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凌霜也是沉默下来。
赤夏家不是也有很多分家吗?分家难道不算脱离本家在外吗?而且,泽沐然说世界是很大的,那么天高水远,像是尘栀这样修为之高的人,真的想跑,难道还逃不掉吗?
好奇怪,泽沐然总是说,修为实力比什么都重要,难道说,尘栀其实从来都不是赤夏家最强的吗?
凌霜问:
“你难道……在赤夏家里,实力不太行?”
这下,换尘栀忍不住叹气了,怎么能尽说些幼稚的话呢:
“别说我如今什么也不是,就算是全胜时期,本家祖地老祖至少还有五百位尊长尚且健在,我只不过一粒渺渺尘埃,如何与日月争辉。”
凌霜瞳孔巨震,他惊呆了,也就是说,赤夏家简直强的没边。
他曾以为尘栀的修为实力是家族第一人,毕竟泽沐然说赤夏家的族长第一标准就是要看修为实力,他就理所应当的以为尘栀是家族之中最强之人。
所以,其实这一切是合理的,赤夏家的人因为泽沐然破家族万年规矩,尘栀乃是首例。
那他确实需要泽沐然的庇护,最好的证明就是能叫人一眼看出来的身外之物。这样,那群比尘栀还厉害的老祖,就不会在来为难他,而是会去对付泽沐然了。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打狗也要看主人。
当然,尘栀没有实话说到底,他的记忆是百年前的时候,在他没有登上族长之位之前还有五百位老祖在祖地尚且活着。
至于之后,那些老祖坐化了多少,还活着多少,都是一个什么状态,他完全不知道,祖地的事,就算是族长也没资格过度深问。
但他负伤后,修为实力大跌,他又根本不记得这些年的共事之人,完全不知道赤夏家内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只是按照赤夏家的构成来看,他应该一直都不是最强之人,毕竟他至少在地牢里就见过三位祖地出关的老祖,而其他来过的人,修为也都比如今的他强的多。
凌霜微微垂眸,似狠了狠心:
“知道了,我去取来给你。”
凌霜很快便捧着箱子御剑而来,尘栀就坐在窗前等他,似在看窗外的景色,有些格格不入的。
凌霜把东西放在桌面上,关了门窗,开了箱。
尘栀似乎全都认得,伸手取了那三个环,先戴了颈环,又去要戴手环。
凌霜伸手制止:
“只戴一个不行吗?”
尘栀愣愣,立刻将那手环放下,他开始思考这东西送来的用意。
这三个到底是都给他的,还是说,那两个小的另有用途,是给其他人戴的?
眼下,一共有三个纳戒,一对耳饰,作为约束的环,有三个。
所有东西,是放在一起的,有对应的凹槽,这证明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就是一套。
尘栀看向凌霜,猛然出手,凌霜才起身,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躲开,就见金纹自他手上的纳戒与颈圈同时迸发。
金纹有二,一条是束缚在尘栀的颈上勒的人脖颈凹下去,犹如被人死死扼住喉咙。
一条则是化作金色锁链,链接着人颈上的金纹,另一端则链接在凌霜手上的法戒上。
凌霜吓了一跳,他知道此人是想试下这法器的效用,但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凌霜拽了一下那金色锁链,发现竟是有实质的,但似乎长度并未只有这般短,可以延伸。
凌霜后退数步,但金链并未立刻延长,而是因为距离的变化消失一瞬,下一刻链条再次出现,尘栀直接被一下子拽了起来,也是在震惊之余失衡,扑倒在凌霜身上。
凌霜吓了一跳,他想不到会是这样,那个不动如山的尘栀,居然因为他后退几步就被突如其来显现的金链拽的扑倒,是不是意味着,他的修为也被压制了?
尘栀的脸色很差,他抓着脖子上的金纹,几乎说不出话来,浑身都在颤抖,但却根本无法触及那没有实质只是附在他颈上的那一层的纹样。
尘栀去拽喉咙前的金色锁链,这个他倒是抓得住,他艰难的对凌霜吐出两个字:
“停……下……”
但却根本动弹不得,似乎承受着什么巨大痛苦。
凌霜立刻甩手,然而金锁链并未被甩开,反倒是变本加厉的有金色雷光瞬息覆盖,似乎反倒是催动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尘栀闷哼,无力的抓着人,和以往不同,他的力气虽然大,但却不足以在让他骨裂,凌霜有点慌了:
“这个要怎么解?”
尘栀那里会知道这东西怎么解?这可是泽沐然送给凌霜的,难道他没告诉凌霜要怎么用吗?
尘栀不清楚,他不懂这东西的具体原理,总而言之,他身上肯定存在别的东西。而这个东西,与这法器相互呼应,弄的他痛的肌肉都在抽搐,根本难以控制身体。
尘栀已然说不出话,他只希望这种惩罚是有时限的,作为立刻放倒他的手段,这东西的效用简直超出他的认知与想象。
泽沐然,凌霜的这位兄长,至少是顶级炼器阵法师,不然不可能搞出这般厉害的东西。
凌霜根本不会用,泽沐然甚至也没有教,他说要他自己摸索的,但难道就要这样放着人不管吗?
凌霜连续试了好几次,他对纳戒说停下,够了,但是并没有制止惩罚。
他按纳戒上的宝石,然而也没有什么机关,去拽金链,注入灵力,又或者想要破坏或者金圈,也没有用处。
凌霜不知道怎么解,他心一横,直接将手按在地面上,抽刀便剁了那根指头。
新的手指立刻再生,金纹当即散尽,尘栀倒下,呼吸略微沉重了些,一时竟是有些失神。
好厉害的法器,他这种修为的修士,竟然毫无还手余地,直接就被强行镇压了,这还只是一件法器,并且是瞬发的。
想要锻造此等东西,到底需要实力有多强横。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这样小小一个山门,只要他们发怒,跺跺脚,就能震碎一个山头,随便打打,就能领其一整条山脉崩裂尽毁。
那个叫泽沐然的人,面对这些蝼蚁一般弱小的人,他居然能收的住力道吗?
凌霜惊魂未定的扶起尘栀,尘栀有些使不上劲,他看凌霜正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他,也道:
“是我鲁莽了,我没事。”
尘栀的目光撇向那一根断指,他没想到凌霜是用这种方式才停下的。
尘栀伸手取了那断指,摘下纳戒,爬起身,去戴金环手镯。
凌霜当即起身:
“你做什么?你忘了这东西刚刚把你害的有多惨!”
尘栀却道:
“只要你不戴法戒,就无法轻易触发,这次,你拿着法戒不要戴,我戴上一枚金镯再试一次。”
金镯一戴,尘栀立刻感觉修为受压,也就是说,金镯和金环的效用是不一样的,主要是用来压制他修为的。
尘栀有些明白了,这一套都是给他用的,于是伸手,便又戴了另一枚。
两枚金镯,加上金环颈圈,将他的修为硬生生压下一半,尘栀转为看向凌霜:
“金镯是压制我修为的,这次你戴上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