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逍遥很快也出来,清了清嗓子,竟是有些鬼鬼祟祟的叫凌霜过去。
墨轩逍遥几乎是三步一回头,走出好远,还是有些不放心,压低了声音:
“我有话必须与你说,你附耳过来。”
凌霜点头,附耳过去,墨轩逍遥一一言明。
首先,是除姓一事,没有了赤夏的姓氏,尘栀的处境很难说。那些人点了他一句,说没有人能够活着脱离赤夏家,日后若是用不上了,又或是不想要了,叫他们把人直接杀了便可,免得还要麻烦他们。
而赤夏尘栀这一身的伤看起来都是他们自己家搞出来的,说的不好听些,一族之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是,这些人下手不是一般得狠毒,肯定是泽沐然要求留他一命,要是不说给凌霜做道侣炉鼎什么的,这人在赤夏家肯定活不了。
其二,是神志有损一事,很多事尘栀都已经不记得了,又已经彻底脱离了赤夏家,泽沐然叫他们以新的身份待他,少提鴟於附离之前的旧事,这事写在信里。
其三,尘栀是三毒圣体,非常耐药,这件事是赤夏家那些随从说的,叫他们不必浪费资源在他的身上,他们说凌霜自有办法处理,于是墨轩逍遥便问凌霜有什么看法。
凌霜闻言想起那长老给他的纳戒,立刻去掏,很快自其中翻找出药瓶,随意拿了一罐,上面还挂着红绳绑着一信笺。
凌霜拆开信笺,打开看,里面有厚厚的纸条,上面写着用药计量与用法。
墨轩逍遥看着那信的背面,突然笑了一下,拍了拍凌霜的肩:
“那后面便就交给你了,看来,你兄长想让你和他先联络联络感情。”
说着墨轩逍遥指了指信纸的背面右上角一行小字,凌霜急忙翻过来去看,就见上面写着。
“药效虽好,但别让他好太快,循序渐进,徐徐图之,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要让他知道你的好。蠢货,别总是心软,为兄的苦心可懂?”
凌霜咬牙,他突然很想冲到泽沐然的身边给他两电炮,他甚至能想象的到泽沐然写这话时的得意表情。
墨轩逍遥轻声咳了咳:
“虽年纪大了点,但对外就说是道侣吧。毕竟,你兄长造的孽,他大概是想让你帮忙照看,人在你身边他也能放心了。”
凌霜脸色难看:
“爹!这也太荒唐了!难道就不能像是长老们说的那样,叫他师父不行吗?”
墨轩逍遥摇头:
“此事我和长老们分析一二,他现在急需要一个名头,泽沐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他正名,定然有他的原因。就当做戏,你就辛苦一点,要是你日后看上谁家姑娘,爹再给你想别的办法,帮你解释这误会。”
说到这,墨轩逍遥声音压的更低了:
“他修为极高,我都担心他在这都能听到我们说话。你就记住,就算名声不好听,在这里,这种实力,也没人欺负得了他的,总比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过的好。”
凌霜愁眉苦脸,他就是觉得实在荒唐,墨轩逍遥一开始自然也是气恼。但,赤夏家的那些人一走,他们也开始察觉到许多反常之处。
稍稍分析了一番,他们才发现,外人肯定会误会,但他们这些人也是了解泽沐然作风的,细细想来,这件事情似乎没那么无厘头。
众人各自回去,悠然还要很进去瞧瞧,被墨轩逍遥拉走,只叫她晚上来给凌霜他们送饺子。
赤夏尘栀闭目,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以他的修为,全都听得见,而且听的一清二楚。
他觉得好笑,因为,在赤夏家的时候,他便被要求学了些东西,尘栀十分肯定,他就是泽沐然给凌霜准备的炉鼎。
毕竟,只有他这种体质,这种修为,才能承的起寒毒的排浊,不会立刻就死。
等时间差不多,泽沐然肯定还会再送新人供凌霜修炼,他只是一个供于凌霜修炼的消耗品罢了。
凌霜很快推门而入,窗户欠着一道缝隙,赤夏尘栀呼吸之间,有雾气显现,反观凌霜,就没有。
凌霜把泽沐然给的纳戒摘下,取出里面的东西,一大堆瓶瓶罐罐,上面都挂着红绳,有信笺,里面都有内容。
凌霜一个个细细看去,发现背面的内容几乎都是一样的,无论他拿那一瓶,背面都有叮嘱他不要一次性把人治好。
话虽如此,凌霜看着这些药的用法,也是没了脾气。
泽沐然对于尘栀的伤势还是很上心的,虽然尘栀是什么三毒圣体,非常耐药,但是泽沐然给他的这些,都是针对尘栀的体质而炼。
凌霜掀开那薄被,以内力温人,小心翼翼的对照内容,将药用在不同的伤口上。
凌霜当然不听泽沐然的话,并没有过多怜惜那些药物,稍微多用了些,尘栀的伤也好的飞快。
尘栀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人,凌霜小心的捧起他的手,脱掉他手上的纳戒放在桌子上,先是用热毛巾擦干血污,在一点点的用毛刷沾药给他擦。
尘栀看着凌霜手中的宝瓶,想的却是暴殄天物。
显然,凌霜一点都不懂他到底在用什么,那些宝瓶极为珍贵,出自赤夏家杰出的炼器师。有收元纳气之效,他如今用的那些药液,也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凌霜好像不知节省的富家子弟,在他一个炉鼎身上下这么大功夫,就算不给他用多少药,给他半个月时间自行调养,他也能起来做事的。
话虽如此,尘栀也没有要为凌霜节省的道理。毕竟,疼就是疼,早些恢复,他也能少受些苦,等凌霜开始用他修炼,他要受的苦,承的痛,还有更多。
简单擦洗,上了一遍药,折腾了许久才好,凌霜便收了东西出去,知道:
“我晚些再来看你,你歇息吧。”
屋内添了新炭,烧的很旺,人才走,尘栀便掀了被子坐起来打坐。
虽然,他在继承族长之位前才开始修炼三毒没多久,但是功法他都是记得的。
泽沐然的药很好,尘栀在想,兴许只用这一次药,皮外伤就会好的七七八八。
只是,他还有内伤,一直都有,是在除姓之前留下的。
尘栀动了动手,他还是不适应,再生的手脚总是有些控制不了,他现在起个身都要花费好大的力气,就像是新生儿蹒跚学步一般。
肌肉记忆一点都没有,这好像是那秘法的作用,被强行夺走的,还有他记忆中娴熟修炼后的习惯。
尘栀很快重新躺下,他摸着被血晕染的棉被,很快睡去。
在醒来时,赤夏尘栀心中暗惊,他不知道自己居然睡死过去,如今屋子里已经回来了人,还是两个。
赤夏尘栀没有睁眼,屋内只有翻阅书籍的声音,很快他听到一女子小声道:
“我饿了,这碗饺子都热几次了,干脆给我吃好不好,你一会再去煮给他吃好了。”
凌霜嗯了一声,翻看书页:
“我知道你不饿,今晚你没少吃,现在还撑着吧。”
悠然撇撇嘴:
“你知道还不吃,我看你今天根本没心思吃东西,你不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