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
“这并不是小维的错,一切都怪我自己,”没有艺术家会不爱自己的缪斯,而贺觉晓更是其中偏执病态的怪物。况且他的缪斯还像是明月一样无暇完美,像是他永远无法抓住。“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心,从见到小维那一刻,就是为小维而跳动的了。”
他无法奢望能够把明月完完全全私藏起来,月亮啊,就该被全世界的人争夺,但是不管凡人怎么争夺,她永远高悬在那里,安静地,温柔地,普惠地向人间散发圣洁的光辉。
贺觉晓只想要能够分得一缕光辉。至少在他连一缕光辉都没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缕光辉就能得到满足。
“小维,你也可怜可怜我啊......”
电影的声音很大,贺觉晓的话语几乎要淹没了,到他自己也听不清的程度。
但陈子维听见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贺觉晓会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得这么低落。
“为什么要用可怜这个词呢,”他握住对方有些颤抖的手,“您是一个有资格爱也有资格被爱的人,,,,,,”
但是,不该来找我啊,来找我会受伤的啊......
他柔软的心让他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让对方难过的话语,但也是因为他柔软的心让他没办法为了任务很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爱意。
“也许之后您会后悔,”他决定将选择权放在对方手里了,“但至少在您还乐意的时候,我不愿让您难过。”
他能够爱他的山,能够爱路关洲,能够爱猫猫狗狗,能够爱天上洁白的云朵,能够爱地上会溅起水花的小泥坑,没有道理不能分一点爱给贺觉晓。
贺觉晓晕晕乎乎,蹬鼻子上脸去抱她。
陈子维回应了他的拥抱,轻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贴近一点更香了,怎么会后悔呢?其实在遇见小维的那一刻,贺觉晓的一生就已经定型了。
当爱着小维的狗,或者当爱着小维也被小维爱着的狗。
......
贺觉晓比路关洲好说话,陈子维跟他说自己要走,他很懂事地给了一个“我很委屈,但是我可以忍。”的表情。
贺觉晓啊贺觉晓,做情夫的,哪有不委屈的?现在给正宫点地位,等到得宠一点了,就可以给正宫脸色了。再久一点,贺觉晓你自己就是正宫。
眼睛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44
沈柯再次跟着起身。
什么意思?贺觉晓也才刚刚被给予名分?
沈柯若有所思。
贺觉晓可以,路关洲可以,没有道理他沈柯不可以啊!
黑色的头发有些遮挡住同样漆黑的眼眸。
沈柯倚在墙上,看着不远处与身形高大的男子会面,几乎要笑出声来。
太好了。
我们小维,是个博爱的人啊。
说不定自己还会有一点小愧疚,觉得自己这样不好。她哪里知道,能够光明正大和她走在一起的人心底都要乐开花了。
像是贺觉晓一样的,忙慌慌给自己按上情夫的名头,生怕这个名头安晚了小维反应过来了后悔。
呵,把自己说那么可怜......以为别人不知道吗?贺觉晓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的人啊。
欺负漂亮的小主播心软,从乡下来的,被男人套路几句哄骗几句,不就像是刚刚那样给抱给亲,自己还觉得自己过分。
就这样被一个又一个男的骗......要是来了一个更加无耻的人呢?看出她心软好骗,说不定以什么“请你吃金拱门。”这样的借口就给人带到小宾馆去了。
小维还什么都不明白还以为遇到了好人,站在和她的美丽格格不入的小房间,望着窗户外,指着对面楼下的金拱门还笑:“不是在那里吗?您带错路了呀。”
然后哪里还能叫她笑出来?
沈柯想着,突然就一阵害怕。又安慰自己想象力还是太过于丰富了。
更多的其实还是像他这样的人吧,沈柯又一次抬起脚,跟在她后面,看她取的是哪一场的票,好跟着买一场。像他这样上赶着做情夫但是还没有排上号的人。
他这次说不好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小维后面的票刚好卖走了,但是她旁边的位置还空着。
沈柯就这么在她身边坐下,近到以为自己是和她约会的人。
45
江玦河觉得自己还是来得太晚了,怎么反而让我们小维等了呢?太不该了啊。
对上对方询问的目光,江玦河顷刻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和他说:“它已经睡着了。”
陈子维点头,笑道:“确实到它该睡觉的点了。要不然我总不放心它一只小猫咪在家里。”
江玦河侧目看他,优越的侧脸在电影院大厅的灯光下发着柔和的光芒。
打量着他穿着的天蓝色裙子,长度大概到了膝盖的位置,肩膀的位置有透明纱质设计,隐约露出雪白的肌肤。
漂亮的裙子,和漂亮的妻子。
完美极了。
因为不用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陈子维这一场电影看得很认真。
之前没有看到剧情现在都看见了。
他会为电影中主人公美好的感情开心,在看见有情人生离死别时也会为他们不幸的命运哀叹。
泪水会像漂亮的珠子,一颗颗滚落。
一旁的江玦河慌忙地用手去擦他的眼泪。看电影都看哭了啊小维。
看他把眼睛鼻子都哭得红红的又觉得分外可爱。
长长的睫毛被泪水糊湿了粘在一起,眉眼更加艳丽漂亮。
谁还看电影啊?
都在看你。
哭得一颤一颤的,可爱死了。
他不住笑,要不是在电影院里,他真想用手机把这样的小维拍下来,很少见啊。
用手抱住他,虽然江玦河做出这样的动作自己坐着就会很不舒服,但是如果可以抱一抱小维,让他蹲着他都没有意见。
轻轻摩挲他单薄的手臂,想告诉他电影都是假的,但是终究没开口打断他,又要注意不要让自己挡住他看电影。
旁边的沈柯也一直在看她。
见她哭了,连忙在自己的外套里翻翻找找,总算找到一包纸巾。
在手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想要把纸巾递出去。
陈子维心思在电影上,江玦河抱着安慰也没打扰他,而且江先生也是好心,便也顺势靠着。
靠着靠着觉得不对劲,人家的衣服会被他的眼泪弄湿的呀。
于是也没办法专心靠着了。
沈柯这时候递过来的纸巾简直就是他的救星。
他感激地看了沈柯一眼,接过纸巾,把泪水擦干。
沈柯呢?
被她那一眼看的魂都要丢了。
带着泪水的桃花眸,本来看人就情意绵绵,这样更加好像在看相处已久的恋人了。
不自在地拢拢腿,半天又换成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的姿势。
江玦河警告地看了沈柯一眼,碍于还在安慰着小维,没有开口说什么。
沈柯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年轻人,血气方刚,这很正常吧!不像小维旁边那个,看起来至少四十岁!
又开始了,看小维身边的人嘴巴不是嘴巴,头发不是头发。
46
伴着My heart will go on 的优美旋律,放映厅的顶灯适时亮起,陈子维眨眨眼睛,如梦初醒般站起来,好让里面座位的人出去。
江玦河虚虚拥住他,将他腿后的裙子理理平,也防着后面的人借着要出去的名义去蹭他。
【......他看起来就不像好人。】joker憋了半天评价到,刚刚因为不能打扰小维看电影,所以在江玦河把小维拥进怀中的时候joker都憋住没有出声,现在见江玦河帮他理裙子,终于忍不住出声。
贴得太近了,江玦河明明可以扯一扯裙子就好了,为什么要用手理那么久?都快要三十秒了啊,joker焦急地看着右手的秒表,他怎么会看不出江玦河的心思呢?
也就小维,单纯地觉得他只是人好,只是喜欢和他做朋友。
【江先生人很好的,您瞧,他现在还帮我理裙子呢。】陈子维果然为他说话。
【小维......】这太表象了啊,joker总疑心他就算腿都被摸红了,也会觉得对方不是故意的,而是因为裙子实在太不乖了。
但他最终没有说,小维会不会信他不知道,他更怕的是小维信了,然后会被吓到。更可能是江玦河凭借什么不要脸的本事像小维诉说爱语,像是贺觉晓一样,然后小维就又心软地接受了。
好在江玦河马上就将裙子理好了,轻轻扶着他的腰,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啊,对了,”陈子维想到什么,扭过头去,沈柯还尴尬地坐在座位上,“刚刚谢谢您给我的纸巾,先生。”
笑得好甜。
沈柯只露出一双眼睛,怎么偏偏在我最不希望你看我的时候看我了呢?
被口罩和进了电影厅就带上了的鸭舌帽遮住的脸红透了。
还是强撑着回应她,“不客气。”
“您不舒服吗?”因为对方一直坐在电影厅的座位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不是......”沈柯不知道怎么说,连左耳朵上的两个银色小圆圈耳环都被染上温度。“您能把那张纸巾给我吗?”
“可是......我用过了。”陈子维不好意思地揉捏那张纸巾,沾了他的泪水,已经变得湿润,再被揉捏一下,几乎要破掉了。这怎么还给人家“我再去帮您买一包新的好吗?”
“不用的,用过了也没有关系,”沈柯声音比平常哑,“我现在很需要,您手上那张。”
“这样啊。”陈子维担忧地递上去“您真的还好吗?”
沈柯忙不迭点头。
江玦河终于忍不住将他揽走。小维,我们快远离这种野兽。
沈柯将那张纸巾放在鼻子底下闻嗅了好一会儿,认认真真展平,叠成小方块,收到自己离心脏最近的那个口袋。
“喂,小伙子,打烊了。”清洁工拿着扫把,嫌他碍事。
“请问,你们电影院的座椅可以卖吗?”沈柯指着陈子维刚刚坐过的那个位置“多少钱都可以。”
“神经病。”
......
已经很晚了,风变得冷到有些刺骨。
尤其对于陈子维这样怕冷的人来说。
“冷吗?”江玦河明显也注意到了他一出门的小哆嗦。
“唔,”忍不住环起手臂“有点。”
抬头看着旁边的江先生“我们走快些,早些到家。”
“怪我,没有开车过来。”江玦河摸摸他的手,像个冰块一样。
“没事,其实也就一点点路。”
“我的外套给你?”虽然是询问的语气,江玦河却坚定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本来是怕电影院里空调吹得冷,他受不了,想要带着给他盖住膝盖。
“你不冷吗?”陈子维伸出手,在胸前将外套拉着,好叫那个外套可以多挡一点风,也叫过大的外套不至于滑落。
“我热呢。”江玦河笑着将手贴住他的脸“你瞧。”
陈子维感受了一下,对比起他来说,江玦河确实烫到吓人。“真好啊,不怕冷。”
过了一会儿江玦河才出声。
“是啊,真好。”不知道是在接他的话,还是在说别的什么真好。
到了家门口那个路灯,江玦河突然停下。
他心中突然有一股很大的勇气来,让他想要把他对他的爱慕之情向他诉说。“小维,我......”
【看,路关洲。】joker预感不妙,连忙和陈子维说话,好分散些他的注意力。
陈子维本来抬头认真地注视着江玦河,突然听到joker的话转了一下头。
路关洲确确实实站在哪儿,在暗处,看着路灯下的两个人。
男的高大帅气,小维更是漂亮到不像凡人。
他原本在踢踏着脚边的石子,想着小维。
他很想见她,想和她说对不起,不该没有问过她就突然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