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可和姜淑翠饭后沿着街走,做梦一样,这翠姐姐向他展示了一下日行千里的本事。一个念头,或者是轻轻一跳,长了翅膀似的,瞬移一般来到了青龙山的怡春院。至于为什么来这里,韩一可一点也不知道。
“你还会这个?”韩一可得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色,混合着酒气,动作大了几分。也是酒烈,喝麻了些,他感觉就连自己的脸皮都浮囊了起来。一嘴儿都是要甜不甜快要发吐的味儿。
韩一可压着舌头,还是小舌头。他人有点不好。
姜淑翠没他喝得多,也没他醉得凶,听韩一可这话,她放肆嘲笑,一点都没了之前做奴婢的低沉:“你连这个都不会呢?哈哈哈……”
“喂喂喂!别吐啊……”姜淑翠回头看见韩一可那不太好形容的表情,一种想笑又想关心的感觉。
“没……(呕声)……”韩一可差点没呕出来。
“哈哈哈……你这……你这……更好笑了……”
韩一可缓了过来:“这是哪儿?”
“青龙山,听说国师现身了,特地来沾沾喜气。”
“国师?额?”韩一可不明白一点。
“苏妲己。你说你认识她来着。”
“我跟你说过吗?”
“我之前作为老爷你的贴身丫鬟,这些也是有所耳闻的……”姜淑翠差点把监视他的事情说漏嘴,但现在也不需要继续监视他了。
韩一可也不知道听到没有,突然开始大胆问起了一些其他的话:“有多贴身?”
“这个……”姜淑翠挺身向韩一可靠拢,韩一可秒怂。
“逗逗你的。”
“你开始胡言乱语了?喝醉了?”
姜淑翠继续笑他。
俩人说说笑笑来到怡春院这个青楼打算祈福。
说也是奇怪,有在青楼祈福的吗?
俩人一到怡春院门口,只见古典带派的一个亭子模样的玩意当门,屋檐像个大叶子,这几根屋脊上站着叫不出名字的小石兽,屋檐下还挂着几个红灯笼。蓝底金字好大一个气派的招牌,上面三个大字遒劲有力,“怡春院”这是这家青楼的名字。
门口两只威武霸气的石狮子,今天刚拉过来的,崭新。真不知道这青楼弄这些个玩意儿是打算干嘛。
人们围在门口,里三层外三层,满满登登,水泄不通。姜淑翠这俩人就只能在远处看看,丝毫不知道屋子里面的人都在干嘛。
姜淑翠在旁边的小贩手里买了两组香蜡,分一组给韩一可,姜淑翠点了就往路边插。少女祈祷中……
“走吧……”
姜淑翠完事了看着韩一可,只见韩一可仍被宿醉折磨,她一脸无语。
姜淑翠接着问他:“真醉了?”
“没有!!”
“‘没有!!’就没有,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姜淑翠学着他说话。
“你也喝了酒,我这样怕你听不清。也怕你觉得我在假装喝酒,不是?而且你请我喝酒,我喝高兴了,你却仍有保留。反过来不是你这做东家的不够厚道吗?”
姜淑翠听了这话直哼唧,听乐了,娇骂一声:“歪理!”
“哈哈哈。你知道就好。对了这是哪?”韩一可拿着香蜡晃晃悠悠,四处找火,只不过看上去像站不稳四处找座,或者找桶要吐的感觉。
“来来来,我给你点。这里是青龙山的怡春院,一家青楼。听说国师就是在这里显圣的。国师还是忘不了辰颐。可以说她就是我们的辰颐的护国大臣。向她祈福是很灵的。”
听这话,韩一可耍性子一样,突然左右一看。红着脸,撅着嘴的醉汉晃一下身子,把左右场景看了一个实在。
刚想说随地插香是不礼貌的,结果一看已经插了一溜了,一排排都是。那么大的味道,韩一可他为啥才看见呢?这烟它不熏眼睛吗?尽管人多到数不过来,但还是有一群衙门的差役在这里维持秩序。
他又想,在街上……好像是在街上吧,直接双手合十祈祷许愿,会不会太奇怪了点?
这思考顺序好像不对……不管那些。哦……周围那么多人都在祈祷。为啥韩一可才发现呢?
就连那几个差役大哥也在做差不多的事情。
他们也合着双手向国师说着什么。
韩一可没什么想法,他不信这个,但他也入乡随俗。平和的脸色,给这位众人尊敬的国师送去了他自己的尊重。
香蜡一插,韩一可静默了一会儿,随后他又变得醉了起来。
“走啦!”姜淑翠拉着韩一可走,“今天我带你去看看我即将要去做的事业!你算我的恩公对吧?”
“不敢当,不敢当……”韩一可后仰着身子,完全是被扽着走的。
他注意到了什么。远远的地方只见两女一男站在阴暗处的一角,跟周围虔诚的人们完全不同。其中的那位男的打散周身的雾气,似乎他刚刚才从天上下来。
这个世界的参差韩一可是见过的了。就比如有人能拿得起他完全弄不起来的沙袋。在比武场上赢他。现在就连身边这位笑盈盈,当自己是她恩公的翠姐姐都会飞。
可韩一可他看着的这三人却和他所见的那些比他有本事,比他特殊的人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韩一可说不出来。但那只是一种感觉。若他们会飞,刚刚从云端上落下来也没什么再值得多说道的。就感觉他们有事,偷摸做坏事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之后都还会跟这三人有点故事。
姜淑翠注意到了韩一可的视线,她顺着韩一可的方向望了过去,除了慢悠悠像在地上蠕动的人群外,什么也没看见。
“走嘛!你看什么呢?有我好看吗?”
听翠姐姐这么说自己,韩一可回过了神,他没什么闲工夫管别人了:“不是不是,我去给你……额?见证?剪彩?”
姜淑翠嘟着嘴,使起了性子:“无论如何,你必须来。”
“好好好,我们走嘛……”
另一边,苏应台跟着赵厢她们来到怡春院一处猫着。见两位姐姐没什么话说,他便先说了:“刚才是对不住两位姐姐的,现在你们叫我出来是为个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俩位姐姐回过神,李婉淑从赵厢跟苏应台的视线中穿了出去:“没啥,打打闹闹的没什么。遇事就遇到了,又不是玩不起。幸亏得,你还暂时打不赢我。”
苏应台听了,话都说不出来。
他还是挤了点话出来:“若是天下妖都如同二姐这样谦虚,倒也是省去了不少纷争。二姐大度,弟弟也不是玩不起,需要我的地方,我便义不容辞。”
男人说话果是不中听的,我是谦虚了,他怎么能直接说“我在谦虚”呢?算了,没脑子的人也都差不了多少。至少惹人嫌这事儿,她李婉淑也是会做的。
李婉淑跟这人背着身,听着苏应台的大义凛然,她觉得有点好笑。
也算了,她跟苏应台想说的也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赵厢故意装听不懂,直接给苏应台说了:“我们现在得想个法儿进去,带你姐出来我们是直接卷了一阵妖风出去的。所以……”
苏应台接话:“所以我来做这个妖怪?”
李婉淑来了兴致,转过身去想听听赵厢的鬼主意。
赵厢便接着说:“这坏事儿怎么能让你掏上呢?你来这‘义士’,你救我二人脱离魔爪,再把我们送回青楼。来我给你捯饬捯饬……另外,你装死会吧?”
“额……”苏应台脑子转不过来,“会的。”
“我给你说词儿啊,你记住了。明天,你把我二人送回怡春院,我们引你去见里面的大老板明潇。就说你是从浪浪山上下来的道士,寻着妖气,一番苦战救下我跟姐姐。因为我俩孤苦无依,又被妖怪掳走,就怕明潇老板不要我俩。便领着我俩来向他告别。”
有模有样的啊。
苏应台在脑子里细细过了一遍赵厢的话,便也就记住了。
李婉淑见这妹妹还能动脑子,她简直不可思议。这家伙跟之前突然表白的那个石头完全不一样了。
“记住了?”赵厢问。
苏应台点头。
“这明潇是个色鬼。若是用个什么借口将你留住,你便死也不要留在那里。就说‘那妖怪不仅掳走了很多绝色的人拿来邪修,还囤了数不胜数的奇珍异宝’。若是他不留你,不过那也不太可能。若是他真不留你,你便说要‘守着我俩,怕这妖怪再来骚扰’。我俩无处可去,只有暂歇怡春院。到时候我们姐妹也会一起求他。如果这样只怕你得破费一点钱财,向他租一段时间的屋子了。”
“他还好色?”苏应台哼唧了一声。
“那可不,他这人瘾特别大,若不是这样。我们姐妹也不会想挖他的心吃。”
“好,我没什么问题。只不过这我是这义士,你俩是这被掳走的少女。那妖怪是真不出现吗?”
赵厢刚想补充,李婉淑便接了她的话茬:“蠢呐,没人是妖,那我们三个是什么?”
“按计划来知道吗?若是留你,你便借口打妖怪要走,后面带着我们姐妹向他告别,之后就是盛情难却。若是不留你,你便说没地方去,借他的大伞庇护我们三人,把这个抓妖怪的大义给他扣头上,还给他钱。我就不信他不上钩。”赵厢补充到。
苏应台问:“既然是打妖怪,这人要是不想惹这祸患,完全不给一点口子给我们钻呢?”
赵厢接着说:“你忘了你姐了吗?”
“这里头都还有我姐的事呢?”
“妖怪把国师给卷走了。啊……啧……呀呀呀……你姐有骂过你‘笨’没有?”李婉淑听了直摇头。
苏应台恍然大悟:“哦哦哦哦……那为什么是明天呢?”
“今天人这么多进得去吗,我问你?”赵厢看着这位脑子不太好使的俊公子,她倒吸一口冷气。
“好好好,明天就明天。”
“别出岔子啊,明天你和我们都是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