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带着萧琮玉走在了去小卖部的路上，她们是去买盐的，可完全不用去在意这个。

“团团？”

萧琮玉看着妲己，她第一次叫妲己这个名字。把自己的师傅叫做“团团”还是有点不合适的，要是叫的是自己的老婆，那还差不多。

妲己听到自己的这个名字从萧琮玉的嘴里叫出来，心里不免发毛。在自己众多的事情当中，也有这么一个可以清闲下来的时刻。和自己爱的人缓步走在这么一个自己所成长的地方。这真的是一个难得的时候。

好像之前自己和自己的朋友所玩耍的地方，原来自己练习法术，或者学习捕猎，或者被家长所训斥的地方。这些事情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时间真的真的好像过了很久了，以至于现在这个稍微长大了的自己，现在看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好像有之前自己的影子。

“感时伤怀”倒还说不上。妲己就是有种莫名的感伤，或者是孤独。但她现在正和现在最重要的人走过以前自己都待过的地方。

妲己感觉以前的自己都在原来的角落安心做“她自己的事情”，“她们”各种年龄的都有，但似乎都停下了当时手里的事情，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

好像“她们”早已在当时就意识到了现在的自己——已经变成了成熟大姐姐的自己——一定会带着这样的一个人路过这里似的。

妲己并不想在以前的自己这里过多的停留，不然她就真的成为一个心思细腻又十分恋旧的人了。

但只要这个想法从她的脑海里冒出来过，她就逃不掉这样的一个事实——她就是一个足够恋旧的人——要不然还真的不会有这么一个想法呢。

好像那群她刻意去忽视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她的身边人。有的惊异，有的祝福，有的不为所动。换作以前的自己还真的不太知道萧琮玉这个人对于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但现在妲己明白，这就是她的爱人。

“你还真叫我‘团团’呀……”

妲己有点不好意思应这个称呼，她有点害羞，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里就是我的家乡，我家开青楼的，所以之前我特意让你去了一趟青楼。不过起先我觉得那里氛围和我这里差不多，结果差得倒是有点远哈。”

萧琮玉看着妲己羞于回答这个爱称，她很满意这个，意思撇掉了满脸的笑容，顺着妲己的说：

“谁知道呢，你的心思我算是了解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你还欠我三个晚上呢。要不今晚？”

“不要吧……”

秋天，还得是秋天。萧瑟的风，晃动着金黄的枯叶，即便是快要到了傍晚的时分，周围也是一片米黄色的暖阳。细看天边，似乎都还有说不上是不是火烧云的景象。还有几只高高的飞鸟在天边盘旋。

随着时间推移，天空像是盖上了一层被子。寒冷逐步充斥了周围清净的世界，影子被拉得老长了，就好像是被太阳另一边的说不上来的什么人给收走了似的。或者天空喝醉了，晕晕乎乎地闭了眼进直接黑了半张脸下去，而那另外的半张脸还是绯红的。

妲己还是带着萧琮玉在路上走，她穿过那些萧琮玉所不知道，也看不见的“自己们”走向小卖部。脸上是说不上来的害羞与幸福。

她想跟以前的自己分享这份喜悦，不过那些有更深感情的，或者被当时的事情所缠住的自己显然有更值得她们去做的事情。她们又更深层次的感情。她们似乎理解不到自己的幸福。与其余时间段的自己来比的话，这萧琮玉就是她自己一人承担的享受的幸福了。

妲己和萧琮玉，正是两个人。她们谈不上孤独。

“怎么了，老公你嫌弃我？”

萧琮玉晃了晃衣服，摇身一变，穿上了一身裙子。萧琮玉不常穿裙子的，这也算了了之前跟妲己所说的一件事情。

妲己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白狐耳朵和尾巴。但萧琮玉还是很在意这个的，这让一个时常，或者是因为工作需要的自己扮起了可爱。

萧琮玉嘟着嘴，拽住自己的裙角。她这造型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妲己的好评，萧琮玉心里打鼓。

妲己正要继续说自己输的那三个晚上的事情，突然感觉到挽着自己胳膊的萧琮玉有了一点的变化。她转身去看，还没开口就被萧琮玉抢去了话茬。

“老公……我好不好看……”

妲己上下打量着萧琮玉，不一会儿她就面红耳赤的。

萧琮玉十分不安地扭动着腿，紧张得是不会站，也不会走。这一个时候她有不亚于妲己面对今天晚上的紧张。

白色的狐朵，雪白的大尾巴。薄纱作衬，绢丝作里。轻点美人痣，微微吐息声。肤白锦衣点作配，朱唇未启笑先闻。

看着这样的萧琮玉，妲己没忍住动手掐起了萧琮玉的脸。

“你没事儿吧……”

“我问你我好不好看……”

“大美女……大美女……”

“真的？”

萧琮玉不信，不过她在害羞的同时，又被妲己这样的揉脸，话都说不直溜一句就是了。

“我揉揉你的耳朵？”

妲己没空理会萧琮玉的疑问，直接上手揉起了那对耳朵。

“这耳朵不是你的吗？”

“对啊，本来就是我的啊……”

“不是……我是说狐狸耳朵是你的……”

“对啊，你都是我的。这能不是我的吗？”

两人说的好像不是一个东西呀……

“可是身上的感觉是我的呀……”

萧琮玉歪着头，说不上是不是迎合还是拒绝，看上去有点羞涩又有点享受，或是说有点痒。

看萧琮玉这样，妲己就更加地肆无忌惮了。

“你有意见吗？”

“没……没……”萧琮玉有点含糊，“你凶我……”

“嘿……”

妲己有点上火，刚想说什么就注意到了萧琮玉身后那条“置身事外”的尾巴。

“尾巴给我摸两下……”

“喂！”

萧琮玉把尾巴护在自己的怀里，她有点抗拒了。

“听话……”

……

“听话……”

……

萧琮玉碍不过妲己的纠缠，只有把尾巴送她手里去了。这尾巴好敏感的，而且对比于人的手似的，尾巴它好像能做很多细致的动作。

妲己把尾巴往自己脸上蹭，一脸说不上来的表情。

萧琮玉在街上就被这样，她小声吼妲己：

“你差不多得了好吧！万一被人看见……”

“你管我？”

妲己不管不顾地一边摸萧琮玉身上的尾巴一边解释说：

“正经狐狸没几个会把尾巴给人揉的，而且正经狐狸白天一般都睡觉的，吃饭没个准点儿。我又不是正经狐狸，你给我装什么蒜呢？”

萧琮玉扯着自己的尾巴，这样的一个身体部分，感觉好奇怪的说。那根尾巴就好像之前跟伯父去钓鱼的鱼竿似的，有了一种上大鱼了的感觉。

尾巴一时扯不回来，萧琮玉的心里就一时消停不下去。光靠尾巴的力量不行，她就上手拽。

“够可以了吧……晚上好不好？”

“早上你嫌我胖，你说要脱衣服给我看的……”

妲己本以为说到这里萧琮玉就可以安心被揉尾巴了，结果萧琮玉丝毫不让。

“等一会……”萧琮玉头脑风暴，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团团，伯母让我俩来买盐的。你这也太慢了吧！”

说到妈妈，妲己两手一松，萧琮玉直接摔了一个屁墩。

“哎呀！”

妲己把萧琮玉拉了起来，进去买盐。老板是一个上了点岁数的老狐狸，估计是太老了，看不出有多机灵古怪，又或是老狐狸般的那种狡猾。倒是有点慈祥。

妲己原来也是在这么一个土洞子里面买东西的，九丘的建筑大多是这样。只有极少数的是个例外，就像妲己家的玉女阁一样。

萧琮玉第一次来这些地方，她看什么都有点新奇。

俩人买了盐就往家里去了。

“走吧，去买盐。买完盐，我俩也该回去了，我爸没为难你吧？”

说起自己跟伯父的钓鱼，萧琮玉心里有点虚。倒不是伯父当真如妲己所想为难了自己，倒是他跟自己谈了一下妲己。知女莫若父，知女莫若母。妲己是怎样的一个人，有时还真如家长所说。

“没……没……”

见萧琮玉有点迟疑，几欲开口，又闪烁其词的。妲己便安慰起了萧琮玉：

“无论如何我都保你，只要你还爱我，我就算是跟父母闹翻脸，我都得把你给稳稳拿下。”

听着妲己信心爆棚的话，萧琮玉心情复杂。似乎她心里的一些话得到了应验似的。

妲己把自己带大的，如同父母。亦师亦友，现在还真的成了自己的另一半了。离希望的关系越近，萧琮玉就越心虚。

莫红颜之前叫她也多多看一下妲己，好对自己的感情负责。

她倒是没有纠结这个，因为之前的种种和现在的种种已经告诉她，她所做的选择并没有任何的过错了。

只不过现在她真的希望妲己能越来越好就是了。自己不想给妲己增添哪怕一点麻烦，因为以前自己给她添的麻烦就已经够多的了。

若是把恋爱分出一个输赢来，萧琮玉宁愿妲己能赢，自己哪怕满盘皆输也是可以的。她想把完全的主动都交给妲己。

萧琮玉有不离开妲己的理由，只不过她觉得二人现在的关系还是有点脆弱就是了。

小打小闹惯了，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应该发生。现在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