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林员的工作内容很枯燥。
基本上每一天都在重复前一天的工作。
经过几天的跑山,对这份工作,她逐渐心应手。
对自己所管辖区也算了如指掌,有几座坟,有几户未搬离的人家,哪些树木有病虫害情况。
护林员这份工作很孤独。
茫茫林海,幽静的山中总是形单影只一个人前行。
只有大山为邻,鸟兽作伴,草木为友。
万亩山林,护林员不多,好几天都遇不到一个。
护林员这份工作也很危险。
漫漫巡山路,隐藏在暗地里的捕兽夹,嘶嘶窥探的毒蛇,可能会遇到野蜂的袭扰、毒虫蚁的叮咬,或者突如其来的雷电。
腐烂动物的尸体,还有白骨。
每每遇到,她都会就地挖坑掩埋。
以前看动物世界、看野生动物的纪录片,有些偷猎者极其残忍,为了获取利益大多时候都不会让动物死得痛快。
生于野,死于野。
死让人很遗憾,但死于物竞天择,死于生物链,也算一种圆满。
雨疏风骤,雨后的林场弥漫着泥土和树叶的清香。
晨起日出到傍晚日落,跑了一天的关雪卿浑身是汗,衣裳湿了干干了湿,下巴都能搓出盐霜。
在住所旁边的松林捡了兜菌子,今日晚饭也有着落了。
前两天她托人带了个电池、转换器,好歹能用电饭煲煮饭,能用热水壶烧点热水,小冰箱冷藏些肉类水果了。
也不知道她爷几十年咋过来的。
焖好的大米饭,她奶给寄的牛肉酱,煮好的菌子。
简简单单一顿饭驱散了身体的疲惫。
这里地处山腰,视野却是一等一的开阔。
诱蚊灯开着,蚊香点燃,靠着户外椅,享受半刻宁静。
星空的绚丽和林海的黑暗断然分割。
仰望其中很容易迷醉。
“嗷…”
“嗷…”
“哈…”
右前方传来阵阵动物的夜嚎。
可能是狼,也可能是野猪。
现在恰逢秋季,地里的庄稼也长好了。
抬腕看了下时间,过去了二十三分钟。
已经是十点四十。
东南方向再也没动静。
熄了灯,她也回屋睡觉去了。
天刚漏白,关雪卿睡眼惺忪已煮好白水蛋,剥了一个塞嘴里,两眼无神嚼嚼嚼。
凌晨时候,林中又有动物在打群架。
离这里好像很近,大概离小溪边。
但是她太困了,也不太敢摸黑去看。
往嘴里灌了口咖啡,这才锁了门往东南方而去。
果然,约莫三百平的地界,树木有抓痕或折损,泥土四处飞溅,钩刺的枝丫上还扬着灰毛,血痕明显。
看来昨夜战况激烈。
又往周边走了走,一头野猪的残骸上面已经爬满了苍蝇,不久就会生蛆了。
拍了照,看着空荡的猪眼眶,关雪卿把面罩拉得更高了。
事已至此,挖坑吧。
把带有血迹的土往坑里一盖,垒了个坟包包,齐活。
收拾得差不多,她往回走,铁锹还得放回去。
路过小溪,她捞了捞水,还想看看有没有小鲫壳,哪知上方突然窜出一头血糊淋剌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