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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戚红要从小时候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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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神农庄的学堂听课,老师讲过一种叫记忆锚点的东西。人们的记忆力有限,为了记住更多信息只好忘记一些曾经经历的事情,比如永远在找外置内存的邬丛芸。

但邬丛芸再怎么说也不是普通人类,这也是她只能寻觅外置内存的原因——机关人偶不会思考,于是不存在记忆锚点。而戚红不同,在她身上记忆锚点论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她对沈飞雪暂时栖身的这座茅屋有印象,她曾经到过这里。

活到今天,脑子里小时候的记忆很是模糊,只是隐约记得她流落在外,兜兜转转被伪装成红袍人的沈飞雪捡到。这间屋子就是戚红的记忆锚点,撬动了她遗忘的过去。

虽然如今作为人质被沈飞雪牢牢控制,但戚红知道自己从小就不是任人摆布的白痴,就算年纪尚小也会寻找生路。

她立即想起曾经的自己是怎么趁沈飞雪睡觉时割断绳索钻洞逃走,并在狗洞附近蹲守。如果真的遇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就说明这个幻境里的故事脱胎于现实的可能性更大。

不管是幻境还是现实,戚红都不想再让小时候的自己吃苦。根据她对自己的了解,逃出生天后自己的第一要务肯定是找个地方吃东西补充体力,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在乎。

看着远处放着的半块馒头,戚红躲在暗处严密监守,仿佛是在等待猎物。等了半天还是没人过来,戚红心里有点慌,身后乍然响起岑既白的声音:“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全副注意力都在馒头那边的戚红吓得赶紧回过头,只见岑既白抱着小时候的自己站在巷口,问:“你在抓老鼠?”

戚红还以为是幻觉,搓搓眼睛发现岑既白真的抱着个小孩在外头站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找到……”戚红跑到岑既白面前,说,“你怎么找到小时候的我的?”

“昨天晚上我跟苍秾和玄生商量过了,让她们用喵可兽牵制住沈飞雪,我带着小时候的你逃走。”岑既白一脸得意,话说得举重若轻,“本来想叫你一起的,可是你不在房间里。还是救人要紧,我们就先来这边救小时候的你了。”

戚红大惊失色:“你们商量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啊?”

“我叫过你啊,是你自己顶着个死人脸假装没听见躲进房间里的。”岑既白甩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掏出个蟹壳包放到手里的小孩面前,“是不是呀戚红,这人蠢到家了。”

年幼的戚红接过蟹壳包,学着她的话说:“蠢到家。”

也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戚红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深呼吸几次才没倒下去,自顾自说:“不是,为什么你会跟陌生人走?”她掐住那小孩的脸颊质问道,“作为小时候的我你不应该对陌生人保持警惕吗?这人你根本不认识吧?”

“别掐小孩脸,你以为你是她谁啊。”岑既白打开她的手,掏出口袋里的蟹壳包说,“反正你从小到大都是谁有吃的就跟谁走的人,随便给点吃的就乖乖听话了。”

那小孩笑得合不拢嘴,毫无戒心接过岑既白的馈赠。面对呆住的戚红,岑既白平静地转过身道:“沈飞雪还在附近,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小戚红,我们现在就回家去吧。”

她撂下这句就往殷府的方向走,看着岑既白的身影渐渐走远,戚红才从恍惚里回过神快步追上去。

想不到她们还会再做部署,等小孩自投罗网还是太被动了,就该直接进门偷小孩的。戚红检讨着计划的失败,追着岑既白避开人群绕到小巷里,一路走到殷府后门。

正好今天守门的是龚付高,她看见岑既白和戚红抱着个孩子回来,好奇地问:“哪来的小孩?”

“大街上捡的。”岑既白搂着小时候的戚红说,“她家里人都被杀掉了无处可去,刚好遇到了我这个人美心善的大姐姐,说只要我给她吃顿饱饭就跟着我终生当我的奴隶。”

“我才没有这样说吧?”从后头跟上的戚红吼她一句,转头拉过龚付高编出个更有可信度的借口,“这孩子是我们出去遛弯碰见的,估计是跟家里人走丢了。”

“真的吗?她好像很饿的样子,”被她拉走的龚付高回头打量着饿得啃头发的小戚红,提议道,“早饭全部被苍秾她们卷走了,你要不要去厨房给这孩子找点东西吃?”

早有准备的岑既白摇摇头,澹然道:“不用了,我这里有。”她放下怀里的小戚红掏出蟹壳包,命令般说,“坐下。”小戚红立马坐下,岑既白说,“握手。”小戚红向她伸手,岑既白握了握她的手,又下令道,“换一边。”

每样命令她都照做,围观的龚付高跃跃欲试,戚红用力把岑既白推开:“不要把我当成狗玩啊!”

被她推开的岑既白堪堪稳住身形,把蟹壳包交到龚付高手里,随口说:“你来试试。不用告诉姑母我们捡到小孩了,今天下午我和戚红就会想办法把这孩子送回她家去。”

龚付高拿着蟹壳包凑过去,跟小时候的戚红玩握手游戏。她玩得正高兴,岑既白和戚红坐在门口,看着和龚付高玩闹的小时候的自己,戚红说:“那个,你打算怎么办?”

岑既白看着远处的小戚红问:“什么怎么办?”

“就是关于我的事啊,”戚红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奇怪,她迅速瞟岑既白一眼,说,“你打算怎么对待她?”

“这得等苍秾她们回来一起讨论,不能光让我一个人做决定。”岑既白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刚才蹲在那里是想把这孩子带走吧?你又打算怎么做?”

这个问题戚红昨晚就想过,她心里也没底,踟蹰片刻如实说:“我本来是想带着她去别的地方生活,就算要一辈子躲躲藏藏的也可以,反正我不想让我自己吃苦。”

仿佛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决定,岑既白大为不解地转过脸来确认道:“你知道幻境里的人是带不出去的吧,还是说你打算住在幻境里不会到现实了?”

看着身边被龚付高举过头顶的小孩,戚红说:“不回现实就不回现实,反正外面也没有在乎我的人。迷失在幻境里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可能这样的生活更适合我吧。”

岑既白愣了一会儿,说:“那我们呢?”

戚红震惊地问:“啥?”

岑既白猛地站起来大声说:“肯定指的是我和苍秾玄生她们啊,你刚才那一瞬间的表情是什么,好恶心。”她没再继续跟戚红讲话,跑过去抱起跟龚付高打闹的戚红道,“别玩了,我带这孩子回去喝点水,瞎跑这么久她也困了。”

还好跟龚付高关系不错,半句话没问就给岑既白和戚红开了门。岑既白如她所说回屋倒了点水,在口袋里翻了翻没找到蟹壳包,又指使戚红去厨房里拿点剩下的馒头咸菜。

在沈飞雪手里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的小戚红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吃饱饭趴在房间里的桌子上也能睡熟。戚红把她抱进屋里休息,看着小时候的自己睡觉,感觉很是奇妙。

和岑既白趴在床边看了好半天,屋外响起丘玄生的声音:“我们回来了,戚红——小时候的戚红在哪里?”

岑既白从窗户探头出去,苍秾和丘玄生背着个裹红布带锁的大箱子回来,上头贴了个写着青菜的可疑标签。听说小戚红在屋里睡觉,苍秾和丘玄生跑进屋里趴到床边,丘玄生感叹道:“哇,在做梦的表情好可爱。”

苍秾伸出根手指想戳她的脸,熟睡的小戚红张开嘴,苍秾赶紧把手收回来:“还想啃我的手。”

戚红踹她一脚,苍秾这才想起招呼这位已经长大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我们行动之前到处找你。”

“这家伙也跑出去救小戚红了,跟我们在做同样的事。”岑既白立马举报,“还耍酷装深沉不理我们,要不是我逃跑的时候跑到后边的巷子里恐怕她还在原地守着呢。”

苍秾露出个“就知道”的表情,戚红找不到话反驳,只好说:“你们昨晚还拦着我,怎么今天就又组队去救我?”

“哼,我们才不是自愿这么做的。”苍秾漫不经心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半口缓缓道,“还不是话本里经常有主角耽于阻碍没有帮助主角的朋友,小心眼的朋友最后就被反派利用了的剧情?你浑身都散发着那种气场,我们是为了以后不会跟你反目成仇才出手救你。”

丘玄生傻笑道:“别听苍秾小姐这么说,她昨天还说因为你是朋友所以不能坐视不管呢。”

苍秾手里没拿稳茶杯,戚红趁机道:“出现了,话本里那种说着人家才不想帮你呢结果暗地里还是会帮的角色!”

气急败坏的苍秾快步走到床边,作势要对床上的小孩动手:“闭嘴,小时候的你在我手上,一句废话直接掐死。”

戚红懒得跟她说这些,丘玄生把苍秾拉到旁边讲小话,两人鬼鬼祟祟一阵苍秾才说:“总之会议重新开始,从我们昨天晚上的结论开始说起,没听过的就不回放喽。”

戚红举起拳头,苍秾一句话把她逼回去:“我们可是救了你的大恩人,”稳住要打人的戚红,苍秾招手把岑既白叫过来,“前面的没听过就算了,我接着说接下来的行动。”

苍秾带头坐到桌边,说:“经过这次的事沈飞雪会更加丧心病狂,绝对不能把孩子交回沈飞雪手里。”

丘玄生趴在旁边认认真真地听着,转头看向戚红:“在现实里你不是后来才被沈寨主收养的吗?”

“这个说来话长,有空我再告诉你们。”戚红揭过这些不重要的,含着忧虑道,“殷大娘和苍姁把小时候的我养在外面一定另有所图,但我还是搞不懂她们想要什么。”

“在现实里拜托沈飞雪照顾你的就是殷大娘,她应该不是想要你的命。”岑既白说到这里,立马岔开话题为苍姁辩解,“姑母不是坏人,她应该也不想害你。”

“她可是把我全家都害了,”听到这句岑既白起身往床边走,戚红道,“你幼不幼稚啊,快放开小时候的我。”

岑既白对她做个鬼脸,两人又扭打起来。苍秾从抽屉里翻出一卷长方形草纸,学着戚红的语气对打着架的那两人说:“你们两个幼不幼稚?都过来看这个。”

在第三方介入下两人鸣金收兵,戚红和岑既白凑到桌边,只见桌上摊开一张画得工工整整的关系表,苍秾解说道:“这是我连夜画的族谱,左边是岑星咏家,右边是苍姁家。”她在纸上比划,“目前身世分明的是岑星咏家的岑乌菱和戚彦家的戚红,我和小庄主都是身份未知的人。”

岑既白坐下来遐想道:“也许我的身份是皇室遗落民间的格格,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接回宫里去。”

“我没有这种感觉,而且感觉和你天生不和,”苍秾冷酷地说,“我们应该没有血缘关系,你不要妄想了。”

岑既白哼一声,抱住丘玄生的胳膊说:“我就说苍秾最近对我特别凶,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她。”她指着苍秾道,“原来我和你不是亲生姐妹,这就说得通了。”

苍秾觉得好笑,搬出证据反驳道:“不,你以前和岑乌菱当亲生姐妹的时候也是每天吵架打人的吧。”

“也是,”岑既白说,“我这种强者不需要姐妹。”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姐姐大人表面上很讨厌你,暗地里把你当宝贝呢?”戚红在旁边打岔,煞有其事地胡编乱造,“我记得你说过有次看见她躲在你的书桌底下,说不定是在书桌背面画了个心把你和她的名字圈起来。”

苍秾搓掉手上的鸡皮疙瘩:“为什么说得好像你亲眼看见一样,岑乌菱在你眼里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岑既白稍微幻想了一下,哕一声说:“好恶心,不管岑乌菱做什么都好恶心。”她顿了顿,又道,“她在我的桌子下画画是不是想设法咒我?她就是看不惯我招姑母喜欢!”

“这不是重点吧,”戚红干笑两声,“苍秾你继续。”

苍秾点点头,掠过有关岑乌菱的话题,指着图上苍姁的名字说:“与此同时,可以确认的是苍姁并没有成家,至于她有没有喜欢的对象就不知道了。”

丘玄生问:“这个重要吗?”

“这个当然重要,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弄清楚苍姁的感情状况,”苍秾稍作停顿,没有就着这个继续说下去,而是指一下戚红说,“然后给你找个愿意收养你的好人家。”

戚红质疑道:“这两件事之间有关联吗?”

“有啊,”苍秾收起图纸,轻描淡写地说,“从昨晚殷大娘与沈飞雪的对话可以得知,她不能光明正大地收养你是因为害怕岑庄主报复,可是岑庄主真的会报复你吗?”

岑既白下意识反驳:“我娘才不会做那种事,”众人看向她,她赶紧笑道,“昨晚姑母也是这么说的。”

苍秾将图纸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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