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歌正正好被人群裹挟着站到了争端最前线。
左右为难之下,项天歌只好抽出背上板斧。
手一挥,板斧横在两方中间。
“停手。”项天歌道:“莫伤着人了。”
两边小贩瞧着项天歌手中板斧虽然唬人,可奈何她看上去年岁实在是笑,当下便都不以为意,笑着打趣:“哪里来的小姑娘,学那仙人行侠哪?”
又来了。
项天歌心中有些苦恼。
每每遇到类似的情况,都只能——
哗——
一斧子砍下去,面前的木桌如裁纸般利落地被分成两半。
人群寂静片刻。
“哈哈哈哈,本就是小口角,散了散了!”
“拌嘴而已,果然是以和为贵呀!”
板斧当前,两边的小贩登时恨不得抱在一起,当场拜把子。
满意于重斧威慑的效果,项天歌收了神通。
转身去重新拿锦布包好板斧,正要起身时,身后却站了个人。
“少侠好身手呀。”
好轻的步子。
项天歌一惊,登时飞身跳出去数米远。
本能的反应让她忍不住警觉。
眯起眼打量着面前的人,项天歌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面前站着的是个年轻女冠,身形消瘦纤长,眉眼懒懒地,浑身没长骨头般倚着手中一个巨大的魂幡。
女冠见项天歌躲开,眨眨眼睛,仍笑眯眯道:“少侠好身手呀。”
“谬赞。”颇为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项天歌转头便想走。
不知底细,不知修为,是个麻烦危险的人。
“少侠留步。”见项天歌要走,那女冠挪步挡住去路。
“何事?”项天歌蹙眉道。
“少侠身手极好。”那女冠颇愉悦地眯起眼:“一斧子便劈断了在下的桌子。”
……
“对不住。”
项天歌反应过来,当下老实道歉,说着便要掏荷包:“我赔给你。”
“多少钱?”
闻言,那女冠更愉快了,笑道:“一张桌子而已,不值什么的。”
听得这话,项天歌只觉得脑袋一麻。
完蛋。
直接开价还好说,若像这般欲扬先抑,多半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但是——项天歌心道。
“但是——”那女冠笑道:“这是在下庙中唯一一个桌子了。”
“在下千淮,是这无名镇浮望山上禅院的监院儿,少侠可愿随我去瞧瞧?品茗清谈,届时再谈桌子的事儿。”
“……”
“少侠怎么不说话?我怎么称呼少侠?”
“项天歌。”
“那我唤你天歌好啦,院里人事简单,去了介绍朋友同你认识可好?”
“不必。”
“住持念远佛法高深,座元怀生性格……怪了些,人是不错的,还有个执事叫禹川,同天歌你一样修重兵,向来有许多话可说!”
“……说了不必。”
有些头晕地就这么被哄上驴车,一路颤颤巍巍上了小土坡。
不知怎的,项天歌总觉得,去晏州,似乎会是件很遥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