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拿到这书册就在夜间看了大半,但他越看越觉得这书册不应该叫《贤德男儿懿行录》,而应该名之为《姚天奇伟男子传记集》,书册中那些豪迈磊落特立独行霁月光风的男子很难不让人拍手叫好,但若要给天下男儿做榜样,他又觉得过于张扬了。但他不欲只凭半册书否定了整本书,更不想只凭自己的观感就定下这本书是否应该颁行天下,他想要给这本书更多的机会,毕竟书册的编纂应该是花了修书处的男子们不少心血。
明帝听他这么讲,却也不多说,径直走到窗前,就着那摊开的书页看了一眼,见此书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便又随意翻了两三页,翻过之后,就快速地下了结论,“这册子不行,这里头没一个是谨言慎行乖巧顺从的男子。这么着,把齐苗那段话刊刻了,本来么,颁给全天下男儿的文字,不能太长,太长了,他们学不会也记不住。”
安澜听了,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齐苗那个奏表倒是谨慎,但陛下不觉得他的语气太过卑顺了吗?知道的,说是他自甘居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叶大人和叶家正君怎么磋磨了他呢。”
他这话是有道理的,明帝思量了一下,但仍旧认为可以直接颁行,“做侧室的本就应当如此,他语气卑顺,但用语还算典雅。朕翌日再让弦歌家的子鸣写一份正君心得,一并颁行天下。”
安澜听了,暗道他家月儿似乎比之前强硬了许多,以往她来他这里询问意见,她是真心想要听他提一些中肯的甚至是具有启发性的意见,他提了意见,她也会采纳,称得上从善如流。可是今个儿她却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一问他,实则她心里早已有了主意,根本不容别人置喙。
天子圣意独断,这对于江山社稷不知是不是好事,可是对于天子的枕边人,绝对不是件很美妙的事。这意味着,他从今往后要更加曲意承顺,万不可违逆,这怕是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