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白家彻彻底底的败了，他们的根基已经彻底摧毁，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大的敌人已经毁灭。现在，他自己本身，将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镜白家所看到的结局，是真的，因为这这件事上，镜白家无论再怎么演算，以他无尽的生命来讲，不管如何扭曲，他们都不可能看到他的死。

所以再此之前，泽沐然进行了一个选择，从而达成了一个死亡的结局，为了达成这个结局，在鴟於附离存在的期间，需要凌霜活下来。

所以不管鴟於附离的想法不重要，他必然会受到记忆所布好的法则牵引，从而留下凌霜这一条命，并未会不择手段的让他活下去。

这也是镜白家为何会在围杀鴟於附离中认为这一切手段是可行的原因，他们看到了自己死亡的结局，因为这个结局也是鴟於附离的结局，两者相关，所以他们算的到。

这片土地的旧主在说话，地上满是暗纹汇聚成语言，以他现在状况，想要像往日一般蒙蔽感官是做不到的，他甚至能听到那些声音窃窃私语。

这些声音确切来讲不是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一个个体。

他本来也没见过几个域神，所以这片土地的域神兴许就是由相当多的意识所构成的也说不定。

而他们现在讨论问题，也很简单。

这片土地的域神，通过吸收了凌霜眼中的受肉，对他的事相当了解。

而现在假惺惺的什么也不做，但却铁了心的要把它困在这个地方和他苦耗，也是因为这些域神脑子有病。

祝神的逻辑不难猜，它们想让人幸福，但是他们现在祈求的这件事，会给他泽沐然带来相当大的痛苦。

所以看似尊重的等他妥协做出选择，实则他根本一点都没得选。

他周遭的那些尸块全被这些群落所吞噬，一点都没给他留，而他的肉身已经在消解了。

比起当年的状况，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真身与之前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拿着还可以，分解后重组肉形，纳入本体根本承受不了多久。

眼下在这种情况，它们可以把他托上去，离开这个地方，他可以吞足够的修士来保持，但这将是一个无底洞。

又或者它们散开，凌霜找过来，那是最合适的肉身，以他现在这种状态，以他原本的身躯作为容器是相性最好的。

而作为未来所产生的刀身，也会崩溃消失，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

鴟於附离已经完成血石的收集，在幽窠储存，现在所有的优势都握在手中，但却唯独不如意在这里。

“我要先见凌霜。”

在短暂的寂静中，地面上的金纹在变动，汇聚成新的含义。

这片土地的旧主表达了一个意思，这个意思是说，凌霜现在作为同时容纳两者神格的容器是不够格的。

它们认为，泽沐然提出这个要求，是想要获得一具比较合适的肉身来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这件事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无论是过去，还是前身的□□，怎么使用是泽沐然的选择。

但是如果是这样，它们就无法制止他的离去，得到永恒的解脱，所以它们拒绝。

泽沐然蹙眉，因为它们所吞噬的受肉，是在鴟於附离的时候填入的，所以它们获取的信息不可能是全面的。

也就是说，它们应该认为，他不会杀凌霜才对，但它们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他想要做的事。

在短暂的思考中，泽沐然恍然大悟，因为它们也想过和他一样的事，也有准备这样一具肉身。

无疆知返，就是一个容器，但这个容器不能容纳它们，而是只能作为一个意志，离开这个地方，在外面带回些什么，以此来解决它们达成目的。

“我出去后会把无疆给你们带回来，你们可以用他出去，带别的神回来吞噬你们。”

泽沐然对此提议觉得没什么不好，无疆是个累赘，他没兴趣回去考虑去养一个几百岁的小孩。

而且镜白家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想要害墨轩家的东西，即便有，也是能够在凌霜肉身的情况下处理。

以往，有很多威胁，叫他不得不选择一个简单的方式守在墨轩家附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可以正式考虑他自己的人生。

舍弃漫漫无尽的痛苦，他可以拥有那些，他曾期望无数，却无法拥有的东西。

然而它们再度拒绝了，表达它们的需求。

事实证明，与安冥渊那种迷茫与恍然不同，它们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很清晰，这片土地的域神非常古老，它们常年与人类打交道，并不单纯。

它们表示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因为它们一刻都不想在继续等待，它们太过痛苦了。

而它们认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域神，可以从根本上杀死它们，让所有的意志，得到解放。

法则吞噬法则，如果无疆带回来的是一个格不足的域神，那么这件事就会反过来，变成它们吞噬来者。

安冥渊，是身体被困住，格被撕裂开来。

但是它们不同，它们的状况与泽沐然很像。

它们的身体被杀害，但是意志却都留下，融入这片土地，他们的格，这片土地，就是困住它们的身体。

泽沐然不愿意接受它们的格，这种程度的祝泽，不知道被他吞噬后到底会被扭曲成什么样子。

而且这种程度的格，如果他还有荒神受肉之身的话，他还可以考虑是否进行吞噬，但是他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格上拼过这个东西。

泽沐然不想选择，但是它不能等到真身暴露后再选，因为他的格会扭曲许多东西，如果它们长时间接触他暴露的真身，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更糟糕的事。

它们似乎看出泽沐然的顾虑，于是表述他们的善意，将一些念汇聚在肉的身上，分离出来滚到泽沐然嘴边，并且进行邀请。

这意思是要他先进行品尝其中一小部分，从而来估算风险与状况，希望他能够试着接受，一并承担他们的苦痛。

泽沐然没有选择，在这件事上，他愿意进行尝试，因为如果这些东西在他现在这副身躯彻底崩溃之后，自杀式扑过来的话，那就是格与格的较量，他并不想打一场被动的仗。

泽沐然张嘴吞掉那一小块只有指甲大小的肉，开始分解，吸收其中的力量，闭目，细细感受。

随之而来的，有很多信息与记忆，他不可控的去读取这种信息，而信息的含量非常繁杂，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又很单调。

这片土地的祝泽与天嫁有关。

最早的时候，这片土地的域神，是一只鸟的形态，在人的眼中，象征着吉瑞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