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水:“……”
她扫过满目狼藉的公寓,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未过多久,沙拉曼德遗落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扫了眼来电,是皮尔斯话剧团的团长,她按下接听键,但还未开口,那边便是一顿痛骂:“沙拉曼德!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明天不赶回来!我将剥夺你正式演员的身份!”
“……”
‘沙拉曼德’良久未语,直到团长恨铁不成钢准备挂断电话时,那头传来了一道冷沉而坚决的声音,“团长,我今晚就劝他回去。”
团长一怔,但也道:“拜托了,小白。皮尔斯话剧团虽然需要他,但他再这么任性妄为下去,也不是无法被取代。”
……
两个小时后,白无水在寻找他的街头,接到了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
是沙拉曼德打来的,他说自己被自行车撞伤,腿骨折了。
白无水赶过去,沙拉曼德腿上打着石膏,恹恹地躺在病床上。
可目光一触及她,又填满了闪闪亮亮的笑,“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白无水只觉喉间涌上一股酸涩,要被他眼底溢出来的情意灼伤,“对不起。”
沙拉曼德看不得她这样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牵住她,“那我们都原谅对方,重新试着好好相处,可以吗?”
白无水也回握住他的手,“好。”
可两人的温馨时刻,却没有持续多久。
白无水或许仍然不那么懂如何与恋人相处,但她是个医生,也许可以从擅长的方面为切入点,好好地关心他。
可当她翻开沙拉曼德的病例,表情却比极北村落那受灾后的天色还要沉冷。
病例本上的诊断,是跟骨粉碎性骨折。一般情况下,唯有从高处跳落才会伤及这个部位。
平行撞来的自行车,顶多会伤及膝盖。
他又在说谎。
她几乎要被病历单上的内容刺伤了眼。
和她谈恋爱,会吞噬掉他身上的光芒吗?
沙拉曼德被她阴沉的表情吓坏了,他忐忑不安地伸手去牵她。
可少女却甩开了他的手,凌冽的气流似甩了他一耳光,“沙拉曼德,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沙拉曼德面色发白。
……
沙拉曼德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但白无水工作的地方不在这边,加上又临近考核,所以两人并不经常见面。
但沙拉曼德不会再像以前每天给她打很多电话和短信,他日复一日地望着窗外冒出绿芽的枝头,逐渐从那样浓烈的痴恋中抽出了身。
在这个四季分明有阳光的国家,他留不住自己的恋人。
他出院这日,白无水来接他。
望着少女那双一如三个月前,一眼便引诱着他沉沦的眼眸,沙拉曼德贪恋地问:“如果我们呆在北极村落的时间更久一点,你会不会早点喜欢上我?”
“会。”
她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但她又道,“但我不喜欢太冷的地方。”
沙拉曼德迎向刺目的阳光,慢慢大笑出声,可眼角却落下了串线般止不住的泪。
白无水攥紧了指尖,并不为自己的回答后悔。
忽然,她的手腕被人狠狠一拽,反应过来时便被抵上了身后的墙。
沙拉曼德那双明灿烁烁的金瞳终于如初见般昂扬风发,他缱绻地吻上她的眼角,说:“我们分手吧。”
她不热爱他的故乡,也绝不会爱上他。
亲了一下觉得不甘心,他又重重地碾压了一遍:“但你必须记住我的名字!”
白无水眼角有点疼,却轻轻浅浅地溢出了笑。
她不那么懂爱情。
但她受不起为她折断翅膀的爱。
她说,“不,你应该让世界认识沙拉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