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栖棠从疼痛中醒来,发现江砚白趴在床边睡着了。月光洒在他疲惫的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像两把小扇子。
沈栖棠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突然小声说:"江砚白,我有个愿望。"
江砚白立刻睁开眼:"哪里不舒服?"
"不是。"沈栖棠摇头,"我想......再去一次学校。"
江砚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你的身体——"
"就一次。"沈栖棠抓住他的袖子,"我想看看教室,看看操场,看看......"
他的声音低下去,但江砚白听懂了。
"......明天。"江砚白最终说,"我去和医生说。"
沈栖棠笑了,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谢谢。"
江砚白别过脸:"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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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归校
第二天清晨,江砚白推着轮椅带沈栖棠回了学校。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梧桐叶开始泛黄。沈栖棠裹着江砚白的外套,贪婪地看着熟悉的校园。教室里,他们的课桌还在老位置;操场上,篮球架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后门的小路上,落叶铺成金色的地毯。
"真好。"沈栖棠轻声说,"好像什么都没变。"
江砚白站在他身后,手紧紧握着轮椅把手:"......嗯。"
一片梧桐叶飘落在沈栖棠膝头。他捡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递给江砚白:"帮我收着。"
江砚白接过叶子,小心地夹进笔记本里。
"江砚白。"
"嗯。"
"如果......"沈栖棠顿了顿,"我是说如果,以后你经过这里,能不能偶尔想起我?"
江砚白的呼吸一滞。他走到沈栖棠面前蹲下,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如果。"
沈栖棠笑了,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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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星辰
那天晚上,沈栖棠的病情突然恶化。
急救室的灯亮了一整夜。江砚白坐在走廊长椅上,手里攥着那片梧桐叶。陈砚舟他们闻讯赶来时,只看到他挺得笔直的背影。
天亮时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江砚白没有动。他依旧盯着手中的叶子,仿佛那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直到林沐许的哭声传来,他才缓缓抬头,看向窗外——
朝阳正好,一片梧桐叶随风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