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友好的架势仿佛准备直接动手,迫其就范。
“哦不不不不不!”蒋岌薪连忙摇头摆手,作出的态度亦卑微亦挑衅,“顾公子若不放心,可派个心腹跟着在下呀。”
顾初冷笑:“你蠢还是我蠢呢?万一——”
无用的“万一”还没出口,秋绛结束了冥思苦想,忽然近至蒋岌薪跟前,作了个揖,“事不宜迟,就劳烦季先生了。恳请先生定要将我家小姐平安带回,如此,秋绛愿以性命相报。”
“你可真信他……”顾初悄声嘟囔,斜眼盯着蒋岌薪,声色中的不屑与怀疑竟就此“融合”成了隐隐的醋意……?
不小心与他对视,蒋岌薪差点笑场。“咳咳,这时辰,我们已经耽误不少,咋样啊顾公子,您尽快回贵府,选派心腹?一人就好,我跑不了,人少御灵也更快,还能赶在贵师尊前面抵达凤梧。”
顾初已迫不及待离开这个狭窄凌乱(还好不脏)的院子,“秋绛,跟我回去。”
秋绛委婉避开了他伸来的手,“我不能连累你,连累顾府,我若现身,二夫人必然刁难你家,且定将借机泄私愤……”
“哦,姜夫人与顾府之间,有私怨?”蒋岌薪好奇得脱口而出。而后,在对面两人不约而同的怒瞋中,他求饶式地颔首,瞬间收了那失控的、看好戏不嫌事大的表情。
顾初难以接受:“这不是连累?我爹这段日子也遣人在暗中打探你和慕儿的消息,他也忧心你们!顾李两家毕竟是世交,若姜夫人还想要其如今的身份,她能有何逾礼之举?”
秋绛看着他,摇了摇头,“她连要将小姐许给他人做妾的消息都敢放出,老爷虽远在都城,但也必然知晓,她连这都不怕,可谓已丧心病狂。”
“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况顾府身正不怕影斜,并无空子供她使什么手段。你先跟我回去,我们——”
“顾公子!”迫不得已,秋绛换上了严厉的声色,“我始终希望,你能清楚记着我们彼此的身份。”
顾初怔愣无言,目光终于黯了……
“嗯咳咳咳!”蒋岌薪夸张干咳,试图缓和气氛,却因用力过猛,以致后面几声弄假成了真。“呃,翟叔啊,时辰差不多,你把厨房蒸笼里热着的几盅汤圆拿出来,给街坊们送去吧,随便送送顾公子。”
听言,顾初妥协地点头笑笑,看向秋绛的眼神照旧温柔如水,“那你自己当心,保护好自己,勿太过忧虑。”因不愿对方为难需如何回应自己,说完,他便转身径朝院外走去。
“哦,翟叔,你不用回来了,我晓得你也不想耽误医馆的生意。中午也不要煮我的了,我在街摊上随便吃些,就出发。”说这番话时,蒋岌薪的声色像极了个巴不得脱离家长管控范围的孩子。
翟檠本已跨出院门,听言,竟倒退一步,回过头,轻蔑地皱了下鼻子:“哼,啥时轮到你帮我安排了?关于三餐的变动,得及时说,这都什么时辰,馒头早已入笼,都蒸好了!外面的哪比得上自家的,我给你热着,你出发前来拿。”
听着他那不容置否的“命令”,蒋岌薪敷衍点头,不耐烦地摆摆手,“好好好~我还会多带几个,作路上的干粮。”
两人走后,秋绛便拿来抹布,开始清理桌面。
蒋岌薪自觉离开桌边,与她保持合适距离。如走过场般犹豫了几秒后,他说出心中的疑惑:“我看顾公子对你,似乎不一般呐,可我明明记得……他与李小姐定的娃娃亲?”
“他喜欢我……我也是。”
蒋岌薪一愣,略显迟疑地回过身,不可思议的神情转瞬即逝,变成了佩服的笑,“哦?你倒坦诚。——你也喜欢你自己?”煞有介事的疑问,仿佛是在傻傻显摆自己异于常人的理解能力。
在他阴阳怪气的尾音中,秋绛的嘴角似微微颤抖了一下。“那、那季先生,我家小姐……真的没事吗?”
“嗯,放心。亲眼见识过唤灵之术,又被带到了那里,师尊只能破格将她收入门中,而既已是宗门弟子,他们就会保护好她——这我敢拿性命担保!”
秋绛停下动作,严肃地与他对视,“万一保护不了呢?”
“那两位师尊,可都是至人九重的高手。再说,到时候真打不过,那用唤灵之术,也轻而易举能带着你家小姐,甩他们几里地。”
“季先生能否让我见识见识这神妙的功法?”
话音未落,蒋岌薪轻视一切的形象倏然“裂开”,暴露出隐忍的哀戚与幽怨……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自以为埋藏至深的旧伤,会如此轻易地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触动。“没法。”
见他的阴暗神情,与那前所未有、冷厉至极的语气,秋绛半知半解,自己这是触犯到了什么深讳的东西,“抱歉季先生!我只是好奇,并无其他用心,得罪之处,请原谅。”
而那副玩世不恭的“假面”,却不知早在那一秒,已恢复如初。“唉哟,得罪什么呀,在你家小姐的事儿上,是我得罪你还差不多。放心,她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说完,他潇洒转身,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