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篇练峨眉2

运气很好，人在了无之境，一觉醒来就看见了救命恩人。

哪怕他再晚来一点，我就被魔君一掌拍成肉饼了。

哪怕他再来晚一点，我的尸体都要凉了。

哪怕他再来晚一点，我的天灵盖都能在异度魔界被考古了。

在我已经不抱希望的关头，白发剑者还是赶到了，不用多想，这人的名字就叫【白发剑者】。

不过，他就像古龙小说里的剑客一样。

谁也没听过他开口说话，没人见过他出剑，出场时总是逆着光，难以让人捉摸，他怎么找到的角度卡到的bug。（？）

于是乎，我在返魂复活之后，认真地问了这人一句：“你相信光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白发剑者用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眼神看着我，仿佛在思考宇宙级别难题。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白发剑者轻轻点了点头。（？）

可恶，他居然一本正经回答了，我简直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听完了全程的慕少艾，抚了抚下巴，先迈进门的左脚默默撤回了，但路过来的谈无欲却把他推了进去，并留下一句:

“药师，别光顾着看，你还可以进去讲两句。”

慕少艾的手背到了身后，顶着我和白发剑者的死亡凝视，侧身说:

“咳咳，好友你们继续聊，药师我不打扰，告辞告辞。”

当然最后他肯定是没走成，因为他们本就是来通知我们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琉璃仙境被魔化之后，慕少艾他们转而到了无悼一人庸的了无之境商讨，如何应对异度魔界接下来的反攻。

前一次的突袭，只是为了让魔君轻敌，借任沉浮带回去的七彩云霓迷惑他们。

对异度魔界而言，萍山短时间无法落地，苦境力量不足为惧，他们势必就会全力围剿苦境。

我们大家就可以且战且守，拖延到金八珍的七彩云霓放出，萍山落地之后，练峨眉高人就会出来重创异度魔界。

———

又是十日之后，异度魔界兵分四路大举入境，进攻中原。

魔君阎魔旱魃前往翳流，对上了翳流之主北辰元凰，二人谈话后便各自离开。

前线战场瀚海原始林，除了异度魔界鬼觉先知一众魔兵外，暗地里的势力夜重生、醒恶者、皮鼓师参与战局，对上傲笑红尘、慕少艾、谈无欲僵持不下。

加上魔君在翳流北辰元凰耽误时间，赶路出场，直接重伤了慕少艾、谈无欲，幸亏白发剑者及时插手，二人才保住性命。

同一时间，琉璃仙境外的战场上，吞佛童子对上叶小钗，赦生童子对上了天险刀藏，元祸天荒对上我与九方墀道长。

我与九方墀道长合力杀了元祸天荒，同一时刻，赦生童子也杀了天险刀藏。

自然地赦生童子会对上我们，这是僵持不下的一场恶战，是我始终逃不开的战斗，躲不过的相杀。

战争始终是无情而冷酷，只有敌人没有朋友。

那一天，赦生道下了一场滂沱的大雨，雨水混着血蜿蜒曲折蔓延。

魔因被人的赤诚理想所打动，所诞生的执着远不是不是爱恨所能解释。这份大雨滂沱的残酷现实，藏着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的绝望。

在被狼烟戟穿透胸口，眼前天地颠倒的那一刻，我恍惚想赦生童子看我的眼神，原来是悔恨。

是悔不当初，还是恨不由己，亦或是认为人是贪得无厌，执着妄想，捉摸不定，反复无常呢？

在滂沱的大雨里，魔对于人而言，最终也是看不清、猜不透……

遥远的天边云彩大放光华，只见萍山落下，练峨眉如定海神针一般出现，打得魔界死伤无数。

战局瞬间改变，异度魔界立刻收兵，正道迎来的新的希望。

———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出乎我的意料了。

“云霞争变，风雨横天。绝逸清坐，一榻沧然。”

练云人坐着云快速飘了过来，缥缈的声音传来:“吾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苦境高人找徒弟这么随机的？

听了这话，我靠着树吃西瓜的手一抖，西瓜皮掉落在地，指着自己说:“啊，我吗？”

“你与仙道有缘，练峨眉愿收你做最后一位弟子。”

这场面实在很玄幻，虽然现在我还躺着，但感觉下一秒自己要成为爽文主角，拳打魔君脚踩四境，与日月肩并肩了。

所以在万众瞩目之下，当时的我问了一句：

“那个……仙道是什么道啊？”

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谈无欲看了看周围，还是咳嗽了一声，拂尘一挥，替人解围道:

“仙道与凡道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仙道不能沾惹情欲。”

听起来我进去之后的毕业几率为零，我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得挥手拜拜，这可不兴学：

“这一听就是给自己立flag，我不想学这个，请问有别的可以学吗？”

这是什么借口，脾气暴躁的金战战甩了丈夫惠比寿的袖子，十分高傲地仰头对人说：

“什么晦气的说法，简直胡说八道，世间有多少人想向师父学仙道都求不来，你这人还挑三拣四，真是不知好歹！”

的确是难得的奇人，练峨眉脑海中闪过往昔，有心争似无情好，多情却被无情恼。

纵使眼前人质疑了自己的道，但练峨眉始终是心平气和、气度沉稳，她抬起手中玉如意，刹那间萍山就浮起来了，法术强大得令众人提起了心：

“个性不同，不可强求，吾徒战战无须强人所难。不过，吾尚要告诫酒姑娘，尚未了解就妄加评判是为轻率！”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啊，这种听上去就是给自己增加活着的难度，我郑重行了礼说:

“仙道有情有信，可传而不可受，可得不可见，本就是大道。我拒绝并非是对练前辈的道心存怀疑，恰恰相反我很感激您的指点，让我明白，仙道并非我所求的道！”

卦象显示二人确实有师徒之缘，却不料是如此。

不过天意难测，未来这人也许会改变想法，练峨眉阖眼只是叹息一声，留下一句:

“也罢，日后想学，汝依然可以来找萍山找练峨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