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心中窝火,还是生气,但是却没有再继续折腾下去的兴致。
泽沐然冷着脸,站在墨轩逍遥面前,压迫感十足,语气不善:
“穿上。”
墨轩逍遥匆匆穿好,泽沐然这才扭头朝着长老们所在营地的方向走了。
墨轩逍遥急忙上前去查看凌霜的伤,凌霜疼的脸色惨白,摸上去就能发现断掉的骨头几乎都是是粉碎骨折。
皮肉全都跟着勒的红紫一片,伤筋动骨,愈合要花费的时间很多。
墨轩逍遥松了口气,泽沐然没动真格,否则他们的伤口不会好那么快,怕是不死也会残。
泽沐然纯粹是肉身强健,轻易就能把修士撕的血肉模糊,可能这些时日下来,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凌霜扶着墨轩逍遥,直起身子欲言又止,伸手去捂墨轩逍遥腰侧的血污,但还是问了:
“爹……你没事吧。”
伤口早就愈合了,并不疼,可墨轩逍遥还是微微瑟缩抖了一下,眼神闪过一顺惊恐,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立刻抬手捂住凌霜的脸:
“抱歉,先这样等会。”
墨轩逍遥手心里是湿热的感觉,是温热的泪。
凌霜微微咬唇,声音是哑的:
“因为我们长的愈发相似,所以爹怕我了吗?”
墨轩逍遥疲倦的把头靠在凌霜的肩上,没错,他如今过于恐惧泽沐然,哪怕只是见到凌霜这和他一样的金色眼眸,他也觉得心底的恐惧一股脑翻涌上来,搅乱他心中慌乱。
时隔许久,墨轩逍遥感觉凌霜大汗淋漓,汗水都顺着掌背流下来,肩膀处的衣料也湿漉漉的。
墨轩逍遥抬手摸了摸凌霜的背,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打透了,这才发现,凌霜没怎么抖不是伤口愈合的快,而是在强撑着忍耐。
墨轩逍遥拿了镇痛的药,凌霜摇摇头,咬紧牙关,面露哀色:
“若只有我一人轻松,太不公平了,我受着就好。”
墨轩逍遥苦笑,抱住凌霜,将人拦入怀里,摸摸他的头,但还是忍不住发抖:
“看来,这才是他真正恼了的模样。”
凌霜逞强勾勾嘴角,仔细想想,他刚认识泽沐然的时候,性子似乎就是这般,在他身上体会到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墨轩逍遥与凌霜收拾好血迹出来的时候,便迎上几位长老四处打转,墨轩逍遥很快发现是某种扰乱的阵法有所阻拦,所以这么久才没有人过来。
长老们漫山遍野叫着他们两个的名字,远处也有争吵之声。
不少长老怒气冲冲声讨泽沐然,但是都没得到回应。
悠然哭啼啼的按着那一棵大树的树干,仰面看着上面的人抹眼泪:
“二爹,我想见我爹他们。你下来帮我找找好不好?只有你知道他们在哪……”
就在泽沐然只身一人回来后,他就满身血迹的跳上了树,尾巴卷在树上,彩紫苏给他备的衣服他没穿,只是有羽翼层层遮掩,并不裸露。
而长老们分开寻人,寻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就算他们质问泽沐然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杀了他们家主,又或是把他们藏在哪里,泽沐然都不予理睬的背对着他们靠在树上。
悠然踮脚,伸手去够泽沐然羽尖,带着哭腔:
“二爹。你平日总是最疼我了,求你告诉我我爹他们在哪!我真的很害怕,你不要生我们的气了好不好。”
泽沐然抖动羽翼,感觉痒痒的,他还是忍不住对悠然心软,也是放下羽翼,用翅膀轻轻推了推悠然,不让她在靠过来,语气柔和:
“你爹他们没事,你安静坐着,等他们回来就好。”
躁动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不少,都渐渐冷静下来。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害他们担心以为家主惨遭毒手,被他打伤丢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等死。
很快有长老跑回来喊:
“找到了!”
众人顿时都朝着那处跑去,一见墨轩逍遥与凌霜,都松了口气,他们换了衣服,身上也没有血迹,显然是清理过才回来。
墨轩逍遥才一回营地,抬头看见树上背对着他们的泽沐然,也是脸色苍白。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墨轩逍遥的恐惧,看来就算安然无恙的回来,他们之间也发生了些什么。
悠然扑到墨轩逍遥怀里大哭,墨轩逍遥也是急忙安抚一番,最终众人都离得泽沐然远些,歇下了。
次日清晨,墨轩逍遥拿了套衣服放在树下,他们今日启程。
现在他们已经离着鴟於附离开辟的异境很近了,如果泽沐然要离开,再有一日就能到异境边缘。
泽沐然焦躁的捋了捋羽翼,他穿不上,但是羽翼尾巴收起来又会更难受,因此也是抬尾卷住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墨轩逍遥的腿。
墨轩逍遥僵硬的站在原地,泽沐然在树上是背对着他的,但他显然没睡,知道自己过来。
泽沐然没有使劲,抬手顺着一侧主翼,觉得心情缓和了点:
“这种我穿不上,给我宽一四长的布料。”
墨轩逍遥匆匆翻看纳戒,但,又怎么可能有泽沐然要的布匹。
墨轩逍遥回头,他发现泽沐然还是背对着他,但却仍旧忍不住颤抖,紧张的攥着衣袖:
“我这,没……没有……”
泽沐然蹙眉,又伸手顺了顺羽,松了尾巴:
“知道了,我自己去找,不用等我。”
风压盖顶,落叶纷飞,墨轩逍遥抬臂去挡,只隐约看见泽沐然煽翅而去,消失在天穹,不见踪迹。
众人匆匆赶路三日,在停歇时,一片巨大的黑影笼罩在天空,众人纷纷抬头,就感觉疾风呼啸。
是泽沐然,他煽动着翅膀落在营地旁一颗巨树上,随着枝叶折断的声音,一直缓冲下去,直到那修长雪白的双腿踩到一条足够粗壮的枝干没有折断,这才稳稳停下。
他显然是从侧方的城镇飞回来的,身上围裹着长袍,看起来料子很轻薄柔软,束着金银饰品的腰封,露出一侧肩臂,有种又露又庄重威严,叫人说不清的异域风情。
穿这种欲拒还休半露不露的衣服简直是伤风败俗!有人对此感觉羞耻,但显然泽沐然没有这种感受。
泽沐然抖着羽翼,抖掉下落时沾染的枯枝败叶,又收翼,看着下方的人群随意坐下,细细梳理羽毛。
泽沐然很快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人群中,唤了一声:
“彩紫苏。”
彩紫苏啊?了一声,就见一钱袋迎面而来砸在他脸上,把他整个人都砸的后仰倒下。
彩紫苏坐起身来,捧着那好像更沉了好多的钱袋,顿时鼻血长流,无辜眨了眨眼睛。
所有人都在看他,似乎在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彩紫苏表情相当精彩,欲哭无泪,他总不能说他当时探路的时候被擒住,泽沐然还威胁他不许把听到的说出去。又极其迅速的被打劫了钱袋,然后凌霜他兄长居然就只买了这种轻薄的衣服穿回来。
泽沐然优雅的梳理着羽毛:
“三倍利,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