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线授课,认真上了两个小时的日语课,下线后又整理了半小时的笔记。
其实这个时候才算作娱乐放松的时间结束。
有些愤恨恼火,觉得自己上课上的不专心。
她已经想好明天早上早起三个小时来补作业,宁可早起也不要晚睡的习惯。
说到底还是她松懈了。
写作业的时候还没写到渐入佳境的程度,她的手机还没调静音,有消息发来。
本来不打算现在就看,结果那边很是执着,振动声一直颤抖。
无奈,不用猜也知道是吴雪芹。
不会有人对她一件事像她一样这么锲而不舍。
脑袋里还在想着一道多选题,一个选项把她卡了一下。
接起。
“在干什么”
姜明猝不及防被吓一激灵。
“陈经?”
“嗯”
陈经笑得憋气,到学校门口站着,刚吃完饭,从食堂里随便凑合的。
这会等人的间隙,也满脑子想着她。
怕耽误她写作业,硬憋了这么长时间。
听她又喊他,连名带姓的,不知怎么的,就控制不住地乐。
“怎么说,明天出来玩?”
这回换作姜明没气儿了。
她的的确确很是对这个…异性!
……
感到无奈……
“陈经,我有很多作业要写,我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你很闲,请自己找点事情做”
陈经不乐意了,皱了点儿眉道:“我很闲?是,我闲的慌给你打电话自讨没趣”
姜明算出了那个多选题是个错误选项,轻轻划了叉。
也觉得自己这样说人家有些不礼貌。
于是语气温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这个假期很忙,事情太多,明天可能抽不开身,如果我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道歉,对不起”
对面沉默。
姜明没有挂断,将手机调成免提,轻轻搁置在桌上,两手全神贯注草稿本上的运算。
那头的陈经,靠着一颗树,避了太阳,却避不开远处朝他走来的别枝。
别枝是最近缠他缠得最紧的一个艺校的同级生。
从出租车下来,模样款款,千金小姐的标准范。
陈经起了身,看了看手机里尚在通话中的页面,心情又好起来。
一边走一边聊。
“没事儿,爷大度着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
姜明注意力全集中在矩形画线,随口一说。
惊觉自己说话带着点阴阳怪气,又缓声:“你没生气,真是太好了”
—
陈经意气风发的样子,去车棚拿车,没成想别枝先他一步认出他的机车,已经眼疾手快,等候多时。
陈经脸色异变,只是手里依旧稳稳拿着手机,舍不得挂断。
姜明用橡皮擦掉错位的辅助线,轻轻吹了吹纸上的笔碎,发现电话那头突然很安静。
“你怎么不说话了,还生气呀,那我再道歉”
此刻陈经漫不经心,随口“嗯”了一声。
别枝已经走上前,伸手,一幅要夺手机的样子。
“嘟—”
等到姜明再看手机,通话已经结束,但她精力全放在数学题上,仅仅看了一眼,心里暗自敦促自己就这一眼,不许多看。
然后全力以赴,奋笔疾书。
“有完没完”
陈经被迫挂断电话,眼神冰冷看着面前的女孩。
别枝伸过来的纤手,没够着他手机,便顺势抚上了陈经的手臂。
隐藏在衣服之下的肌肉,崩紧硬挺,他今天穿的倒挺学生气,比从前少了野性,没了傲气痞气。
可看着再怎么少年气,脱了衣服,也是个男人。
樱粉的指甲油像奶油似的甜,别枝指尖滑动,随后,痛力一拧,眼色柔柔。
“跟谁聊天,这么开心”
“是女人吧?不会是那个女人,那会是…”
话没说话,一声呼痛,陈经将她搭着的手狠狠摔开。
像粘了苍蝇似的,他嫌恶的拍了拍被碰到过的衣面。
“说话别特么动手动脚”
别枝一点没觉得生气,反倒好玩地又要伸手碰他。
“滚!老子见不得你这样的!”
陈经躲。
别枝笑得开怀,无肩蓬蓬裙,裙子是超短样式,随着她大幅度动作翩翩起舞,让人看的惊险。
短款白色丝袜配小高跟,头发梳成双马尾,飘荡在两肩。
没有任何饰品遮挡,肩膀,脖颈,大腿,一半小腿,白花花的皮肤衬得露骨。
陈经感到头疼。
“你他妈就不能穿正常点”
等沈屹一直等不来人,等来这么个麻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等约点的小姐。
“你离老子远点”
“算了,和你这种的没话说,告辞”
陈经点了燃火,要开车走人。
别枝看他架势,比平时还多了份冷酷无情。
有点急了。
“每次来找你就躲我!我有那么招人烦吗!我还特意换了新发型!”
陈经不搭理她,也不打算等沈屹人了,准备直接走人快点回家去洗澡。
别枝死死拽他,把一条胳膊抵在自己胸前。
“难得放假你就陪陪我嘛,平时我也听你的有好好上学的”
“放手!”
陈经冷着脸,他被这女的搞得很烦。
别枝嘴巴一撅,小脸一皱,眼泪花花的。
“你有这么讨厌我吗,都认识一年了你就不能让让我?哪怕就当我一个月的男朋友也行啊,不,一天也行啊…”
别枝不肯放手,哭着小脸撒泼,有种事不达成不肯罢休的架势。
陈经无话可说了,皱了皱眉,最后只能叹气道:“大姐你就放过我吧,你自己也知道都骚扰我一年了,我要对你有意思不早追你了?还用得着你现在这样拉拉扯扯?”
别枝红了眼眶,样子不像装的。
陈经最怵女生这点,硬扒她手下来,她反倒抓更牢。
若是想扒下来,只能先把她那只手骨头捏断。
“你到底想怎样!”
“老子实话跟你说!刚打电话的是我女朋友,给各自留点脸面,别再来纠缠了!”
“我不信!”
“爱信不信!”
别枝就是不肯他走,他推车,她便抱着不撒手。
陈经浑身不得劲,有气撒不出,又不能真打她。
“别逼老子动手”
他冷冷地威胁。
然而别枝一点没退缩,眼泪流下来,陈经看不出是否是真情实意。
“好,就当你有女朋友了,那我呢,我算什么?”
“我追了你一年,你挥挥手,我就要好自为之离开?你把我当什么了!”
“是,追你这一年多里,你的确一直和我保持距离,也确实连暧昧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一次!可你那群好哥们呢?”
陈经看她,不耐烦道:“你提他们干吗?”
别枝紧着他眼神,目光如炬。
“你是什么也没主动,你的好哥们可对我大力支持,把我当嫂子”
“袁涛找我借了三万块钱,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陈经猛地反拽她,语气狠恶:“你说什么?”
别枝被他拽的胳膊生疼。
“不止袁涛呢,上次到网吧找你,旁边那个姓林的,和你们学校那老鸨合起伙搞死了我们艺校一个学姐”
“人高考都没考,吞药没抢救过来,要不是我提前知情你们也没法子收拾干净,这事儿早就得闹开了”
“还有一个胖子!身上一股味儿,就他一个劲上赶着贴我!我又怕你生气,他揩油我都是只能默默忍着”
别枝说的委屈巴巴,这时候眼泪倒一滴也抹不出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看着挺野,气性挺大,根本就是所有人里面最单纯的”
陈经眉目冷峻,一股怒火熊熊燃起。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掺和你那群哥们破事儿”
“好”
别枝不可思议,这么久,陈经难得向她说出一个好字。
她以为是幻听。
“我说,我答应你刚才说的”
陈经严峻冷酷的脸,带着一丝苍茫的神色。
极力稳住情绪。
是妥协还是退缩,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
别枝喜不自胜,直接整个人贴上陈经,又蹦又跳。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喜欢,终于有一次见得天日。
陈经下意识想推开她,伸了伸手,叹气,最终只是任她开心地搂着他。
……
第二天,凌晨三点整。
姜明用五分钟快速收拾整理,洗完脸刷完牙。预备今天的补作业。
—
昨天晚上,饭点,吴雪芹又出其不意给她打了电话。
痛斥她不负责任地跑了害她心情很不妙,连打三盘游戏连输了三盘。
而且输的很惨!
猪队友也闹心地拖她后腿!
姜明连连赔罪,说下次请她吃大餐赔罪。
吴雪芹说她还不了解姜明的尿性呢说下次基本上无异于下辈子,然后得意洋洋说自己已经到她家小区楼下。
该死的保安又是上次那个这次又把她拦下来了,要是她再不下来履行请吃大餐的承诺,她就用武力来解决门口的挡路者,势必上来找她。
姜明自然不敢怠慢,连拖鞋也不敢耽误换急忙准备下楼突然又想起自己脖子上的伤疤。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给吴雪芹解释,又犹豫了一阵。
套了一件外套把拉链拉到顶一点脖子都不露出来,还把头发放下来故意弄乱一点,这才安心下楼。
吴雪芹在楼底下又吵又叫,和保安对着干。
姜明赶紧过去连声道歉,心里想着等吃完大餐回去路上顺便去商场看有没有合适的礼品。
借国庆放假的由头给小区物业集体送礼物。
在车上吴雪芹一直纠结是吃法餐还是日式料理,路上又看到一家专做淮扬菜的小馆,嚷嚷着想尝试,最后下车,一顿蟹宴。
吴雪芹吃的很满足,有人帮忙剥蟹壳挑肉,自己只用吭哧吭哧地往嘴里塞。
满大一盘螃蟹,和蒜蓉粉丝小青龙,又一个人很不客气地吃完一整只帝王蟹,就给了姜明一只腿。
姜明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几个胃,怎么做到的。
临了,又叫了外送,买了专做淮扬菜小馆的一份淮扬菜饭,两人分着吃完了。
很是尽兴。
歇的间隙,姜明担心问吴雪芹伤口。
一些细碎小伤已经好全了,淤青也消了。
单那额头上缝针拆线的伤痕印迹尤在,不过刘海往前遮一遮,也看不出来。
姜明仔细地给吴雪芹理头发,有些唠叨说:“吃那么多海鲜就不怕痛风?”
“你要还想吃其它的有空可以和其她朋友一起,我有很多门店的会员卡都挺不错,但再怎么好吃也不能贪食”
“我觉得我们还是顺便去趟医院,吃太多寒性太大,对身体很不好”
姜明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吴雪芹闭眼消食,一边捂着耳朵,嘴里念着“不听不听”打岔。
姜明没辙,准备喊服务员结账买单。
因为天气开始转凉,晚上降温有些冷,预约的包厢也提前关闭了空调。
吴雪芹本来就是穿着短袖来的,温度对她来说不冷不热,她又专注在吃上,也没觉得什么冷不冷热不热的。
姜明则因为一直穿着外套,出门的急,又是随手拿的一件,带点毛绒的款式。
头发厚重披散着,一路上又焖又有点儿热。
姜明一时没注意,也不知什么时候,下意识拉开了拉链。
付款的时候又刚好顺手接了服务员姐姐端放账单圆盘里的黑色发圈,用来扎头发。
吴雪芹视线散漫,一会儿敲勺子一会摆叉子,一会又看看天花板的花纹,一会又移开视线盯着服务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