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木元素的加持再加上短时间内不敢再乱来这次五条堇身体恢复得很快，等五条悟时隔十天再次到来时五条堇已经闲得照葫芦画瓢将其中一本课本抄写了一大半。

五条悟对此发出一声惊叹：他从未见过如此热爱学习之人。

既然老师到位，学生就位，授课正式开始。

上课的第一天，小悟老师掏出了亲手写下的五十音图“啪”的一下往桌上一拍，先是一字一顿教了一遍发音，然后又将每个假名的写法教了一遍，最后双手一抱，完美结课并布置了这期作业。

“按照我刚才教的先把这个表背熟了，下次来我可要抽查。”他装模作样吩咐道，心里暗暗琢磨着到底给五条堇几天的时间比较合适。

已经消化完所有内容的五条堇拿起五十音图扫了几眼，六岁小朋友的字迹实在谈不上多好看，但从那明显擦拭过的痕迹上能看出对方已经很努力把每个假名写工整。

唔，虽然小悟老师的教学水平不太行，但就冲这份认真的态度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然后小堇同学很给面子的看了十秒。

十秒后，她也“啪”的一下将五十音图又拍回桌面。

“我背好了。”

“？”五条悟疑惑了半秒，随即瞪大眼睛：“好了？就这么一会？”

“嗯，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就够了。”

她的「过目不忘」可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真正字面上的意思，再加上之前就抄写了大半本书如今再把发音也弄明白自然一下子就全记住了。

见五条悟依旧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瞥了眼一旁的课本，打算随机念一段证明一下。

“不相——”

“学习天才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五条悟的赞叹声给打断了，她愣了愣，抬头对上那双闪闪发亮的漂亮眼睛。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五十音图给记住了不就是天才吗？真不愧是我姐姐。”他说得兴奋，语气里藏不住的骄傲：“我是咒术天才，你是学习天才，我们姐弟两人一文一武配合岂不是天下无敌？最强！”

诶，居然一点都不怀疑就相信了？

五条堇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被对方那番稚嫩的发言逗笑，不知怎么的看着五条悟那张满脸期待的小脸她倒是回想起曾经的自己。

她曾经也和五条悟一样对“最强”二字充满着憧憬与期待，毕竟年轻气盛的少年少女们谁会不憧憬和追逐这样至高无上的荣誉呢？

“你笑什么？”

“因为你没怀疑我说的话所以我感动的笑了。”

五条悟顿了顿，原本有些不满的神色立即缓和了下来。

“嗤，还以为什么事呢。背会了就是背会了，没有就是没有，撒谎的话那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你有必要跟我撒这个谎吗？”

“有道理，那我把感动和笑容都收回。”

“……？”不是，还有这样的操作？

“成为最强后悟想要做什么？”

“额。”突然话题的转移让五条悟懵了两秒但还是努力思考了一下，然后选择放弃：“没想好，不过既然已经是最强了那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啊，果然是小朋友天真的想法呢。五条堇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那堇呢，会想做什么？”

「堇」字五条悟故意说得又快又轻试图蒙混过去，但怎么可能逃得过五条堇的耳朵？

她瞅了自家弟弟一眼：“没大没小，喊姐姐。”

“……”五条悟抿了抿唇，有些忸怩，但还是小声又快速地补了句：

“姐姐。”

五条悟意外的坦率和乖巧让五条堇感到有些惊讶，然后不自觉露出满意的笑容。

“嗯，真乖。至于你刚才的问题我的回复是‘不感兴趣’。就我这身体状况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哪还有精力去烦恼要怎么成为最强啊，先活着再考虑别的吧。”

这是实话，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对最强啊无敌啊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

「最强」这二字是赞誉，是荣耀，同时也是禁锢是枷锁，是一份沉重得能把人压得直不起腰的责任与负担。

她上辈子直到死才把这份负担给卸下，这辈子鬼才愿意再次背负上呢。

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养好这病弱的身子，然后好好活着，长命百岁，平平淡淡才是真。

五条堇那番话说得随意还带着几分自我调侃的轻快，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五条悟看着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上那不以为然的神情，心情突然有些许微妙。

如今在他面前如此鲜活的五条堇倒是让他一时间都忘记了他这个姐姐体弱多病的事实，可刚才的那番话又一下子让他想起来之前偷听到的那些话。

——医生不是早早就断言她活不过八岁吗，我没记错的话她今年好像刚好八岁吧？

她早早就被医生断言活不过八岁，可他却在她面前高谈阔论未来，这对五条堇而言是不是太过残忍和过分了？

年仅六岁的孩子其实对‘死亡’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但早早就接触过咒灵的五条悟又比普通的小孩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是失去当下所有，是永远离别。

唔，他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呢？

“那个……”他绞尽脑汁思忖了一番：“你也不用太过忧虑这个，我们可是姐弟啊，所以成为最强的事就交给我去烦恼就好了，你放心，你死了就由我替你去完成。”

五条堇：“？”

“当然，到时候你的葬礼不管上面那群老头怎么阻拦我也一定会排除万难出席，还会每年都给你烧你喜欢的草莓，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去吧。”

五条堇：“……”

五条堇：“……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我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