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厢在李婉淑的房间里，此刻房间里的俩人没有了旁人。也不在酒局里面，一切的事情似乎都交于了明天的自己，她们可以坦诚一点了。

李婉淑红着脸侧躺在床上，真醉了一样。一句话只有两个字“轻点”，让赵厢好一阵思索。赵厢有点听不懂，半弯着腰整个人就悬在李婉淑的身前。

本来她以为姐姐醉了，替她宽衣自己也就可以回去了。今天的事情她也不太好问。不就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吻嘛，也没啥大不了的。

只不过吻前，这人不怀好意地摸了自己的腿，之后还伸了舌头而已。也……

也……太过分了……

赵厢还是没有忍住，臊红着脸，抱怨似的问了姐姐一句：“你摸我腿干什么？”

李婉淑见妹妹这么不上道，她一把拉过赵厢的手，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给我个‘姬’会？”

“咚”的一声，赵厢被拉倒。她有点吃惊。

从这朦胧倦怠的音色中，赵厢浑身发麻，听出了一种欲望。

“姐姐，你好过分啊！你摸我腿就算了，还亲我，亲我你还伸舌头……你太过分了！你什么意思啊？”

李婉淑看着妹妹这反应，她有点可乐：“你不是很聪明吗？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意思？”

赵厢不敢说。

李婉淑继续说：“苏应台是只狐狸，一上来他就跟我打了一场，估计是运气。或者我是一只鸟，他打赢了可以吃了我。你是块石头，所以呢，他对石头没什么兴趣。对我可能会有点兴趣……”

等等！这是什么玩意儿？

“好姐姐，你说明白一点？你想……我是说……你喜欢那只狐狸？”

李婉淑继续打哑迷：“不是，我是说。他打我，可能是因为对石头不感兴趣。而我是一只鸟，我的窝是用石头搭起来的……”

姐姐是说自己是九头雉鸡，窝是用石头搭起来的？

“鸟不是用树枝和泥巴做窝的吗？”

“我的老家是个没什么树的地方，所以我的窝就是石头搭起来的……”

“你拿我当建材了？”

妹妹终于上道了。李婉淑揉着妹妹的脸：“蠢石头，我拿你，当家……”

赵厢扣了扣脑袋，她身上好热的。

赵厢胡乱拉着李婉淑的手，想要站起来。李婉淑不让，紧紧把她抱住。

赵厢爬不起来，她略带哭腔，羞臊了起来：“还是好过分！今晚你放过我好不好姐姐！”

“第一晚嘛，我把你当家，当窝的。今晚我就睡你身上了。告诉你冬天了，我身上的毛毛很厚，很暖和的……试试？”

好嘛，真冲我来的？看样子，再不做点什么她非扒……扒……扒……了我衣服……扒了我衣服不可……又不是不行哈……呸！我想什么！呸呸呸！

赵厢还想问问，估计是她害羞。可她似乎不太了解她的姐姐，她这位姐姐却不似赵厢想得那么坚定。不够契合的两个人还需要一些打磨，才会变得更合拍。可这两个大妖，好像不太懂得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

像一辆以“爱”为燃料的汽车，在驶向幸福的路上，总会有那么一点“油料”上的损耗。偶遇颠簸，突发状况。撞了车，爆了胎，抛了锚，趴了窝，熄了火。万一地图拿反了，或者不知道既定的目的地在哪儿，还有可能走错了路。

在“爱”必须被损耗的前提下，似乎还要一点做“是否继续走下去”这个决定的勇气。

一点想法，一点爱，两个人，一段路。这便是“恋爱”了。都是看不见的东西，但这些却确确实实地能牵动整个人去做点，事后让事主追悔莫及的蠢事、后悔事。

都是这样的，神奇得很。

“好姐姐，你就别逗我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上次我对你的表白不也失败了吗？你还让我把今天得着，我这不就算表白成功了吗？”

不说表白还好，一说表白李婉淑心里的醋意就更明显了。赵厢这话对她来说，很有问题。李婉淑需要赵厢跟她情投意合，她需要赵厢了解她。而不是在她做出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一件当下有可能直接变卦的事情时支持她。而不是搓她的锐气，就像现在这样。

就好像这另外一个人，完全在看自己出丑一样。现在的李婉淑，完全看不出来赵厢的喜欢和支持在哪儿。

李婉淑决定再用一点“脸”去试一试，争取博一个出头。按照寻常，她可是一个足够“知难而退”的人。别人都看我笑话了，我还不骂她一句及时止损？这妹妹也真的是大胆，上次一个表白还真是演戏。现在自己这么一个模样……

说不定之后老了老了，她还会拿这件事情来笑我……暗地里说我点什么我也不好啊……

不是喜欢就是恨，当下这个事情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婉淑摸着赵厢的肩膀，本是背后抱着她的，李婉淑绕到赵厢耳边，压在她身上。动物似的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对她一只鸟来说这石头好像能吃一样……

“什么叫做你得着今晚了？那天你的表白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送到我的床上？像现在这样？今晚明明是我得着了。”

这话出口，对李婉淑来说，今夜就已经结束了。能把表白当做武器逗自己，那这表白之后自己的这事，也就可以被当做武器了。表白是真，那今晚这事就是真的。表白是假，那今晚这事就是假的。她那事，跟自己这事相对应。逗自己这么狠，只能说她下本啊。无所谓，无所谓……

完事前，李婉淑得把这个“逗”还回去才行。

但李婉淑心里却难免有点……失落？

赵厢耸着肩，采取了防御姿态。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讨厌了。俩人的想法只有细微的差距，却显现成了一条鸿沟。差距像小鬼和恶魔一样，挑拨着两个本主之间的关系。

赵厢听这话，见姐姐这样，她竟有点惊喜，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亢奋。今晚她怕自己会直接交代在这里。

姐姐的脸好冷啊……她好御……像看垃圾一样的看着我……不对……有点不太对……

“好姐姐，你让我说话吗？”赵厢问她爱的那个姐姐。

李婉淑把赵厢翻了过来，侧躺在她的旁边，把她用腿护在身下。一手撑着半阴沉着的脸，让清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顺着自己那从她喉结往下滑的手指的方向，落在赵厢的身上。

“你很有料呀……”李婉淑自顾自说着什么，听到赵厢问她，她便回话，“……你说。”

赵厢被姐姐几句弄得喉咙干干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姐姐的腿，姐姐的腰，姐姐说过的话，还有现在俩人这距离……

“只要姐姐想要，厢妹儿这么一颗热腾腾，火辣辣的真心，就一直是姐姐的。我……掏给你看……”

好直接……

说罢，赵厢一手运气，就往自己胸口扎。

李婉淑一手给她拉住，直接掐散了赵厢运的气：“我怎么会让妹妹当场掏心给我看呢？”

赵厢相当天真：“也是，姐姐什么时候想要了，自己来拿就是。厢妹儿也不会说那种什么不给的话。厢妹儿一直等着姐姐，替姐姐好生照料保管着。厢妹儿这颗心，一直都是姐姐的。”

这话算是承诺吧。男人承诺不可信，这女人呢？这又几分真，几分假呢？若是真的，我该说这人天真呢，还是像个蠢笨的男人一样？厢妹儿难不成是在跟我玩真的？

李婉淑笑她：“你这话说得就好像那种要喝我洗澡水的变态呢……哈哈哈……”

赵厢之前还想站起来呢，现在她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

“姐姐踩我……”

李婉淑拉着赵厢的手，她都没眼看。

赵厢接着说：“姐姐骂我……我是不是很笨啊？姐姐骂我呗……”

“等一下……”李婉淑有点无奈，她扶着额头苦笑，“话来话去的，你这妹妹嘴上总是没那么个把门。上次表白也就那样了，现在还把一些话说给了苏应台听……”

“姐姐，你逗我呢？”赵厢反应过来了。

“你先来的。”李婉淑掐着指甲，转向了一边。实在不行，又转了过来，仍是心情复杂地看着她的妹妹。妹妹这样的女孩子，说到底还是不太好追的。

李婉淑还在心里纠结着到底什么是喜欢，到底喜不喜欢这结了金兰的妹妹。现在她就已经确定了自己是要追她这个妹妹的了，也不知道她的这个妹妹是怎么想的。

赵厢脑子立马就被降温了，果然，自己要追姐姐还是很困难的。

煮熟的鸭子，今晚它还真的就飞了。赵厢不灰心，若是灰了心了，这姐姐她不就不是自己的了吗？

赵厢刚想好，就又记起之前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就脸红。坐起来，她看着她姐姐。

“姐姐……姐姐……其实我不想你踩我……也不想挨骂……”

越描越黑……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别说了，别说了……冷静一下……我也要冷静一下……你个小妖精，果然没几个人能磨得过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