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与反抗是没有意义的，无论是鴟於附离还是泽沐然，只要他们想要拿走，他也只能献上。

但唯一不同的是，泽沐然愿意抽出时间来哄他，像是打发时间的乐子，他至少会留下看着他。

凌霜看着面前的那张脸，突然不在抖了，他至少苦笑了一下，伸手抓住泽沐然衣袍：

“我原来，从一开始就没得选啊。”

泽沐然不语，他知道凌霜冷静下来就回过味来，以前凌霜总是会猜测遐想他的意图，但是现在，他确切的明白理解了他的思考方式。

凌霜闭目，他爬上前抱住泽沐然，原来他早就不知不觉掉入了陷阱之中，泽沐然，从未改变过。

凌霜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太累了，可不可以允许我睡一会。”

泽沐然嗯了一声，环抱住人，凌霜几乎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泽沐然把人侧过去，叫他躺在臂弯里，这样姿势都能比现在这样好受些。

均匀的呼吸从怀中传来，泽沐然抬手捋了捋他那沾染血迹粘结在面颊上的发丝，点了点他的鼻尖，声音很小：

“你其实有的选，强过我，或者，我认输。”

凌霜其实有很多选择，但他却偏偏蹩脚的选了最差的那一个，泽沐然无奈的看着人，笑笑，忍不住喃喃：

“真笨。”

凌霜可以休息，但他不能睡，待凌霜睡醒时，他惊讶的发现泽沐然还在抱着他，而且还在看着他。

“醒了？”

凌霜匆匆爬起，心中多少有些慌乱，嗯了一声：

“醒了，我睡了多久。”

泽沐然道：

“大概两个时辰，不算短。”

说着，泽沐然抬起手臂，伸手对着凌霜。凌霜愣了一下就听泽沐然道：

“拉我起来，被你压麻了。”

凌霜急忙伸手去拉，泽沐然就此起身，看起来比之前好了许多，他揉了揉腿，似乎真的是因为太久不动而感到不适，又背起墨轩逍遥，这才破了土。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月亮高挂，天似乎放明了一些，显得很干净。

二人入城非常顺利，这次甚至没有刷脸，只是报了名号就有人通报后放他们入城。

比起以往，显然那种紧张的备战感淡化了许多，而且所有人看泽沐然的目光都很奇怪。

“你应该感觉得到，有不少人跟上来了，不过就当不知道，我们先回去。”

凌霜点点头，他其实就感觉有两三个人尾随，再多的他没有感受到。

凌霜伸手，他觉得泽沐然似乎应该好好休息，看起很疲惫：

“要不要我背墨轩逍遥。”

泽沐然偏头看了一眼凌霜，没让：

“你不是很累吗？我背吧。”

凌霜愣了愣，但很快在泽沐然的催促下追了上去。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凌霜难得没有勉强，他其实睡醒后浑身都疼的厉害，比之前更加疲累不知多少倍，连动个手指都懒得动。

还是那破屋，似乎点着油灯，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还在吵来吵去。

泽沐然解了遮掩的布，露出他和墨轩逍遥的脸，凌霜也跟着解了，这是泽沐然叫他做的，因为要尽量让更少的人看见他们的真容，他如今没力气在用遮掩的法术。

大门应声而开，所有弟子长老都惊讶的回头，似乎全都吓了一跳，完全没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一样。

泽沐然随意扫了一眼整个屋子的结构，最终视线落定在墨轩东阳的身上，非常自然的问：

“悠然呢？”

墨轩东阳呆呆的：

“二楼，和彩紫苏一间，在休息。”

泽沐然挪开视线，这才背着人上了二楼，所有人还是那样傻了一样呆呆地目送，走了一半泽沐然偏头：

“愣着做什么，上来一个收拾房间出来，我要歇息。”

没有人动，泽沐然却已经背着墨轩逍遥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凌霜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跟上还是留下来，因为所有人的样子都太奇怪了。

在泽沐然的身影不见后，所有人都立刻匆匆忙忙的动了起来，但是与之前不同，他们居然没有接着吵下去，而是全都闭了嘴，非常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四散而去。

墨轩扶苏的脸色很古怪，他看着凌霜，而凌霜也在看他，上前问：

“崔德义呢？”

墨轩扶苏有些尴尬：

“他没事，在上面歇息。”

凌霜没说话，他觉得非常的不解，因为按理来说，那些长老应该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们。

甚至他们吵起来的内容也与他们有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进门的那一瞬，所有人的态度，都好像微妙的产生了急剧变化。

凌霜等了等，可墨轩扶苏什么也没有问，他转身准备上楼去歇息，墨轩扶苏一把拉住凌霜的衣摆。

凌霜不解的回过身，等墨轩扶苏发问。墨轩扶苏有些面红，支支吾吾半天，只挤出一句话：

“那个……那个是泽沐然吧，我之前，小时候，不是见过他几次，总感觉，气质和那时候一样。”

？？？凌霜不明白，为什么墨轩扶苏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他看着扶苏，然而墨轩扶苏居然支支吾吾的就这样红着脸跑了，他说：

“你先，先休息，我走了。”

凌霜伸手，欲言又止，话锋一转：

“彩紫苏醒了吗？”

墨轩扶苏远远的压低了声音：

“早就醒了，好着呢，他没事，明天见！”

凌霜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好像所有人都同时心虚的跑了，甚至那些长老离开前还有人盲目的徘徊了好几圈才离开。

上了二楼，已经有房间收拾出来，墨轩家的长老几位长老似乎亲自上去收拾的，几乎没有听到多说一句话，全都讪笑着匆匆离开。

推门进去的时候，墨轩逍遥已经躺在床上，泽沐然则是趴在美人榻上歇了，油灯甚至都没有熄。

凌霜守在房中，犹豫着，但最终没有熄灭，只是不知不觉守着人的时候也跟着睡了过去。

凌霜知道自己不应该休息，但偏偏，疲累如潮水一般袭来，根本睁不开眼睛。

又是一日清晨，天蒙蒙亮，凌霜起身，却发现整个建筑异常安静。

墨轩逍遥还在睡着，泽沐然已经不见了，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美人榻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五感变得明亮，不需要去嗅，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泽沐然的味道，那种优雅的淡香，比以前更加柔和。

凌霜抻了个懒腰，下了地，身上并没有什么粘腻的感觉，反而非常清爽，血的味道也完全闻不到。

窗户大开着，清晨的光一点点的照进屋内，天气非常明媚，风的味道稍微有些奇怪，但总得来讲，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