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星回的陪伴,你的捕快生涯渐渐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你开始觉得去远地办案是件好差事。接了调令,便与他共骑一匹马启程。他生前虽然是弱冠,但可能是幼子的关系,还是有些桀骜不驯的,因此你跟着他学了很多马上的奇怪技巧。不过确实派上了用场,一次侦查任务中遭遇了伏击,你一声口哨将马儿叫了回来,在奔逃中顺利骑上了马背。可喜可贺,你以前都是骑骡子赶路的。即便最后沈星回赶了回来,但在这之前恐怕还是要苦战一番的。
你多了一项乐趣,开始在闲暇时做伞。上个月赶路途中你发现了一片长势颇好的楠竹,千里迢迢绑在马背上带了回来。星回对烈阳还有些不适,午后他在补觉。你坐在屋外的檐下削竹子,这活计对你来说驾轻就熟,削完后浸在水里。另一边的木架上摆了你裁好的布,取来粘在前几日做好的骨架上,左右欣赏一番,满意地点头。看来等下次出门,就有新的伞可选了。正欣赏着,你听见了敲门声,原来是路过的客商帮故人送信。
看落款是邱诺亚。这几年在星回的授意下,你不再理会侯府的联络,那边也态度冷淡下来。但邱诺亚许是念及旧日的交情,时常托人送来京城的特色。东西不是多么贵重,但其中有几款糕点星回很喜欢,你便有意结交,时常讲些办案的趣事,好似是正对了这位读书人的胃口。一来二去,慢慢就熟稔起来,但星回对此,好像并不乐于见到。
你打开信,快速读完,就收回袖子里,思考等会儿怎么和星回商量。但一只手伸进你的袖口,把那封信又抽了出来。
你笑吟吟地回头,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会儿?”他这些年身体已经慢慢变得与常人一般了,许是刚醒,他眼睛迷蒙着,脸上带了点刚睡醒的红晕。
但表情可是让你闹钟警铃大作。果然,他斜睨你一眼,自顾自打开信件翻阅一遍,才气冲冲地说:“有什么可藏的,我还以为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呢。不过,邱诺亚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只给你写。”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邱诺亚没有收到过沈星回小公子的回信呢?
但这会儿最好不要惹刚睡醒的沈星回。你尴尬地笑了两声,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可能是有求于我吧,毕竟我办案的名声还是很大的。”这两年他开始吃人的饭食了,脸颊终于养出了一些肉,不再那么清瘦,亲起来软软的。
“那好吧,也好久没回京城了。”语气上有些不情愿,眼睛却已经变得亮晶晶了。他搂着你,脸颊更红了,低头看着你,眼神飘移。
你心中好笑,明知故问:“沈星回,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他闭上眼睛,亲了过来。
你顺从地配合着他,任由他的舌头在你口中攻城略地,渐渐的,你失去了力气,情不自禁地搂上他的脖子,沉浸在彼此的喘息声中。他的长发垂下来,与你的发丝交织在一起。
第二日,趁着早上还算清凉,你早早起来了。去老宅拜别父母后,你与城门的柳树下等你的沈星回汇合。
“二老身体可还好?”沈星回送你一枝柳条,便起身上马将你拢在怀里,驱着马儿哒哒哒慢慢走着。
“能吃能喝能睡,应该还能再活二十年。”你随口回了句,握上他的手说,“带了几把伞?”
“两把,我看近日应该无风无雨,无碍的。”
五日后,你们进了京城。
邱诺亚的事情应是更紧急了,还没入城便有邱府的管家亲自迎接。你本想先陪着沈星回吃些饭菜,只能遗憾放弃,先去办事再说。
周途劳顿,你在马车上靠着沈星回眯了一会儿。入城是傍晚的时候,到了邱府已亮起了灯笼。你不太乐意在夜晚查案,但瞧见邱诺亚本人脸色苍白地扶着门框张望,显然是已等候多时了。
你打量了他一番,心中有了七成的把握,等入厅喝茶交谈后,便已经能猜出事情的概貌了。
“你是说,一个月前你上山拜菩萨求姻缘后,就一直有位女鬼入梦来找你成亲?”你放下茶盏,掐指一算,“应该不是厉鬼缠身,不然你早死了。”
“你夫人呢?”
邱诺亚苦笑:“邱某夫人早逝,一直未曾续弦。”
“那丫鬟书童呢?”
邱诺亚脸涨得通红,似是又羞又气:“我就是奴籍出身,不喜这些,读书做官都是事必躬亲。”
你了然地“哦”了一声,继续问:“儿女呢?”
“一年前过继了族中的一个嗣子,现已睡下了。”
“八字?”等邱诺亚报过后,沈星回对你点头。那看来是无碍了。
“做官可有结仇?”
“邱某一向与人为善,做的也是琐碎事务,没有实权,不至于得罪谁。”他摆手,有些烦恼地支着头,昏昏欲睡,“我现在是睡也不敢睡,白日坐班没精神,上官已经多次警告过我了,说再睡便要赶我走了。苦也,苦也。”
你与沈星回对视一眼,说:“那把你隔壁房间收拾出来,我先睡一晚看看。”等管家去忙,你才与邱诺亚说,“如若没有结果,明日我们便上山会一会那个姻缘菩萨了。你今晚先放心睡。”
邱诺亚听后,激动地握住你的手,说:“全靠你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星回执起剑鞘将他的手挑开,说:“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邱诺亚瞧他的表情冷若冰霜的,讪讪地说:“少爷说得对。”
你好笑地抓住沈星回的手,语调温柔地说:“先吃饭吧,我饿了。”
沈星回眉眼顿时柔和下来,说:“好,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