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的祝福，中阶光魔法，受到祝福的对象可获得一个能承受一定伤害量的护盾，护盾存在期间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直到护盾破碎。

原本以她目前的状况想要毫无身体负担使用中阶魔法至少还需要半年的时间，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最后还是提前使用了。

不过五条堇并不觉得这是自己一时冲动的行为。

礼物嘛自然是要在合适的时机送出，超时了那就没有意义了。

至于后果……对她来说只要死不了那都是小事，只要是小事那就没有她不敢做的。

而这次她强行使用中阶魔法的后果就是吐了两大口血，反复高烧了三天两夜，虚弱无力在床上躺了几天，然后在第二周又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到最初状态。

替她诊治的上野医生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这小姑娘的情况有所好转吧却又吐血频繁，身体素质一点改善都没有，但你说她情况加重吧却又总能每次都化险为夷然后以最短的时间回到最初状态。

中间有好几次他都以为五条堇要熬不过去了，但过后情况却又突然开始好转还在短时间内恢复到发病前的状态，然后就这样不知不觉又熬了半年。

神奇，实在太神奇了，神奇到让他产生了不小的好奇心。

“最近你们可以多多留意一下堇小姐的状态，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通知我，事无巨细，不要担心麻烦。”

临走前医生对送他出门的五条隼夫妇嘱咐道，以至于在他离开后夫妇二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一会。

“老爷，你说刚才上野医生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小堇她……”

‘时日无多’这几个字作为母亲的五条纯子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语调中也染上了哽咽。

“可是小堇最近明明胃口好了许多，性格也开朗了许多……”

五条隼紧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别胡思乱想，上野医生只是交代我们好好照顾好小堇，不一定是那个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他眼底同样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悲痛与不忍。

五条纯子不说话低下头半掩着嘴小声抽泣了几声。

她知道这些话也就听个心理安慰，也很明白早被医生断定过八岁的小堇如今多活的每一天都是从死神手里偷来的，是幸运的，也是危险的。

在那之后的每一天他们都过得提心吊胆，害怕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

他们也曾考虑坚持了那么久是不是应该放手让那孩子不必再经历病痛的折磨，可他们怎么可能忍心，怎么可能舍得啊！他们已经失去了小悟了又要怎么再去承受失去唯一的女儿的痛苦。

何况一直以来在努力的并不只有他们，还有小堇啊，她甚至从来没抱怨过一句他们没能给她一副健康的身体，那他们作为父母又怎么可能擅自放弃呢？所以放弃的想法不过一闪即逝就被两人同时否决了。

然而，是否终究要迎来那一天呢？

听着五条纯子隐忍的啜泣声五条隼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脸色跟着柔和了下来。

他拍了拍夫人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一会小堇看到了也会多想的。”

“……是，您说的对，是我情绪失控了。”

五条纯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思忖了一下：“这段时间我想留在家里……多陪陪她。”

“也好，我也尽量多挤出些时间。”他顿了顿，又道：“最近……尽可能满足小堇提的要求吧。”

说到这五条纯子的声音又忍不住哽咽起来，点了点头：“好。”

……

两天后，当五条堇从母亲手里接过了一本字帖和《幼儿认知百科全书》一系列七本书时既是惊喜又是茫然。

“母亲您这是……”

“我听小春说了，之前你提出想学字被我们拒绝后失落了很久，小春还说，你想学字是因为想通过看书认识外面的世界。”

五条纯子轻轻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满眼心疼。

“对不起啊小堇，是我们不好没顾虑到你的感觉，像你这般大的年纪肯定也会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啊，我们不该剥脱你想认识这个世界的权利。作为赔罪这几本书就由母亲陪你一起看，慢慢告诉你，如何？”

小春？

她视线往小春那瞟过去得到了对方一个俏皮的眨眼，她心下虽然还有些疑惑但脸上已经配合着做出了欣喜的回应。

“才不是母亲的错，是我没解释清楚。谢谢母亲，谢谢父亲，谢谢小春。我很喜欢，也很高兴！”

高兴是真的高兴的，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接触与外面世界相关的内容了。

接下来的一天母亲就像是为了兑换诺言那般几乎一整天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一同用餐，一同练字，一同坐在廊下聊天看风景，一同看书，直到晚餐结束后才暂时离开了她的院子。

终于找到与小春独处机会的五条堇和她面对面坐着，一双紫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小春当然明白自家小姐想问什么，她淡定一笑，指了指五条堇身后的柜子。

不用回头五条堇也瞬间明白了小春的答案。

是词典，她身后的那个柜子里藏着五条悟给她带来的词典，被小春发现了。

想来也是，毕竟小春对这个房间的一切了若指掌，像词典这么笨重的东西会被发现也不意外。

为此她很早之前就想好了对应的借口。

“那个是——”

我捡的。

“是小姐在老爷书房里偷偷拿出来的吧。”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小春用得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

五条堇张了张嘴，脑中飞快地对比着‘我捡来的’和‘我在父亲书房里拿的’这两个理由，最后选择闭上嘴点了点头，内心很是欣慰。

如今的小春已经是成熟的小春了，都学会自动给她寻找合适的理由，真好啊。

“小春，谢谢你。”她真诚道谢。

小春笑了笑，内心却忍不住泛起几分悲伤与苦涩。

其实如果只是单单发现小姐藏了词典她或许还不会这么擅作主张，但那天她路过门口时无意间听到了老爷夫人的对话，想来一定是医生临走前说了什么才会让夫人哭的那么伤心让老爷说出那样的话。

一想到她眼睛也忍不住跟着泛红，悲痛万分，她也想在最后为小姐做些什么，可她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女能力十分有限。

也就是这时她突然想起来在小姐高烧那几天她在柜子里发现的那本词典，又联想到小姐发病那一晚的失落、失眠，甚至最后还发病了。

自动将这一切都串联起来的小春认为自己似乎找到了小姐半夜突然发病的理由，为了让小姐高兴不留最后的遗憾所以她才在老爷夫人面前稍微推波助澜了一下。

当然这些她不可能跟五条堇解释清楚，也没有意义。

“只要小姐高兴就好。”

她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