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将他们领到后殿，让他们浸泡在充满光明之力的圣水中，这跟死亡森林的圣水截然不同，仅仅是触碰到就觉得身心愉悦，整个人进入池子后，更是浑身舒展。随后主教带着其他人在殿内咏唱起复杂的魔法，格斯感觉到身上原本郁结的黑暗力量缓缓消失，整个人像飘在云端般舒适。

两个时辰后，几人完成净化走出来，格斯带着崭新的衣服去旁边的隔间内进行替换。

换好后格斯找到主教，将自己在黑暗森林的事情告诉了对方，随后询问了关于不死之身的事情。

主教听完这些后当即沉思起来：“不死之身过于罕见。要说有一个刀刺进去却能活下来的方法，倒是有记载的一道秘术只，要制造出一个非血肉之躯的傀儡，即可免疫物理和非物理的伤害，同时手足被砍断后也能面不改色。公爵大人说过那人可以操控魔物的行动，或许也是运用了类似的秘术。”

“你知道谁修习了这个秘术吗？”

主教摇头：“傀儡之术伤人害己，一直被藏在密室中，除了几位主教外无他人知晓。”

“公爵大人且放心，我定会好好调查这件事，待有消息便第一时间通知您。”

格斯神色凝重，暂时接受了主教提出的办法。

——

“公爵大人。”

听到格斯找自己后，杰拉德立刻赶了过来。等他进来后身后的门再次关上，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坐吧。”

“你现在可以说你的愿望了。”格斯揉着眉心，神情倦怠。此时的他卸下了对待外人时的面具，杰拉德觉得这就是格斯对待别人和自己之间的不同，上一次他一直在寻找这份不同，拥有后反而想要更多。

“您之前说过可以让我留在这里。”

格斯终于看向他，“当然，你可以在主城或者你喜欢的地方寻一处住宅，你要是对森林有牵挂的话就之前那个镇上可以吗？”

“我想留在您身边，不是主城其他住宅。”杰拉德凑近他，双目极为认真地盯着格斯。

格斯心头一跳，随后打趣道：“你也知道公爵府更贵吗？”

本以为会缓解气氛，谁知杰拉德还是看着他，没有笑，也没有回应。

“……”格斯正色，“杰拉德，你不能待在我身边。”

漫长的沉默。

杰拉德没有问他为什么，而是站起来走到格斯面前，随后单膝跪地伸手牵住格斯的手，吻上他的手背。这只是礼仪，格斯在心内说道。但他还是忍不住瑟缩，而这时杰拉德也抬起头，十分认真地开口：“您答应了我，会实现我的愿望。”

是答应了。

而他明知道杰拉德是有目的地接近。

“杰拉德，我确实答应了你。”

格斯的话让杰拉德面上扬起喜悦，但下一秒就听到对方说：“可你带着什么心思接近我，真当我不知道吗？”

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你觉得我答应了你这件事，我们的关系就会有转变吗？”

这已经是十分伤人的话了，格斯想，杰拉德很快就会打退堂鼓。

可杰拉德只是低下头，缓了一会儿后将脸埋在他的掌心。格斯感觉到手心的痒意，使了力往回抽，可对方根本不肯放开。他面上升起怒意，正要开口手心内却出现一小块柔软的触感，随后是略有湿润的滚烫，痒意顺着格斯的尾椎升到头顶。

他不管不顾地推开杰拉德，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

看着那快速肿起来的脸颊，格斯深吸一口气，挑起杰拉德的下巴。他的手指在对方皮肤上来回摩擦，很快杰拉德的下巴也红了一片，这时候格斯才开口：“这就是你说的留在我身边？”

“……如果这样可以，我自然愿意。”

不管哪一个都是随了杰拉德的心意，格斯对此心知肚明。幸亏这件事只有他和杰拉德知道，“杰拉德，我们只不过相处了几天，你要是觉得是我救了你才对我有好感，大可不必。你的一生要是以这样潦草的方式决定，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

“……不，我很认真。”杰拉德迎上他的视线。

格斯却继续说道：“你只是现在觉得很认真，但你以后呢？你轻易就能喜欢上一个人，只会让别人觉得你的喜欢很廉价。”

“您是这么认为的吗？”

格斯这次没有看他，但能通过杰拉德的声音听出对方的震惊和失落。此时他知道杰拉德已经和自己有过很多年的相处，而杰拉德对此也心知肚明，格斯却依旧坚持这个观点。如果自己对杰拉德那么多的冷脸还能让接杰拉德喜欢，他确实会感到抱歉，但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任务后，他才能这么冷静。

令人惊讶的是，杰拉德没有再和他分辨，而是重复了之前的话：“我想留在您身边。”

格斯深吸一口气，对杰拉德说道：“你可以留下。”

他的府上骑士多的是，不都是在他身边吗？

第二天，格斯就让杰拉德跟着骑士团一起训练，用他的话说就是：“我留你在公爵府，不是让你白住的。就凭你现在的实力，除了吓唬人还有什么用？尤其是在人前禁止变回圆形。”

他以为只要让杰拉德忙起来，就没有空来找自己。事实也确实如此，杰拉德每天除了训练还要学习人类社会的知识和生活技能。格斯完全将他当作刚进入人类社会的小妖，叮嘱那些老师仔细教，慢慢教，总之不要让杰拉德有精力来找自己。这样的效果也很显著，格斯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杰拉德了。

这几天他也处理了死亡森林的事情，并将其写信告诉了皇宫。

这件事毕竟涉及了另一个国家，不是他能轻易解决的。很快他就收到了皇宫的邀请，说要和他一起商议这件事，按照格斯的请求，皇宫并没有告诉其他领地的领主。

现在格斯最担心的是要不要带上龙蛋，他对于皇帝的印象并不差，但保不齐有其他人会将主意打到龙蛋上面。尤其是皇城势力分布复杂多样，上一世就有很多人和他作对。

桌子上面的龙蛋似乎有所感应，轻轻摆动了几下。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破壳。”格斯用手按住对方，“如果出来的不是一个龙，我就把你烤了。”

“……”龙蛋立刻安静下来，一动不动。

格斯也不知道一个还没出生的小东西能不能听懂，但对方的反应确实很真实。“还挺有灵性。”

另一边的杰拉德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格斯了，按照格斯的安排，他每天早上都要和骑士团一起进行训练，但这些他上一次就已经练过很多年了，已经熟得不行了。可是那个叫科德目的还是将他当作初学者，只能每天做一些打基础的动作。

“老师，我能开始练下一个了吗？”杰拉德一边扎马步，一边询问。

他的气息很足，姿势很标准，身上甚至没有出一滴汗，饶是科德目也觉得杰拉德这里已经学得很好了。但想到公爵大人的吩咐，他还是给杰拉德泼了一盆冷水：“还不行，一定要练好基础功。”

果不其然，杰拉德一下子蔫了下来。

科德目于心不忍，走到他身旁安慰道：“等明天再教你新的。”

“为什么今天不行？”不就差一天吗？

【因为格斯明天要去皇城，不会再盯着你了。】系统幸灾乐祸地解释。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就算你跟上去，也得不到好感度。】系统已经彻底摆烂了。

杰拉德立刻黑了脸，他当然有努力，还不是系统给他的那个什么攻略准则上面写了距离产生美，要先远离对方一段时间对方就会觉得不自在。现在看来格斯自在的很。而听完杰拉德的话，系统沉默了两秒，随后说道：【那是要有感情基础的，或者是那种每天牛皮糖一样缠着的人才有用，宿主你还记得上一周目你一走就是几年还选择了跟格斯为敌的事情吗？你们能有感情就怪了。】

“那你的准则有什么用？”

系统翻找了一下，随后对杰拉德说：【当然是粘上去了，你看看其他的办法，俗话说烈女怕缠郎，你对一个本来就对你没好感的人高冷，人家只会觉得你终于想开了。】

“……我知道了。”虽然很受伤，但系统说得不无道理。杰拉德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和格斯相处的时间真的很少，但是具体怎么缠……他重新开始研究起那本攻略准则。

这一天杰拉德都没有表现出异样，众人也放松下来。

等到晚上，他趁着其他人休息的时候，借助系统来到了格斯的卧室。他小心地打开窗户，借着月光看清楚屋内的陈设，也看清了床上已经睡着的人。

杰拉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小心翼翼地挪到格斯面前。

此时的格斯已经沉睡，面容柔和，只有床前桌子上的龙蛋发现了他，轻轻动了几下。杰拉德扔了一块毛毯将对方盖住，很快龙蛋就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