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湛,“人死虽无法复生,却可以繁殖。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三千越甲可吞吴。那么,承怡,你觉得,究竟是土地重要,还是人重要?”
……
赵毓,“战时存下土地,倒是可以应对言官的口诛笔伐,应对兵部、内阁的问询,可是只余土地而没有人,那些都是荒地,只能长荒草,长不了粮食。粮食需要人来播种,布匹需要人来织造,铁器需要人来锻造,马匹需要人来喂养,更不要说守住这些土地不让财狼叼走,这些都需要人。更不要说众人口中都说厌了的却谁也没当真的‘民心’,一旦失去,很难挽回。”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况且兵法讲究势。‘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如果北境在高昌王攻势之下退守大鲜卑山,甚至退守山海关,则我大郑失势之形态一旦铸成,今后想要扭转,则须耗费较之前所需倍数之功,难亦。”
这是一场豪赌。
赵毓将自己甚至连同文湛的性命一起押上的豪赌。
他自己固然可以千算万算,就看老天这一算,放不放他一条生路。
文湛听完,微微垂了眼睫,忽地莞尔一笑,“好。”说着侧身,让赵毓爬上他的后背,“你现在不舒服,这段路我背你走,等到前面河流,歇息一下,我给你煮罐草药。临来的时候,我让谢翾飞给你准备蜜丸,还没做好,所以我就带了几包药草进来了。”
赵毓,“文湛,……我,呃……原本我一条性命不算什么,虽然不是帝裔,可终究吃了老爹这么多年的热乎饭,总要当真做些什么才不愧对列祖列宗,但是连累你,我……”
声音很轻柔,文湛感觉到,哥哥的气息就在自己脖颈,仿佛此处山峦层叠之处的水雾一般的缥缈,不过他的气息倒是很平稳,“俗话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入了哥哥家门,这就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