼神迷离,“……好。”

上回咬破盛槐的唇留下的小疤消不掉,柳裵用舌尖勾着那个疤,“说出来。”

“我不跟他私自见面。”盛槐面带微笑,内心极为舒快。

“笑什么?”

盛槐笑得更开心了,微光从窗外透进来,俊朗的脸盈出一层朝气,像晨阳照耀的云霞。柳裵心神颤动,将这片云紧紧拥入怀中。

某个时刻,盛槐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天晚上我们要去苏家坳之前,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我中了化功散竟然会没事。”

柳裵如实道:“万灵丹。可以抵御这事上绝大部分的毒药。”

“你从哪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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