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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什么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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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之前那么喜欢那个小猫,不就是因为她的能力特殊吗?”

芙瑞塔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又歪着头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中年女人。

“但是我买了妈妈一个小部下去掳了她来,她就算有点小手段,不也没办法逃脱?我还以为她有什么大本事值得妈妈偏爱。”

闻言,牛怜本就紧锁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些:“让孙老三去劫苗伊的,是你?我原以为他只是被钱冲昏了头,铤而走险。”

“苗伊……好难听的名字,还不如苗拉拉。”芙瑞塔平整的额头泛起一道波澜,琥珀色的瞳孔里折射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不如叫苗垃圾可能更好些,可以发散一下她与生俱来的臭味,妈妈你说对吗?”

“回答我的话。”牛怜面色冰冷,跟芙瑞塔同样颜色的眼睛带着尖锐的光。

“啊……”芙瑞塔盈润娇嫩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抚着自己的心口,慢慢绽放出如痴如醉的笑容,“妈妈,你好久没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看我了,妈妈,好喜欢被你看着……我的脑袋要晕了……”

“……”牛怜扶着额头,感到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正在消耗殆尽。

虽然不问也知道了答案,但是她心里总还存着一线希望。

从小便是软硬不吃的女儿,长大后更是性情古怪至极,但百年过去,牛怜还是难以将她和当年那个会拿着表扬证书和学院第一,软软地喊着自己“妈妈”的乖巧女孩联系到一起。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芙瑞塔好像是已经被蚕食空了的一个外壳。

是金斯当年教的她“最难得要保有同情和宽容”,才让牛怜动了多年未有过的恻隐之心,一念之差,将芙瑞塔从必死的局里救了出来。

看着她和自己相似的家庭状况,和自己几乎一样的、曾经被苦难淹没的琥珀色眼睛,难免心生爱怜,手把手教了芙瑞塔自保的能力、供她读书、喂她饱饭,将她空虚的皮囊一点点一滴滴浇灌到满,允许她犯错,也允许她改错,直到纵容她对自己的依恋与日俱增。

可惜她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个外壳。

内里灌满的,大抵只是牛怜满足了自己“想要救赎过去的自我”的难言心情。

没人教给芙瑞塔什么是爱,她便只能自己凭空想象,爱可能是绝对占有、可能是愿意为对方死去千百遍、可能是无论怎么闹腾都不会杀了自己的宠溺、也可能是杀了其他所有人,只和自己相依相守。

也没人教给她什么是恨,她不知道父亲在自己面前讲述杀害母亲的时候所产生的感觉是什么,她也不知道牛怜看着自己说着要杀金斯的时候,那个眼神代表着什么。

但是牛怜现在是全心全意注视着自己,那便是、那大概就是、那必然是、那肯定是。

爱吧。

“我听说你大闹了金斯的办公室。”牛怜的耳朵动了动,似是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了些微声响。

“对呀。”

芙瑞塔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些不像是装出来的天真,“其实我好久之前就带了这一片的犬妖闹了点事,想趁机混进管理局找金斯的,可惜她那天不在。”

“昨天又是我没有做好杀金斯的准备,突然被带来管理局啦,准备好的工具都没在身上,害我被她狠狠地揍了。”

“妈妈,你刚刚说,你听说我闹了金斯的办公室。”芙瑞塔突然轻轻地说,“你是听谁说的呀?还是你去找了金斯?”

“……”牛怜沉默着,转头望向走廊的远处。

“你又去见了金斯?那头烂狮子到底有什么好。”芙瑞塔的声音充满了尖锐的危险嘲讽,“妈妈是喜欢她的脸吗?那我出去以后……把她的那张丑脸割来送给妈妈……这样吧,不如剁碎了混在妈妈的晚饭里,让妈妈感受一下她是多么恶臭……如何?”

牛怜猛地转头。

“办好了办好了,原本是今天晚上十二点才能释放,但是金局长说……”

小蝴蝶妖连蹦带跳地跑下楼梯,手里扬着一本薄薄的文件,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心中一直非常崇拜的牛怜女士。

她轻盈的步伐随着面前看到的一幕戛然而止。

第二关押室门前,那个一直挺直着身体的牛总侧靠在牢门上,鲜血顺着手掌染红了半边洁白的西服套装,那手上电击纹路交错闪亮,散发着一股股浓烈的烧焦味道。

小蝴蝶妖急忙一路小跑过来,关切地将牛怜扶起:“您……您这是怎么了?是试图硬闯牢门吗,这里设置了禁制防护,如果您有试图破坏攻击的意图,便会被万伏电击贯穿……”

“是我鲁莽想要伸手过去。小伤,等会就好了。”牛怜的眼睛眨都不眨,直直盯着牢房内的芙瑞塔,对方却匍匐在地,拼命试图舔舐那滴落满地的、牛怜的鲜血。

“您这……其实不用那么急,芙瑞塔女士已经要被释放了……”

小蝴蝶妖战战兢兢地看着牛怜仍旧在流血的手掌。

“这个……如果没有我们特派医疗队的治疗,很难自己疗愈……”

“无妨,我再去顶楼一趟,至于芙瑞塔,请暂时不要释放她。”牛怜谢过小蝴蝶妖的搀扶,并不再回头看芙瑞塔一眼,径直大步离开了拘留区。

“我【哔——】,好一场大戏,好久没看到这么疯的疯子!”

“刚刚那位你们晓得不,那可是跺一脚全妖界都要抖三抖的牛会长,这疯女人后台这么硬?”

“真的假的,能不能跟那个疯狗套套近乎,万一咱出去也能混进大公司耍耍?”

“安静!”

小蝴蝶妖直起身来,一改刚刚温顺恭敬的样子,眼神狠厉地扫过周围越来越大声窃窃私语的关押犯。

原本已经开始躁动的空气为之一滞,众人识趣停下话头,小蝴蝶妖挥了挥手,粘在芙瑞塔牢门上的血迹悄然消失,她也随即步履轻快地走回了值班室。

留下仍旧面带残忍笑容的芙瑞塔趴在牢房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

局长室内。

看着监控画面中那对不甚熟悉的母女在牢门前的对话,金斯越品越觉得背后沁出一层薄汗。

眼见着牛怜消失在画面中,那平时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局长竟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几声沉闷的敲门声叩醒她的心神。

“进来。”

金斯稳了稳坐姿,点头应道。

来人自然是刚刚监控中试图伸手进牢门锁住芙瑞塔脖子的母亲,现今依旧手掌滴着鲜血、半边西装都染了红的牛怜。

本来有千头万绪的话想要立刻发难质问,但看到血液顺着那双熟悉的手的轮廓大滴的砸到地板上,金斯还是急急地按动电话唤来了医疗部门,又忙忙站起身走到现在额发散了满额头的西装女性身边。

“你极少这样动怒。”金局虽知徒劳,但也匆匆扯过桌上的纸巾盒,拽出一叠面纸按在对方被劈到满是极小极深伤口的手上,试图止血。

“嘶!”被触碰到伤口的牛怜轻轻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声音,无论是征战沙场还是聚众械斗,牛怜经历过的皮肉伤可谓无数,但像这样密密麻麻又带满灼烧感的炙骨之痛,还是头一回。

“你司这个设计极精巧,想必数年来应该是没有犯人逃脱过。”看着对方皱着眉望着自己密布伤痕的手,牛怜下意识想要找点话题不让她烦忧。

“嗯。灵感来源于刑事部门的某位海洋类妖兽,曾在幼时跃出海面时被雷击中,获得不受控制的后天异能,一旦受伤,没有她的血清制成的抗体,会将受伤体从伤处一路击碎到心口,折磨至极。”

多年来的默契,就算已经分开许久,一举一动也知晓对方的心意,知道牛怜不想自己担心,金斯也只好顺着答道。

“……伊伊的事,原是我对不住你。”看着正在徒劳地试图给自己止血的金斯,牛怜忍不住率先开口。

金斯张了张口,刚说出一句“我已看了拘留区监控”,医疗队员已经将办公室的门拍的砰砰响。

“快进来。”

金斯连忙让开位置,让医疗队给牛怜注射血清。

看着一针针极细的针头戳进牛怜的手臂,知道这血清灼烧如火一般触感的金斯忍不住扭过头去,好给牛怜一些余地表露痛苦之色而不至于难堪。

片刻之后,医疗队员做完最后的收尾,起身离开。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留下满屋血腥味,和虽彼此合力奋斗直至身居高位,却早已离心离意的二人。

“……是我对不起伊伊才是,当时我虽知芙瑞塔言行大概有诈,但当时正是人类欲与我方建交往来的时刻,我一时被蒙混了脑筋,虽然你一意力保,我也该再三调查是否真有此事。”

“是我忙着工作忽略了伊伊,是我在她失去音讯几天内,因为有工作在身没有费心费力去查,是我没有尽到为人母的责任。”

金斯一向高贵傲气的头颅颓然地低下,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抓住已经流逝在指尖的某种温暖的东西。

“你只是太信任我了。”

半晌,牛怜回道,声音里充满了疲态。

“而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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