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骂了半天,听里头悄无声息,干脆一挥手,派手下硬闯。武者们踹开房门冲了进去,只听得里头一阵兵刃交击的声响,没一会儿众人就都退了出来,领头武者灰头土脸,低声对莫明翰道:“少主,里头是个不要命的打法,再打下去,怕要见血。”
莫明翰气得发疯,站在门口又胡骂了一通,赶紧派人把事情通报给了容钰。容钰已经全都穿戴好了,正架着胳膊小心翼翼地喝汤,闻言手一抖,差点把汤洒仪服上。他又惊又怒,放了汤碗问:“他不愿来?还说什么了?”
传话人万分惶恐,慌忙把昨日效忠仪式给容钰讲了一遍,可他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是说仪式一完大人就关房里不肯出来,还跟硬闯的武者们动了手。两人正说着,外头云板响起,传报了吉时。大典前所有仪式都是掐着时辰走的,容钰身不由己,立时就得去崇极殿行礼。礼毕就要敕封御影卫了,可临渊还没进宫。容钰急得冒了一身汗,一边往外头走,一边说:“你跟他讲是我的旨意,叫他赶紧换衣裳过来,有什么事当面说!”
他边说,边在身上乱摸,掏出个小盒子塞传话人手里:“把这个给他,就说是交换的条件,赶紧去!”
传话人慌忙领命而去,把小盒子送到了临渊手中。盒盖拿指头一错就开,里头是两粒圆溜溜的糖。临渊闷不作声看了半天,礼官们见他有松动,赶紧把仪服捧过来七手八脚地套上,快马送到宫里。他一身凌乱,瞧着也没有个御影卫的威风样子,容钰一见就气得冒火,抓着脖领子便开始给他整衣,一边咬牙切齿的怒骂:“你疯了!这都什么时候,还敢在外头耽误!”
临渊冷着脸不理他,转过头任由他在身上摆弄,那姿态和神情都表达了十成十的不乐意,容钰恨得直磨牙,系带一抽,把一件华丽的披风紧紧勒到了临渊脖子上。他本来还想再骂,却见临渊侧脸上慢慢鼓出来个小包,是嘴里含了块糖。容钰满心的愤怒一下子就散了,低声嘱咐:“一会儿跟着礼官走,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临渊冷冷问:“还让我跪谁?”
容钰怒火又起,骂道:“是你的敕封礼!你乐意搞砸就搞砸,我也管不着!”
临渊再也不肯被蒙骗,盯着容钰道:“你不能走。”
容钰恨声道:“我足足等了你一早上,还能往哪走?你记得听礼官教引,别出差错!”
他们匆忙交谈了几句,便有礼官过来引导临渊准备仪礼。敕封礼之后还有安平的赐姓仪式,一直忙到下午,容钰才得空暂歇,把临渊叫上了自己的仪驾。临渊已经又换了一套仪服,这回是真真正正的帝国护火人了,肩上三道金色龙纹,交叉斜编着黑色和紫色的穗子,瞧着非常威风。容钰长舒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叹道:“你是我的人啦!真不容易。”
临渊一歪头,冷冷问:“不是把我给别人了吗?我已经对那个人效忠了。”
容钰皱眉道:“什么效忠?那是我表哥。他是莫氏少主,你效忠莫氏,就得对他行礼。”
他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临渊为何生气,忍不住笑道:“你——你不会以为——天呐你可真傻。”
临渊余怒未消,转头看向了轩窗外,心里想:哼,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