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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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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母这么优秀,你成绩一定很好吧。”

从很小,锦墨刚刚懂事一些开始,就常常听见这样的言语。然而锦墨往往不如人愿,她一直是比较笨的小孩,别人学数学用一节课,她用三节课的时间,也仍旧弄不懂那些公式。

吕棠隐为她请了家庭教师,然而仍然无所提高。在每次发下低分答卷时,锦墨都要疑惑好久,到底是自己不够努力,还是自己真的很笨。

锦墨常常弄不懂,为什么每次都觉得自己懂了,但是最后结果总不对。吕棠隐也偶尔觉得失望,渐渐也觉得,锦墨的资质,也许确实不行,因此对锦墨并没有太多要求。

哪知道最后这一考,锦墨竟然考上了个不错的学校,原本是要送她去读国外艺术学校的,现在倒不用。虽然对“学习”是一团模糊弄不清的状态,但是模糊里,她好像触摸到了某种东西。所以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北上求学。

夏日午后,阳光灿烂,距离那台风天,已经过去数天,锦墨坐在她公寓楼外面延伸到海的沙滩上,面前的画板上,已经画出了几个分镜,分别对应的是沙滩上正在抵头交谈的情侣,来游玩的旅客,以及玩帆船从海面上退下来的青年男人……

他们看上去并不能组成一个故事框架,但是却非常的有活力。正在她准备对它们进行故事联线时,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

锦墨接起来。

片刻后,她微微蹙了眉,问,“今晚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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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曾淑兰也知道了晚上的事,她说,“吕总回来了,晚上要你和那位少爷一起去别墅里吃饭。”

锦墨点了点头,放下了画板。

在画板的旁边,还有其余的几幅画,也有玩帆板的男人,只是那男人和今日的完全不同。

三天前的傍晚,锦墨也独自在沙滩上写生,她一直在画玩帆船的人们,结果在她聚精会神时,一个男人抱着帆板,从水里慢慢走了上来。

落日的光,打在他身上,他用手扯着护目镜,护目镜从他脸上扯开的那刻,头发也飞扬起来,水滴从他下颌线滴落,皮肤不是白的,是蜜色的,竟然在发光,浑身都似绷得很紧,水珠从肌肉线条上滑过,锦墨学过人体素描,她大致看一眼,就能料准,他背部的肌肉线条,一定像他的前面一样紧绷,而且背部有线条流畅的背沟,水珠会顺着那里滑落,最后消失在低腰泳裤的边缘。

海风是咸味的。带着腥,带着潮。多年后,锦墨也认为,那是黎俊哲带给她的感受。

锦墨多看了两眼,就把视线调开了。

几步远处,有他的包,里面有衣服,他用毛巾擦了头,很快套上了衣服。他拧开矿泉水瓶喝水,回头去看锦墨时的眼神,透着一股矜冷。女孩看他两眼,又继续低头画画,只是偶尔也抬起头来,再看他几眼。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便提起包,往后面的梯步廊道上走去了。

锦墨瞧了他的背影,很快视线收了回来,继续安静地画画。

晚上又做了奇怪的梦,是她曾经画过的那种海妖,用蛇一样的尾巴卷住了她的腰部,锦墨根本没想过要挣扎,在一种奇怪的氛围里,锦墨猛然醒了过来。

觉得有点湿,锦墨接开被子一看,脸红起来。其实她在成年时,阿麽就已经和她讲过男女之间的事,因为担心她会吃亏,所以一应将各种注意事项讲解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女孩子在那种时候,会有些什么变化,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来得这样汹涌而怪异。

海妖的脸,竟然是他。

英俊的,冷冽的脸。看她时,抬起下巴,视线下压,仿佛“薛锦墨”是一个什么“乐色”(垃圾)。

然而这样的黎三少却抓紧了她的肩膀,下身圈得死死的。

锦墨向来也觉得自己不是非常好,可是梦里也梦见他把自己当垃圾,锦墨一时就有些难受。

人,能没出息到这个地步!都在梦里,就应该狠狠地踢他!打他!虐他!才对!

然而,另一方面,会梦见他,锦墨也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最近的接触,也只是那次厕所里。从海里走出来的男人,她也只看了那么几眼。

她起床去,站在窗边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大概是下午看他出水的样子,有些入迷吧。他身形很好看,人也很好看。瞧着又是矜贵偏冷的,锦墨想,她要承认,黎三少是一个吸引人的男人。

回到床上,身体日渐成熟的少女,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将自己埋进了枕头里。

虽然觉得羞涩,但并不觉得羞耻,她觉得这是自己身体的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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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个奇怪的梦,锦墨觉得自己之前给他发的短信都没有什么说服力。然而不管怎样,晚上的晚餐,是要回别墅去吃的。

因为再过半来个月,锦墨就要出发去北城,吕棠隐落脚在岛里的时间比较少,吕棠隐的助理,金小姐通知了她要回去,她便是要回去的。

想到毕竟隐瞒了报考学校的事,虽然阿麽来和她说了,吕棠隐那边是同意她的了,锦墨近楼情怯,到了门口,却还有些不敢进去。这样一耽搁,黎家的黑色轿车,已经开到了回廊下。那回廊上吊着造型别致的灯笼夜灯,层层的攀墙植物覆盖了游廊,连灯也有所笼罩。昏暖的灯光下,锦墨一身细碎花的垂纱长裙,在夜色里,和灯笼的碎光,一起跳跃在了一起。

车门打开,黎俊哲身上是一身得体的暗蓝色西装,领口的位置,佩的白色领结。他身上本来就有贵公子气质,这一身穿着,配上那一张奢华的脸,就和奢侈品杂志上的男模似的。

不再是那次她在厕所里,闻到的奇怪的混合了烟味的香水味,这次是一点海盐的味道。锦墨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有些发潮。但她自己努力控制了,让自己不要乱想。

锦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舒展了眉眼,微笑有礼地说了句,“黎三哥哥,你来了。”

乖乖巧巧。

他看她的眼神,仍旧透着股矜持。只淡而又淡,微微点了个头。

锦墨干干地笑了笑。

锦墨穿高跟鞋,在他肩膀处,不穿高跟鞋,还不到他肩处,他高大的身体,仅仅以身型,就给她造成了压力。还不用说,如今那气场。两家虽说联姻,但这些年的发展,锦墨知道,两家的差距,早是天錾鸿沟,两人身份,不可相同而论。

锦墨一点都不想有什么惹到他,在他面前,一向是抓乖卖巧的。怕惹他厌烦,惹他生恶。知道这次家里出事,他还出手帮忙,锦墨挺惊讶的。

“我们一起进去吧。”锦墨说。

黎俊哲瞧了她那游移不定的眼神,一边迈着大长腿,缓步往里走,将锦墨“快速”的步伐强行给她拉下来,一边瞧着她的脸色,出声问她,“怕什么?”

锦墨,“…………”

锦墨摇头。

男人问她,“考学的事?”

锦墨停了步。他也知道!

转头看他。

黎俊哲双手插在兜里,惯常的抬起下颚,视线微冷,脸上带了点讽刺的意味,道,“你考那学校,又是面试,又是笔试的,还去北城待了个把月,三太太不知道吗?”

锦墨蹙了眉头,抿了唇,“黎三哥哥,你真的出于两家的约定,就可以娶我吗?”

回廊里,风吹过,夜晚,十分的安静。锦墨在等他的回答。她近来精神压力颇大,就因为他那句话。

等待的过程中,那人没有回话。原本动步的锦墨也停下来,看他。

却见他,靠在一处廊道的暗影里,拢手,点了支烟。

吸烟的过程中,也是沉默。

他在打量她。

当真是成长了。以前是一头微黄的头发,他当时手机里给锦墨的备注是:黄毛丫头。当然,年岁相差,幼时再加少年时,也不待见她,电话是很少打的,社交软件更是少有联系,她从小到大,都相当的知趣,从不贸然来扰。

只是现在嘛,头发还是微黄,不过很是浓密了,她就随意的散在两边,微蓬的头发,让一张脸,更显小巧了。皮肤是白的,玉瓷一样,眼眸清亮,都说她样貌是平常的,可却是他们不懂。她这样简简单单的样子,竟透出了婉约之态。是外人不懂罢了。只因她常常用头发把一张脸遮了,于是,所有人都漠视了她这一变化。

他却觉得很好。只为他发现。

他瞧着锦墨,锦墨也看他。

绝不少落下一分。

锦墨觉他跟以前不一样,混合着矜冷和糙。这么矛盾的气质,竟然能在他身上混合,以至于混杂出一种,令人摸不透的,凛然。冷得厉害,又仿佛冰冷下面,藏着烈焰,只待把人困入他的范围,焚皮裂筋,扒骨饮髓。

锦墨莫名为自己想象力,打了个颤。

夜晚的光,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神,有些冷冽。像一种冰骨的泉水。沁沁的。

锦墨,看他。就看他。绝不移开自己的视线!不肯落一分败。

黎俊哲想,如果在以前,他大概会给她一个冷哼。毕竟幼稚的少年,用以掩饰自身的骄傲时,用的便是一句冷哼。但是他被他父亲扔去了东南亚锻炼了几年,如今已不是当初那个幼稚的少年了。

“不啊,墨墨。”他突地在暗色里说。

带着笑,从暗影里走出来。

她望向他的眼神,带有那么多的“期望”与“坚持”,人小小的,却倔得厉害!他不能辜负她。

昏暖的光下,地面上的暗影,仿佛要纠缠在一起。

他前进两步,落在锦墨两步远处,弯下腰来,就轻贴近锦墨的耳边。

微热带着潮气的声音里含着笑,很轻地说了句,“不是,墨墨。不是因为我妈,我才想娶你。我说娶你,纯粹就是因为——”他故意停了停,声音很是温柔,“我想——c|你。”

“宝贝,你想要我吗?三哥哥,可以‘爱’你,宝贝再找不到比我更合适你的人了。宝贝,我会让你…”

他话没说完,锦墨就伸手推开了他,努力控制的平静,仍旧被眸子里的颤抖出卖,收缩着瞳孔的眸子在惊惧地看他,垂在身侧的手,背在身后。在努力的揪紧自己的衣物。

他又是那种微扬下巴的样子,带着笑,“墨墨有其它喜欢的男人吗?”他问。

刚才靠近她身边时,竟然有茉莉花的清香。是她发的香味。被她推开了,他轻捻指尖,竟是有些留恋。

锦墨觉得从耳边开始,浑身像是被热水滚过一样。她整个人就像是木掉了一般,在那里。继而之后,身体有细细地发起抖来。又听见他问,她有没有其它喜欢的男人。

虽然锦墨也不知道那种感知从哪里来,但是明确知晓,这个问题,不能答“有”。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的,是她。

锦墨努力克制了紧张平静地看他,心里面是想,“有,有又怎么样”,但是面上,还是自动的摇了摇头。

“这样乖的墨墨,我很满意。走吧,吕总该等久了。”他轻声说。

锦墨转了身。浑身都在发热。同时,也明白,自己被他欺负了。却什么都不能做。

很想,打他,踢他,踹他。

梦里都不敢做的。

梦外,更不行。

这都是她应得的,做那种梦。得现在的羞辱。

高大的男人,走在她后面,看着她垂头的样子,也知道刚才过了些。她毕竟才刚成年,什么都不懂。但是毕竟也长大了,也是他的女人——大概是这么定下来了吧?她就该有些觉悟。这往后的日子,他有权利有义务,可不想再为她等太久。早些懂些这方面的,也为她好。男女之事,不过就是场互相的体验而已。他体验她,她也体验他。

然而,如今,她排斥抵抗的情绪也太强烈了。明明是两家多年的约定,他做出了让步,愿意娶她,她现在还有如此多的“不愿”的小情绪。他本来就是耐心糟糕的人。想她年龄小,包容她。但是她不该拿着他难得给的“包容”,一次次来碰雷区。

敢来碰,就减掉她爪子。

“准备多久不理我?”要进大门前,他出声问。

锦墨不会得罪他,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他,看了一会儿,她又低下了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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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从别墅里出来。

阿麽把锦墨送到了雨廊处,黎俊哲在二楼和吕棠隐谈话。那个已六十有余的老人,精神矍铄的面容里透着严厉。

“这次很谢谢你帮忙,黎三少爷。”吕棠隐给他倒了杯夜茶,请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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