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这是林南一此刻唯一的感觉,她费尽全力睁开双眼,却只模糊地看见一抹青色的身影,随后便再也抵抗不住沉重的眼皮,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午后。
林南一强撑着身体坐起来,环顾四周——没有熟悉的现代装饰,入眼是一片古色古香,而她正坐在一张她从未见过的木床上,床边挂着淡雅的帷幔,微风吹过,带来一阵淡淡的香气。
是药香。
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林南一的脑海中,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印证她的猜测。
“你醒了,可还有不适?”
林南一手上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向来人。
只见那人一袭青衫,手上还拿着药杵,就那么站立在桌前。
佳人若幽兰,气似清风引。
虽不合时宜,但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林南一的脑海中就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你是?”
许是睡的时间长了,林南一开口说话时,还带了些沙哑。
“在下千良,不知姑娘芳名?”
千良一边回答,一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上前两步,递给了林南一。
“姑娘刚刚苏醒,喝些水润润嗓。”
“多谢,我叫林南一。”
林南一惊讶于她的体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向千良道了谢。
“林姑娘不必客气,你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我去给姑娘熬些粥来,林姑娘好好休息,恕在下直言,林姑娘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该好好调理才是。”
千良说罢,也不等林南一回答,转身出了屋子。
林南一觉得有些奇怪,初见这人,只觉得她有礼有节,怎么几句话的功夫,听着这人有些生气了?
想不通,林南一也就不再想了,本就是萍水相逢,千良已尽了本分,只是忘了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一会儿再问吧,她的状态确实不太好,强打精神说了一会儿话,她现在全身疼的厉害,像是灵魂被撕裂。
林南一在屋内躺着,闻着似有似无的药香,又进入了梦乡。
而屋外的千良,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中。
熬好了粥,千良拿着蒲扇,坐在药炉前。
原来她叫林南一,原来她不认得她。
这个认知让千良有些挫败,她本以为林南一听到她的名字,会和她见她第一面时一样的惊讶。
却没想到她没有任何反应,千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她研究她的文字研究了那么久,她……
千良扇动蒲扇的手一顿,面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她著的是无名史,林南一不知道她叫千良。
想通了这一点,千良没发现,她扇扇子的频率都欢快了许多。
……………………………………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粥熬好了,药也熬好了,千良把药倒进一只白瓷碗中,端着碗进了屋内。
林南一还没有醒,千良看了看时辰,又看了看手中的药,决定叫醒林南一。
她把药碗放在木桌上,上前几步,走到了床前,轻轻拍了拍林南一放在外面的右手,唤了几声:
“林姑娘。”
没一会儿,林南一悠悠转醒,入目就是千良含笑的双眸。
她的眼睛很好看。
林南一这么想着,也逐渐清醒过来。
“抱歉,我又睡着了。”
林南一看到了桌子上的药碗,想到千良忙里忙外的熬药,她却睡得坦然,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无妨,林姑娘是我的病人,我自然要对姑娘负责。”
千良不知道林南一口中的“抱歉”是何意,但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到桌边拿过药碗递给了她。
“这药有助于调养姑娘的身体,不苦。”
听千良一本正经地解释这药不苦,林南一有些失笑,自妈妈去世后,她生病吃药,再也没人关心过这药苦不苦。
林南一接过药碗,尝了一口,是甜的。
喝完药,林南一低头理着头发问到。
“刚……方才听你说,我是你的病人,你又通药理,千良,是医生吗?”
“是,也不是。我本是大良史官,来此地行医是为体察民情。”
听到林南一的问话,千良笑着回答完,看向林南一的目光里藏了几分期待。
这下,该认得出了吧。
果然,听到千良的话,林南一猛地抬起了头,看向千良。
“你是史官?现在是在大良?现在是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