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8月6日 4:33 P.m.
到家,浑身好像散架一样,躺在沙发上就起不来。爸妈也知道士道下周回国,让我为他留出时间。可能是我在大学时营造出一种我很专注,我很忙碌的观感,令他们隐约担心,不想我怠慢了士道。
诚然,我很喜欢专业课,有废寝忘食的经历。我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一位好师傅、好老师。我和俊介一家关系越发亲密,已经是小朋友心目中最好的大朋友。但我能区分爱好和生活,责任和私心。就像是,虽然经常带着油渍、灰尘、木屑还有汗水,这样形象粗糙地回去休息,可我仍然会在衣柜里备上一两件漂亮裙子,再把白裤袜收纳得规规矩矩——他又不跟我一个学校,不跟我同吃同住,我穿给谁看呢?好笑,但我还是这么穿了。我乐意,我开心。就是这样。
“你真像从原始森林回来的冒险家。瞧你的头发,一根……两根……怎么全是分叉?”妈妈用手指扒弄,指甲时不时划过头皮。我痒痒,翻过身来。她这时又大呼小叫,“雀斑,你竟然还长出雀斑了!”
什么?我很诧异。
“不,一定是晒伤。”爸爸说,“看看她脖子和领口的皮肤,黑白分明的分界线。”
“一个月前你可不长这样。”妈妈说。她拿来自己的美容院会员卡,十分慷慨,似乎以为里面余额越少,我就越漂亮可爱,比从前更甚。
尽管社会在高喊着“做自己”、“坚持自我”,可有些老话还在流行,像是白皮肤可以弥补一个人的七种缺陷。
感谢士道龙圣,我开始对这种特定的审美标准,或者说审美歧视感到厌恶了。也不止外貌,还有更多方面我不愿意被裹挟。尽管奋起反抗会让我吃苦头,影响日常生活甚至就业,可仔细想想,我真的甘心吗。不,绝对不!顿时,沮丧和倦怠情绪消散了。之前骚扰我,纠缠不休、道貌岸然的混蛋,这种人我还能打十个!
但话又说回来,我留作证据以防万一的录音笔和U盘,到底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