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

钦黎丢给小涵一件大衣，待小涵裹上大衣，钦黎把她从车上拉了下来。

拽着小涵的手腕，脚下生风。

“小钦总，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找唐云瑶。”

“这是‘深咖’？”

小涵忍不住遍体生寒，她一手掩着大衣，一手被钦黎扯着，她光着脚，鞋子和其余衣物都被钦黎丢在了车里。

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小涵脸色发白。

“小钦总，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和傅姝言领完证……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傅姝言是我的Omega，今天又和她说了什么，拜你所赐，她把我踹了。”

钦黎由衷夸道：“你真厉害。”

她和傅姝言交往都只有几个人知道，原本她还以为是唐云瑶向小涵透露的。她问过唐云瑶后才知道不是。

她自认为她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不错，结果现在欧阳巍知道，小涵也知道。到底是哪个大嘴巴走漏了风声？

小涵的眼神闪了闪，还准备继续装傻。

“傅姝言是你的Omega？我不知道啊，小钦总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知道你今天要和傅姝言领证，我也从来都没和她说过什么。”

“你猜我信不信。”

“小钦总，我真不知道，我发誓，我今天没有和傅姝言说过任何有关于你的话。”

小涵的每个字里都蕴含着深深的委屈。

钦黎停下了脚步，回看了小涵一眼。

小涵红着眼，脸色苍白，还梗着脖子具理力争，像是承受了天大的委屈。

钦黎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要不是看了监控，我差点都要信了。”

小涵一颤，裹着大衣的手松了松，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一抹丰腴，她直勾勾地看着钦黎，眼中含泪。

“小钦总～我知道错了。”

脆弱的模样似寒风中摇曳的小花。

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这是放弃狡辩了？钦黎眼睛微眯，心里却没有一丝软化。

她见惯傅姝言那张漂亮的脸，见过她最千娇百媚的样子，也见过她的脆弱……

想到傅姝言受伤的眼神，钦黎的手松了松。

下一秒，那股无名火又蹿了出来，还夹杂着怨气。

她将小涵的手腕抓得更紧，走得更快。

Omega可真各个都会演戏，尤其是这些个演员，哪怕撒谎也装得和真的一样。

虞涵是骗子，傅姝言也是骗子。

说什么喜欢她会嫁给她，都是骗人的，也就她信以为真。

更可气的是傅姝言每次不过勾勾手指，她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她怎么这么贱呢？

“小钦总～”小涵刚刚分明感觉到了钦黎的软化。或许她再接再厉，或许钦黎不会对她太残忍。

“小钦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太羡慕嫉妒傅姝言，你放过我吧。”

“或者你想怎么惩罚折磨我都可以，别把我交给唐云瑶好不好？”

钦黎无视小涵的话语，“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小涵还在求饶，当步入电梯时，寒意从脚底贯彻到她的心间，她将大衣裹得紧紧的。

当走在‘深咖’的长廊里，寒意更甚，小涵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小涵对路过的客人投去求救的眼神。

有的客人只是多看了几眼，见钦黎不好惹，没有了多管闲事的打算。服务员也是目不斜视地走开。也有正直的客人，被同来的朋友劝说别多管闲事，便低下了头。

小涵心如死灰。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么残忍。

钦黎推开包厢，里面只有唐云瑶一个人。

见只有唐云瑶，小涵颤抖到了极致，她紧紧地贴在钦黎身上求情。

“小钦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怎么对我都行，别把我给唐云瑶。求求你，别把我给唐云瑶。”

她和唐云瑶暧昧拉扯以及交往过一段时间，她比其他人更知道唐云瑶的背景和手段。

唐云瑶打了个哈欠，冷冷地看了小涵一眼。

小涵立刻噤声，躲在钦黎身后，默默抓紧了钦黎的衣角。

“黎姐，今晚我还用去你家吃晚饭吗？”唐云瑶已经听钦黎说了今天的事。

钦黎的嘴里有些苦涩。

“不用了。”

她本来是想叫唐云瑶凑个热闹，另外，万一她带傅姝言回家遇到什么事，还有个帮忙的。

唐云瑶又提了一嘴，“黎姐。今晚欧阳巍也来了，就在旁边包间，听说她也要结婚？和那个叫张凯的男的。”

欧阳巍不喜欢男人，她们都知道，那个叫张凯的就是个幌子。

欧阳巍摆明了是对钦黎还有想法，就是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钦黎准备结婚……为了争一口气，连订婚礼都略过，直接举办婚礼，连请帖都发出来了。

欧阳巍给其他家的请帖都是往家里送的，就她的不一样，单独送到了她手上，那估计也单独送给了钦黎一份。

意思很明显了。

唐云瑶坏笑，晃了晃桌上的请帖。试探地问：“黎姐，你怎么说？”

钦黎对欧阳巍恨得牙痒痒，“不怎么说，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要不是因为欧阳巍，傅姝言也不会走。

就算没有傅姝言，她也不会再考虑欧阳巍。

“黎姐，你送给人家那么大颗宝石，就这么算了？”

钦黎挑了挑眉，“难道还要回来？你帮我要回来？”

唐云瑶嘻嘻哈哈的，“也不是不行。”

“算了吧。”钦黎摆了摆手，她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往回要的。

“我和欧阳巍彻底两清了。”

钦黎随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冲淡了嘴里的苦味。

“真麻烦，不该招惹她的。”

唐云瑶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神色异常，“Omega嘛，喜欢嫉妒，很正常。”

小涵低着头，默默听着，左脚掌踩在右脚被上，两个脚相互依偎。她只希望两人都把她遗忘。但是显然不会让她如愿。

钦黎侧过身子，露出身后的小涵，给唐云瑶使了个眼色。

“对了，她还你。”

小涵抬起头，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板一直冲上了天灵盖。

唐云瑶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好久不见，小涵。”

“那我先走了，我还要赶回家吃晚饭。”钦黎准备走，小涵还拉着她，她一根一根地扒开了小涵的手指。小涵又抱住了她。

钦黎不耐烦道：“松开。”

小涵摇头，死死地抱住了钦黎的腿。

钦黎一把抓住了小涵的大衣衣领。

唐云瑶蹲在了小涵旁边，“小涵要是再不松开，我叫几个朋友过来帮忙。”

小涵立马松开了钦黎，紧紧地抓着大衣，眼巴巴地看着钦黎，眼泪直直地落下。

钦黎的目光冷冰冰的。

“我走了。”

唐云瑶挥手再见，“黎姐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包间的门一开。

小涵想跟着冲出去，唐云瑶好像发现了她的意图，将她按住。

唐云瑶第一次看见小涵这幅样子，眼神稀奇，嘴里发出啧啧声。

她抬起小涵的下巴，“你里面没穿？黎姐给你脱的？”

小涵不断颤抖，她眼里的惧意与恨意都要溢出。她看向钦黎。

门已关。

……

钦黎靠在包间门口，点了根香烟，玩起手机。

傅姝言把与她相关的动态都删了。把她也删了。

香烟燃到四分之一的时间钦黎推开了包厢门。

“咳咳。”

迎面一股呛人的味道。

是唐云瑶的信息素味道。唐云瑶的信息素也是B级，但是味道有点特别。

钦黎捏住了鼻子，将烟摁灭。

“黎姐！”

唐云瑶眼里发红，慢悠悠地起身回到了沙发坐着。

小涵的脸比刚刚还白，头发散落得乱七八糟，坐在角落里，掩着脸。

她的敏感贴已经被扒了下来，丢在一边。

钦黎看向小涵，大衣什么都还在身上，门也开着的，怎么还不起来逃跑？

看着小涵呆呆傻傻的样子，钦黎的气消了很多。

钦黎看了眼唐云瑶，唐云瑶摊开手，“我又没标记她，就是吓唬吓唬她。”

“那被你熏傻了？”

“过分了。”唐云瑶撇撇嘴，她怎么说也是个Alpha，她都散发了这么多信息素，小涵连一点信息素都没溢出，她也有点委屈。

钦黎凑近闻了闻，确实没有标记。她不解，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傻？

“起来吧，就吓唬一下你。我们打平了。滚吧。”

小涵呆呆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唐云瑶把酒杯往桌上一扣，“虞涵，我们还没打平呢，你摆我一道，忽悠了我那么多天。”

小涵颤了一下，哇地一声哭了，眼泪鼻涕混杂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钦黎，抱住钦黎。

钦黎一时不查被抱住了腿，她抵着小涵的脑袋，皱着眉头，“离我远点。”

“接着。”唐云瑶丢过来一块手帕。

钦黎接过手帕，先把自己的裤子擦了擦，擦完看着小涵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把手帕丢给了她。

“滚吧。”

小涵抓紧了手帕，低着脑袋，眼里的恨意不加掩饰。唐云瑶的手段不止是这样，只要唐云瑶还想报复她，她走了也没用。

钦黎瞥了唐云瑶一眼，“你们也打平了。”

唐云瑶：“行……”

她恶声恶气的，“还走不走？不走就留下来陪我。”

“走。”小涵连忙抓住了钦黎的手臂，催促：“我们快走吧。”

我们？钦黎的目光落在小涵的脚上，“走。”

走出去没几步，钦黎忽然定住了脚步，看着迎面走来的欧阳巍。

欧阳巍露出了一个笑容，刚准备打招呼，在看到她旁边跟着个Omega时收回了扬起的手。

钦黎将小涵打横抱起。

小涵惊呼一声，掩住大衣，抱紧钦黎。

钦黎凑在小涵耳边低语，“这次是算了。下次你要是还敢使绊子，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懂？”

小涵点了点头。

钦黎抱着小涵，快步与欧阳巍擦肩而过。

欧阳巍脸上带着僵硬的得体笑容，她的指甲快嵌进了肉里。

钦黎怀里的Omega不是傅姝言。

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渣女，这么快又找了个Omega。

小涵抱紧了钦黎。

她们真的很坏，都不是好人。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小涵忽然想起了钦孝锦对钦黎的评价。

卑鄙无耻。睚眦必报。

对，卑鄙无耻。

怎么能吓唬她呢？

但是……居然只是吓唬她。

小涵把脸掩在钦黎的肩头，嗅着淡淡雪松味道。

无比安心。

她突然很羡慕傅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