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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烟笙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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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湛勾起唇角,故作暧昧地说道:“是啊,青梅竹马,我可稀罕他了。”

他在青梅竹马四个字上故意咬字很重,任谁听都会觉得这俩大男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萧诚苦笑着道:“操,大晚上的别恶心人啊。”

突然,房间内响起敲门声。

三人瞬间闭嘴,一时间,房间内落针可闻。

房间之外传来刚才那小厮的声音。

“方才题词公子,您的下半阙和坊主的上半阙一一对应,按照约定,今晚您在烟笙坊的所有消费都不用记账,此外,片刻后,本坊的当红头牌会在房间为诸位单独唱词奏曲,敬请期待。”

卫子湛:“什么情况?你点戏了?我草你自己掏钱啊,这儿他妈的天价...”

萧诚:“就你掏,你钱多,不掏就是为富不仁...”

卫子湛:“谁脸皮厚谁掏。”

萧诚:“女装大佬脸皮最厚...”

卫子湛:“你他娘...”

眼见二人就要打起来了,沈彦连忙在一边说道:“二位兄长忘了,我们今天是被请客的。”

二人依然互怼不停歇,直到敲门声再次想起。

这次竟然是一位姑娘的声音:“诸位公子,妾身携烟笙坊戏班歌女前来拜谒。”

萧诚感觉这声儿怎么那么熟悉。

沈彦大声道:“请进。”

门一开,萧诚眼睛瞬间睁大。

这不就是今天在茶肆遇见的那三个女孩儿吗?

刚才的声音,正是出自三个姑娘中一直负责说话的那位娘子,三人都拿着琵琶、箜篌及木琴等乐器,三位姑娘一见萧诚等人,各自行了一下蹲礼。

“朔州城大,再见不易,看来我们姐妹和诸位公子具是有缘之人。”居中的那位姑娘说道,接着拍拍手,三名乐工又抬着一个蒙着黑布的大木柜子进了房间。

房间北部有一木台,应是专门留给此房顾客唱堂会的。

看着这一行人调弦的调弦,收拾的收拾,萧诚觉着有点无聊,便随意开口道:“有缘自是有缘,只是若非有意安排,恐怕这缘分还要等些时日。”

几位姑娘训练有素,只是低眉含笑,看不出一丝窘迫。

萧诚与卫子湛对视一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片刻后,三名乐工拾掇好了那个柜子,便揭开黑布。

竟然是一个精雕细琢的,如同玩具一般的小型木质戏院,后面闪烁着极亮的烛火。

余下的两名姑娘不等吩咐便放下乐器,走到房间各处将烛火熄了一半,偌大房间霎时间暗了下来,那小小的戏院更亮堂了。

那三位姑娘坐下,为首的那名姑娘拨动琵琶,起了个调,三名姑娘便齐声唱道:

端冕紫薇,垂拱正南,四海合一盛唐。

风调雨顺天恩,物阜民丰泱泱。

韶华难辜,早行乐,不羡秦皇。

彭祖寿数八百载,古来几人入仙疆?

愿享人间极乐日,不羡神来不还阳。

三位姑娘的嗓音重叠在一起,音乐婉转,扣人心弦。

那木头“戏院”的幕布竟然缓缓揭开,露出一个一身着戏服黄袍的“小生”。

竟然是一出皮影戏!

只听那黄袍的小生开始兀自随着音乐舞动了起来,一名姑娘放声唱道:

春意盈大内,宫娥推杯,天乾地坤缺一回,人事两不违。

百官入鸾台,与君同醉,霓裳羽衣来做媒,吾独爱贵妃。

朕乃大唐圣天子,李隆基是也。朕起于潜邸,入缵皇图,任人唯贤,从谏入流,二十余年,天下遂大治,时人谓之曰:‘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近来四海俱安,天下无事,朝政机要稍缓,吾愿从老子祖训,垂拱而居,而遍观禁中佳丽三千,多为庸颜俗色,不休才学。昨见宫中太真观一女子,才高八斗,博古通今,出口则珠言珍语,下笔则锦绣文章,通晓音律声乐,精通惊鸿之舞,秉德柔嘉,持躬淑慎,宜卜兹吉日,册为贵妃,已曾传召,赐沐浴与华清池,既着高力士引来朝见,想必将到也。

......

萧诚听了一会儿,唱的就是一折长生殿,只是略有改动,后面就是贵妃承宠,后又被发回娘家,后又召回,都是老生常谈,毫无新意。

可听着听着,三人都感觉有点不对味了。

卫子湛凑过来小声道:“李隆基不是出了名的世俗之人吗?怎么这唱着唱着李隆基就‘一心玄修’了?”

萧诚也听出来了,但太上老君是人家李唐皇族的先祖,这样改动也无伤大雅,可接下来的一幕折子戏着实让萧诚吃了一惊。

下一幕,身着宦官戏服的“高力士”拿着圣旨在金殿中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即为以来凡二十余年,夙兴夜寐,常早朝晏罢,朝乾夕惕,遂四海升平,海清河晏。朕素来恬淡,进来读老子,方知三清妙法之莫测高深,愿入仙宫求无量法门以普渡苍生。奈何朝政俗务忧缠不断,不遂朕优哉游哉之志。今有贵妃杨氏,六德悉备,通古博今,有经天纬地之才,无豢养外臣之私。宜册为副后,兼领朝政,军国大事,悉从贵妃决断,钦此。”

这一出折子,满堂诧异。

卫子湛皱着眉头道:“这他妈改的什么玩意儿?合着又来个‘女主杨氏’?”

萧诚心中疑云大起。

好一个借古讽今,指桑骂槐。

谁人不知,当今的大周朝廷中,独断乾纲之人正是一位姓韦的贵妃!

下一折,一个大腹便便,身着武将装扮的皮影人大步流星地踏进了人影憧憧的朝堂之中,端坐于御座珠帘后的正是杨贵妃的皮影。

这“人”刚入朝堂,便向观众自报家门:

垂腴尺馀力过人,智勇在胸通诗文。

做小伏低不为他,要登金殿塑金身。

咋家安禄山,营州柳城人也,本节度使张守珪麾下一书吏耳,因腹多智谋,数献奇计,屡败敌兵,犁庭扫穴,拓土千里。凭此授司马,守珪惜才,举至朝廷,今贵妃主政,特开恩科,吾拔得头筹,少时苦读皆不负也。

说罢,这皮影安禄山跪于御座下,那贵妃皮影唱道:“朕本寒门,少时苦读,诗文见长,名满京华,得以充选掖庭,取供内职,一招得幸于君王,方以贵妃之位代理朝政,汝为文武双全之才,亦出身贫寒,朕既得信与天帝,安能做盲者得镜之态使明珠蒙尘耶?着赐汝姓杨,更名国忠,授右金吾卫兵曹参军,供奉朕侧。”

犹如一阵惊雷劈过,房间内的三人顿时被雷地目瞪口呆。

卫子湛连眉头都不皱了,拍着手道:“萧老弟,他日有人问起来,你可得给我作证,这可不是我自己要看的。”

萧诚:“好,你鼓掌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卫子湛苦笑着道:“诶不是,这他妈的也太扯蛋了,安禄山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还能考中恩科?这也罢了,合着安禄山和杨国忠合体了?”

萧诚:“那怎么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本来的不可能,也许换个时空就是可能。”

沈彦道:“你以为的不可能,实际上整天都在发生。”

卫子湛:“不是,就算这贵妃青睐某个大臣,也不可能当廷赐姓啊,这不跌份?”

萧诚摆摆手:“戏剧表现,节奏自然要快一点。接着往下看吧。”

接下来,皮影大幕上又是一阵阵惊骇的唱词,到最后那“杨国忠”经过一系列党同伐异、媚上奉迎的扫操作,终于获取了宰相大位。

穿着紫袍玉带的“杨国忠”唱道:

“生杀予夺吾掌中,凤台鸾阁位极荣。他日青云扶摇上,扯帘归政我做龙。”

这是,一个青衣白面的“弄臣”在“贵妃”皮影的身侧耳语几句,“贵妃”遂大怒道:“国忠私心甚重,不堪相位,传朕旨意,贬杨国忠为剑南道节度使,传令金吾卫,若杨国忠胆敢迁延不动,即刻杀之!”

就这样,“杨国忠”在一众兵弁拔刀簇拥之下被离开了金殿大幕。

下一折,场景变换成了一处略简陋的衙署。

“杨国忠”的皮影人从红袍变成了青袍。

咋家杨国忠,素有才智,一招得幸朝廷,卓拔于中书为臣,岂不料遭一小人暗算,贬谪于此烟瘴之地。今合纵南诏诸国,纠合天下亡命,麾下有百万大军,此大事可举。咱虽位列封疆,却属臣僚,生杀予夺皆出于上,若不尽早发兵举事,恐终落得人头落地,尸骨无存。由此,咱已赐姓为杨,乃贵妃之兄,今贵妃膝下有一皇子,我皇侄生得龙睛凤颈,太子当立,如今之计,当伪造贵妃敕命,昭告天下,说皇帝召咱开拔进京诛杀奸臣,匡扶太子,以此为契携天子以令诸侯,岂不大丈夫之所为耶?

众将听令,着麾下六师即刻开拔进京,清君侧是也!

得令!

下一折,整个大幕上出现了浩如烟海的士兵皮影,浩浩荡荡地朝着一出城池的景观进发而去。

三位姑娘开始唱词:

昏聩颟顸惹大祸,惹大祸。

外患边军起干戈,起干戈。

攻城陷地把命索,孤魂野鬼命谁夺?不从者皆把头来割。

西平郡王赴边关,赴边关。

内侍监军逼出战,逼出战。

六师尽丧峣武陷,势如破竹贼夺关,祸水咫尺入长安。

玉宇琼楼笙歌飘,内外臣子尽列朝。

忽有隼箭入殿阁,梦华破碎惊骇滔。

明德门外虎军列,朱雀门上狼烟飘。

东西二市成焦土,平康坊内娥哭嚎。

天子一怒尸百万,天子无兵脱黄袍。

一朝坐困愁云城,宫宇衙署皆可抛。

金银碎玉沉塘底,弃国弃家弃堂庙。

他日有幸得还京,河山裂碎后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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