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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回 百转心机 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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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正是日头高起之时,惊波坛擂鼓聚将,鸣号点兵。但听那鼓声如雷,号角犹风,岛中九部帮众分九路齐头并进,一字成列,如长龙也似,九条长龙齐聚祭天台。

领龙首之人,正是潜龙帮九子,个个威凛庄正,人人手捧三香,走向祭台。

祭台之上早筑盟坛,中央一方青铜九兽龙纹巨鼎,见韩玄拄长香,恭恭敬敬插入鼎中,八人后拄短香,朝天而拜,坛下帮众山呼海啸,雷声鸣动,齐呼:“风行雷动!”“龙上九霄!”

“风行雷动!”“龙上九霄!”

“风行雷动!”“龙上九霄!”

三声呼罢,当即噤声止息,待三次号起,一人高声道:“请东瀛天临军总括统军管领,今元义雄殿,巫山逍遥津掌事镜花雾绡!入坛——”

其声浑厚,响彻八方,更是字字清晰,如在耳畔,可见此人内力非比寻常。

潜龙帮帮众当时分开两道,一道由今元率家臣武士行来,一道镜花领部众弟子入内。今元端正肃穆,犹见几分忐忑不安之色,雾绡姬缓步娉婷,神情自若,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底,藏着凶险的杀机。

眼瞳轻睨台上,见祭台坎位之上早备珠盘玉敦,抬袖与左右侍女说道:“杀牲歃血,告誓神明。当真好大的排场,这是诸侯结盟之礼,潜龙帮其志不小,其心可诛!”

左边立荷冷笑道:“乌合之众,也敢谋此大逆?不仁之徒,窃视尊位,如此才是镜花水月,徒劳无功。”

右边雏红也说道:“这些横行东南的倭贼水寇,也敢以诸侯自居,当真贻笑大方,令人不齿。”

等两方人马进前,潜龙帮的人向今元和雾绡奉来长香,雾绡心中暗道:“上敬苍天,倒也无妨,这一炷香上得。”

遂和今元一前一后,拄香入鼎。两人交错之时,今元不动声色向她使来个阴恻的眼神,其中意味深长,镜花心中微惊,竟生出些许惶惶来。

三炷香敬罢,刽子手从两边入坛,拖出一头白羊,一头乌牛,于坎位上杀牲。

先割牛羊之耳放入珠盘之中,再放牲血于玉敦之内,由龙八子镇天尺裴亨蘸血成书。潜龙九子当中以此人相貌最为风流,还颇具才学。不消片刻,书成一式四份,除一份要随牲入土,三份须留三方带回。

早有人托举方案,案上放着盟书和盛血的玉敦,依次传将过来。以韩玄为首,先记名姓,而后指蘸牲血涂于唇上,及后就是今元,最后传到雾绡这里。雾绡姬拾起皮纸盟书,见二人名姓赫然其上,并没取玉敦,目视三方盟书,红唇轻轻勾起,低低嗤笑一声,似是不屑,犹如轻蔑。

韩玄执玉敦,见她还没签字,就让裴亨展书朗道:

江津惊波府致东瀛天临军势并巫山逍遥津结盟誓文:

潜龙帮与东瀛并巫山三部,为举义事,成大计,于祭天之地,对天刑乌牛,对地刑白羊。珠盘一盛肉,一盛骨,玉敦一盛酒,一盛血,以诚信之言,敬告苍天厚土。

天临军与巫山若不践前盟之言,与潜龙帮不睦,背弃盟约,则天地鉴遣二部今元义直并今元义雄殿,许白师并雾绡与冯静媛,殃及罪孽,不克永年,有如此血,出血而亡;有如此骨,长埋地中。

若践天地之盟,则苍天眷顾,后土庇佑,延年益寿,子孙千亿,永享太平。

葵亥年七月初六日

这潜龙帮大计未成,竟已抹去大齐年号,又改九龙岛为惊波府,其心之异,昭然若揭。

仅凭这一纸盟书,就能坐实潜龙帮众贼勾连倭寇,谋逆不臣之罪。

韩玄面目肃正,沉声道:“雾绡倘若再无异议,便请签盟歃血,告誓神明,将此书带回巫山,以昭我三方会盟的诚意。”

镜花轻笑,旁若无人般,将巫山的那份盟书收入袖中,韩玄蹙眉道:“姑娘这是何意?”

蒲牢铁山曾在雾绡手里吃过大亏,对她心怀怨望,此时冷笑着说道:“我看她毫无结盟的诚意,怕是在耍弄我等吧?”

雾绡姬转过身来,风情潋滟的眸里淬着冷冽的光,龙四子蒲牢一时居然不敢直视,短粗的脖颈不由瑟缩起来,显然对雾绡的断魂缠还心有余悸。

镜花勾唇冷笑,嘲讽道:“四爷当真聪慧过人,居然知道我的心思。会盟我是没有兴趣,但是借人嘛……”

话音未落,韩玄情知不妙,忽然抬手一掌擒来,要拿雾绡的右肩。镜花早有防备,红衣倏忽闪动,玉腕轻抬,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断魂缠线出如电,掠影如光,径直射向丈外的今元!

这一变故着实发生的太快,台上三人反应不及,雾绡姬断魂缠出手如电,令人防不胜防,就是以速度称绝的东瀛忍者也慢她半步。

等到他们现身拔刀出鞘,锋锐的冰花蚕丝已经将今元义雄的脖颈缠绕三圈,勒入他的皮肉之中。只消雾绡姬玉指轻勾,顷刻,今元义雄就要人头落地。

镜花喝道:“谁敢上前,我让他身首异处!”

忍者脚步顿住,韩玄裴亨连忙退开两步,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台下九坛和东瀛武士尽皆大惊失色,举众哗然,唯有巫山弟子齐齐拔刀相向,向祭台围将过去,小心防备着众人,可见她们早有号令。

今元被银线勒住脖颈,那张面目憋得通红扭曲,双手小心扒拉着银线,偏又不敢挣扎,只在嘴里不住叫骂。

潜龙七子祭出各自的兵刃,将祭台围个水泄不通,雾绡姬视满场群豪如无物,削葱玉指轻轻勾动,今元吃痛,只能向她靠近。

镜花左手附上他的颈脖,微凉滑腻的手掌优美如玉,此时却如跗骨之蛆,使他旖思全无,只觉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镜花妖娆一笑:“各位莫要凶神恶煞吓着姑娘,否则我就先让这倭贼的殿下人头落地。你们这三方会盟那就功亏一篑,前功尽弃啦。”

怒海神龙韩玄暗握连星珠,目光如炬,威凛沉沉,他寒声问道:“雾绡姬,敝帮敬你有如上宾,三方会盟既定,你如何出尔反尔?现在更挟持今元殿下,究竟意欲何为?”

雾绡姬嗤笑道:“你潜龙帮将我巫山幽禁在此,咄咄逼人,鸱尾那老贼阴险,加害于我,意图迫我就范,这难道也算是待客之礼,敬若上宾吗?”

申远眉角跳动,没有说话,暗暗咬着牙,面色阴沉。镜花道:“实不相瞒,三方会盟兹事体大,关系到巫山的生死存亡,雾绡人微言轻,实在做不得主。我看这样吧,盟书就由我带回去,当面请示师尊,不日就有回复。”

铁山怒极啐声:“你这贱人当爷爷是傻子不成?这招金蝉脱壳还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你这一去岂有回头之理?”

韩玄怒目相视,蒲牢登时噤声。囚牛转而道:“此事合情合理,是某操之太急,姑娘不妨先放开殿下,韩某定然恭送姑娘出岛。”

镜花轻笑:“韩先生这是将雾绡当作三岁小儿?我若真放开这张护身符放,只怕当场就要被诸位格杀在此吧?性命攸关,只能委屈这位殿下随我走一遭,只消出去这龙门峡,雾绡定然将他原模原样的奉还。我将盟书送到巫山后,从此咱们各行各道,相安无事。”

韩玄神情凝重,显然并不相信她,“怕就怕,这纸盟书恐怕永远也到不了巫山,而是出现在徐敬帘的帅案上吧!”

雾绡从容回道:“巫山弟子绝非贪图富贵之人,先生若是不信,尽可遣人与雾绡同往。”

韩玄闻言,忽而哈哈大笑起来,潜龙八子竟也放松架势,望着她的眼神似是不屑,对着她连连摇首。就连今元此时也挺直脊背,完全不见半点仓惶惊惧之色。

雾绡姬见他们这种默契,心中陡震,似有落入陷阱之中的不祥预感。正在她暗暗心惊时,忽听到一声娇喝:“此事烦师尊,我做得主。”

这声妩媚缠绵,似是情人耳语,摇曳心神。

潜龙帮闻声,就像是裂开的潮涌,给中间分出大道来。一行披着黑斗篷的女人鱼贯进来。当先的人身姿婀娜,款款而行。

声声燕语千娇现,步步金莲百媚生。

女人一袭蓝衫摇曳,万种风情恍惚。

这名女郎生得姿容美艳,一身媚骨。初见之时,虽不如雾绡姬艳丽无双,惊心动魄,细看之后,却莫名的生出别样的魅力,使人生生挪不开眼睛。

镜花眸瞳倏忽一收,心底翻起百般情绪,终是叫道:“冯师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位女郎不是别人,正是巫山许白师座下和镜花齐名,合欢派的领袖,水月——冯静媛。

水月看着她,眼底生出些漠然的讥诮,她道:“师父见你久未复命,让我出来找你。还让我接手三方会盟的事。现在看来,在联盟之前,我或许还需要清理门户……”

雾绡心中倏沉,万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她暗暗警惕,神色却从容道:“冯师妹这是什么意思?雾绡听不明白。”

水月嗤声冷笑,喝道:“雾绡姬!你恃宠违命,自行其是!不但假传师意,更截杀同道,破坏联盟,真可谓是欺师灭祖。这桩桩件件都是罪无可逭,你还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冯静媛柳眉紧拢,目光扫过无情道众人,厉声叫道:“尔等无情道弟子听着,雾绡姬背恩忘义,叛逆师门,其罪当诛!念在你们不知内情,受其蒙蔽,若即刻弃械受缚,尚可既往不咎。如若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当以同罪论处!”

一声令下,水月一脉当即祭出兵刃,齐齐指向场中,竟是丝毫未念同门之谊。

镜花座下众弟子听到罪责,见到刀刃,也置若罔闻,护在祭台周围,不见半分退怯。

冯静媛气极反笑,“好!不愧是她的好亲信,真是执迷不悟,冥顽不灵!看来你们眼中是只有雾绡,没有境主了?好,好,正合我意。”

说罢,她运转内力,缓步踏进祭台之中。

众人见她衣袂翻涌如浪,青丝张扬似风,媚眼暗敛锋芒,却掩藏不住那腾腾的杀气。真是位千娇百媚,人间尤物的美娇娥,瞬时就化作蛇蝎心肠,阴狠毒辣的女罗刹。

她若脚踏金莲,步步生花,缓步走来却生出令人退却的压迫。纵是霸道跋扈如潜龙帮,原先轻视她女流的潜龙九子也不禁对她肃然正色。

水月素以美艳浪荡名动江湖,没想到她这身武功修为竟也非同凡响,不容小觑。

雾绡姬寒眉冷目,手指微挑,断魂缠瞬时收紧,锋锐的丝线勒进今元的脖颈,刺破那层脆弱的皮肉,沁出殷红的血珠。

“你若再敢进一步,我必叫此贼先身首异处!横竖不过一死,玉石俱焚而已!”

水月果然停住脚步,抬眼看她,忽然摇头冷笑,似是对她大失所望。水月不屑道:“世人都说:镜花雾绡姬,聪慧睿达,能谋善算,如今看来不过是私智小慧,世人之誉,当真言过其实。”

镜花明眸微动,冷然道:“你是什么意思?”

冯静媛眉眼微微挑起,遗憾的叹息,对她更是轻蔑,甚至是惋惜。她没有回答,韩玄却说道:“雾绡仙子,你当真以为你们暗杀行刺的计划能做得滴水不漏?你以为你挑拨离间,驱虎吞狼之计真能如愿以偿?你以为就凭你这‘假戏真做’能将我潜龙帮和东瀛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吗?”

雾绡姬眸光微晃,心神摇曳,显然信心已经动摇。韩玄负手昂身而立,他续道:“好叫你知道,也让你输得明明白白。从一开始,你们不过就是困兽之斗,瓮中之鳖。韩某本怜你势弱,惜你之才,还想全你和殿下之美,你我三方合作,何愁大业不成?”

三颗九龙连星珠在他指掌之间滚动摩挲,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听的人心烦意乱。怒海神龙稳如山岳,平静的道:“可惜雾绡姑娘竟不识好歹,屡屡刺杀东瀛,更使出祸水东引,驱虎吞狼的毒计,实在叫人痛心疾首!”

雾绡姬听到这里,已知计划败露,她镇静心神,问道:“看来你们确实已经了如指掌,我不解,到底是哪里露出的破绽?”

申远笑着道:“你的杀手确实厉害,来去无踪,神出鬼没,即使我们戒备森严,她们也能如入无人之境,嫁祸构陷的计策也不可谓不巧妙,确实让我们心存忌惮。可惜你错算一点……”

雾绡敛起眉,“是什么?”

申远道:“潜龙帮和东瀛今元家虽是联盟之谊,更是手足之交。从北院第一桩案发起,殿下便早已与敝帮互通有无,交换讯息。所以,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刺杀之事,绝非我潜龙帮所为。”

“原来如此……”

雾绡姬眼眸微垂,深深叹息道:“原来是这样,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不索性竭破真相,反而放任巫山屡施杀手?”

申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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