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免死金牌
“干布。”王言上接过递来的干布擦干身上的水,顺便又将头发拧干。
她理所当然地伸开手臂等着楠姐姐给她穿干的肚兜。
那瞬间空气里飘散的白雾还有丝丝缕缕映射出来的阳光让整个房间对于何自疏来说像蒸笼一样。
他垂下眼帘别过脸,弯下腰双手轻轻从她的臂弯下穿过,他尽力不碰到她,阳光下少女的睫毛被打湿还有鼻尖的水汽像是水下细密的泡泡,他眼帘闭地更紧了些,想收回那控制不住的余光,他微微发颤的指尖缠绕着红色系带然后小心地缠绕打结,系带慢慢收紧,直到贴着她的皮肤。
过程中他的袖子不时扫到她的腿,那质感凉凉的。
系好后,何自疏又一件一件帮她把中裤,罗裙,小褂衫穿好,这个过程王言上没有说话,显得愈发漫长。
当何自疏环着她的身体帮她系好背面最后一个结后,他僵硬地移过脸,目光滑过阳光下有些透明粉白的耳朵,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还有被水泡地艳红的嘴唇,他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落在她的唇瓣上,脑袋不由自主地凑近,近到可以感受她的呼吸声,明明很近了,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与她的唇瓣错了开来,轻轻吻在了她肩上半湿不湿的头发上,那一下很轻很轻,凉凉的,还有股淡淡的皂角香。
拉开房门的那一刻,隔壁的阮秋楠也刚好出来,她估摸时间差不多,阿言也该洗好了于是正打算去给王言上穿衣服结果却见王言上推门出来何自疏还跟在她后面。
那一刻阮秋楠瞬间反应过来,脑海里一阵晴天霹雳,眉头紧蹙看着何自疏,如果眼神能骂人的话,那一下应该骂的挺脏。
她快步走过去拦住何自疏,眼里惊慌地在问怎么了?她明明猜到怎么了但是就是不敢相信。
何自疏撩起眼帘扫了她一下,眉尾厌厌地一抬,然后转身就往左边的隔间走。
阮秋楠当场石化,王言上声音在后面轻快地响起,“楠姐姐,我现在是不是特别香。”
阮秋楠扶了下额头,有点麻,她清了清嗓子试探道:“香……香,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王言上拍着她的肩膀,“很好呀,我没道理嫌弃楠姐姐啊,哦,对了,何自疏还没洗好吗?”
阮秋楠吞了吞口水,“他还在里面洗,我们不等他了,我们先回去,先回去。”
“他可真慢,但是我们是一起出来的,不等他会不会不地道。”
“不会不会。”阮秋楠急匆匆推着王言上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何自疏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无耻下流,思考间她的手安抚般地拍着她的脊背,拍地王言上一阵莫名其妙。
医馆的病人症状真的在慢慢好转,空气里淡淡的腐臭味也逐渐消散。
好几个生病的小孩已经可以勉强下地走路。
青白色的磨石慢慢运转,一把枯树般的手将孔外四散的黄豆全都重新塞回去,然后下意识拍了两下压实。
崔氏推着棍子,浓厚的白色汁液从石头中间流出来,几个小乞丐看着她磨豆浆全都跑过去,仰头道:“我也会,我来帮你。”
“算了,你个子还不够高。”崔氏慈祥地笑了笑,她看着这些孩子的时候眼里带了些微闪。
后来药方被证明有效,被送去朝廷,朝廷大规模购买药材用来治疗瘟疫,眼见医馆里的人真的越来越少,阮秋楠暗暗松了口气。
“倒计时321——惩罚结束。”
城外的瘟疫也解决了,城门大开,阳光散落在潮湿的京城散去了阴霾,夏日终于有了点夏天的味道。
大船上的船帆被风吹得发鼓,多到数不清的荷叶被船头分开,然后船慢慢远离。
船边的荷叶总是是不是拂过少女鹅黄色的袖子,那荷叶上细小的绒毛纤维剌人地紧,她折了一朵还没长好的莲蓬,伸手剥莲子吃,不过大多是空心的,因为没长好。
“楠姐姐,官家邀请我们去宴会,为什么不去啊。”王言上吃着莲子。
阮秋楠靠在桌子上,眼睛半闭着,“官家赐我们贴身玉佩表明很赞赏我们,但是去宴会还是算了,人多眼杂,救人又不是求功名,还是先走吧,毕竟我想家了。”
“确实,”冷辞舟从船里走出来,“瘟疫期间几乎没有官员伸出援手可见朝堂内部的复杂,我们走了也算是好事。”
阮秋楠呛他道:“你不是说到京城是和我们顺路吗?现在怎么出了京城还和我们顺路?”
冷辞舟走到阮秋楠身边,温和地倒了杯茶给他,“当然还是顺路,你们回家的方向和我下面要去的地方又顺了。”
阮秋楠:“那还怪巧的。”
“我也觉得巧。”冷辞舟本人也是这么觉得的,本以为几人要就此分别,没想到缘分不是一般地深。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阮秋楠绷着的脸都有些泛红了,于是将书挡在脸上态度强硬道:“我要眯觉,你这个人怪吵的。”
冷辞舟感到没理头,只能手指下意识摸着刀柄,余光瞥见靠在围栏上一口一个莲子看戏状的王言上,顿觉尴尬,找话道:“莲子没熟不好吃的。”
“没有啊,”王言上看了看莲蓬,“熟透的莲子是苦的,这样的吃起来正好。”
“对了,冷大哥,官家为什么赏赐楠姐姐玉佩啊?有什么含义吗?”
“朝中有见御赐之物如见圣上的说法,但是阮大夫不是朝堂之人,应该类似于免死金牌吧。”
免死金牌……有了免死金牌是不是就可以改写何自疏必死的结局了,她的目光移到阮秋楠的脸上,不行,原书阮秋楠也拿到了免死金牌最后也没救何自疏,况且现在阮秋楠也对何自疏冷淡淡的,这事估计够玄。
王言上眯着眼睛望着刺眼的太阳,距离她回家还真是道路漫漫,不过王言上发现一个很古怪的事情,就是所有的故事线基本都提前了,原书四人启程是在何自疏十八九岁的时候,结果因为她假死的原因故事线提前了三年,而且原书每个故事线都是间隔好几个月发生的,现在几乎挤在一起发生,愁啊,愁啊,都怪系统赶进度!
发愁中,船舱内发出一阵跑步声,王言上瞥了一眼,之间一只青白色的袖子快速拨开卷帘,少年额前的美人尖让这幅活泼的姿态多了些端正。
他双手背在身后,跑的时候王言上觉得身下的甲板在晃,迫不得已只能抓紧栏杆,“何自疏,你后面是有狗追你吗?”
何自疏在王言上前面盘膝而坐,“给你看个宝贝,看不看?”
王言上直摇头,一脸抗拒,“我不看你画的兰花,这几天都看吐了。”
“不是兰花,”何自疏伸手拦在她前面,就是不让她走,像是打算强迫她看什么东西,“你再猜猜。”
“我也不看你雕的小物件,眼睛疼,还有上次你雕的白玉簪你到底拿不拿走啊,你是不是把我当储物柜了,何自疏你真讨厌,舍不得扔还要让我背在行李里……”王言上报复般地剥着莲子。
王言上话还没说完,一只泛着金属光泽的万花筒出现在眼前,她眼前一亮拿在手里摸了摸,对着何自疏的方向照了照,“你买的?”
“昂。”何自疏一改刚刚的姿态,满不在意地捡起她拔到一半的莲蓬开始剥莲子吃。
王言上左照照,右照照,看着何自疏笑道:“你怎么想着买万花筒的啊?还有你什么时候买的,我这么不知道啊。”
“就……顺路看到。”何自疏那表情就像是走在路上想到家里有只猫,顺路买了根猫条,也像是家里有条狗,顺手买了个肉包子。
“……”王言上心想这表情怎么看起来装装的。
手里的万花筒看起来比那次四个人在路边看到的要精致地多,而且最外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应该是镶嵌了宝石,整体都要更有质感,一看就不便宜。
“送你了。”何自疏埋着头吃莲蓬。
王言上心里有些诧异,不过最多的还是高兴,她眼睛发亮,伸手剥着水嫩的莲子递给何自疏。
白嫩的手指捏着青白色的莲子,何自疏埋下头凑近咬在嘴里。
王言上搓了搓手指,再一次试探,“你确定真给我?”她怕他反悔了又要回去。
何自疏道:“我不玩糊弄小孩的东西。”
“……”王言上嘴角一抽,“到底谁年长一岁啊。”
船慢慢往更广阔的水面行驶,中途阮秋楠睡醒了一次看见何自疏和王言上坐在一起,嘴角瞬间就垮了下来。
她觉得何自疏就是在图谋不轨,就是对阿言有不轨之心,谁家正人君子和女孩在澡堂同进同出,她看着在阳光下笑地正欢的阿言,觉得下一秒这人就要被生吞活剥了,之前猜测阿言可能喜欢何自疏她表现地一般般,毕竟谁都会喜欢某个人,但是如果这个人不是正人君子,阮秋楠觉得她得护好阿言。
“阿言,我也想吃莲子,你那还有吗?”阮秋楠故意提高音量。
不明所以的王言上道:“还有。”她抛弃何自疏跑过去,手里抓着一把莲蓬,“喏,都给你。”
肉眼可见何自疏眸光微微加深。
阮秋楠道:“我想吃你剥好的。”
“没问题。”王言上干脆待在阮秋楠身边不走了,剥好干净的莲子然后喂给阮秋楠,“啊,掌嘴。”
“啊——”阮秋楠配合地张开嘴,她的余光看着何自疏静静地望着她们,然后垂下眼帘头也不回地离开,看这臭脸,估计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