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定原知道柳蓉的蛇蜕这玩意儿很值钱之后呢,他可不敢打这堆玩意儿的主意。但拦不住有人要打它的主意啊。
卢定原在外逛了一天,又去其他营寨视察了一圈,带了一堆吃的回到湖底,柳蓉趴在地上还是在努力地褪皮。他现在就像是一条九十丈,三百多米长,最细的地方都有五米粗,一点八吨重的小蛇一样。如果显了原型,巨化了,他只能更大。
“怎么,去了这么久,终于是回来了?干什么去了?”柳蓉直接绕上了卢定原,勒紧身子,使劲儿绞他。
“你把我肉身弄坏了,我还得去酆都找钟祥修去,我可要提前告诉你。”
卢定原嘴里喷出了一口血,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内脏都要碎了。
“没事啊,我救你啊……”
柳蓉继续用力,他身上的石卵继续往外掉。柳蓉盘了一个座子,带着卢定原悬在了天上。卢定原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来回乱晃,像个水管一样不停乱动,四处吐血。
柳蓉吐着信子,看着卢定原。柳蓉身上新生的蛇鳞还很稚嫩,透明而柔软。粉白粉白的,看着很漂亮:“我告诉你,我饿了。但我不能吃你。你让小蓉变得好奇怪的。你总在玩儿我,总是骗我,还带了一个生人来我这里……怎么,负心的男人,你只要说点什么,我就给你个痛快,你看如何?”
卢定原的骨头被压得咔咔直响,他连呻唤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感觉很挤,紧紧巴巴的。
柳蓉说完话,两道绿光从蛇眼里极不情愿地把自己的法力输送过去捞他。
柳蓉松了劲,给卢定原留了一个档口,听他的诡辩。
卢定原没恢复好,他当然知道柳蓉是故意的:“蓉蓉,我知道你是个好男儿。你是男儿身。可我就喜欢男人。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也是我喜欢的,只要你安心,怎么对我都无所谓的。”
“好啊……我答案都给你了,你还跟我这玩意儿,你就好好的挨勒吧!”
柳蓉一边死命地勒,一边慢慢地输,就是维持着卢定原生死弥留的这么一个时刻。他要让卢定原好好体会体会自己的那种感受。虽然他也不太乐意这么去对待一个可能喜欢自己的人,但谁让他不跟自己结婚的?
他柳蓉无非就是取了一个女性化的名字,有点异装癖,还是个可爱的男孩子罢了。
你来玩我,我就得被你玩?都说我饿了,你还跟我承诺这些有的没的?这卢定原也是个蠢货。
真的是……
柳蓉心里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他刚才自己总结的重点有点不对。或者卢定原回答的那后半截的问题还真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一样。
突然柳蓉感觉有人靠近,他还在褪皮呢,自己不好意思见人。于是来了一个猛的,一口回春术给卢定原救了回来,接着直接亲了他一口。又躲一边儿去了。
这俩人本就是同性情侣的关系,是叫对方老公还是老婆,虽然不是外人虚空带的节奏,但他们也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平时大大咧咧有啥说啥的,可这些偏见什么的,也不是你有了处理它的答案,或者你怎么去做这些事情就消停得了的。
觉得不叫对方老公就是少了一点亲切,叫了就会被别人觉得奇怪。就好像你在吃饭呢,一堆人在你边上叭叭个没完没了。教你做事,又想给你这么一个已经有了自己一套要求和标准的人弄他那套,他还评头论足。
在一起生活的人,这些词儿也没见有那么几对新人天天在用啊。人称代词全换作是“老公”和“老婆”。都用“老婆”这词,问为啥没“老公”。都用“老公”这词儿,问为啥没“老婆”。好像总有人会质疑我在这事儿上的主张,我在这事儿上的合理性一样。
这恋情也是奇怪了,从双方的称呼上都有误解。都能开始扯皮。
你去驳斥他们的时候呢,就给你说那些幼稚到有点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才能问出来的问题。抬杠一样。
你作为正常人这么一觉得了,反而给人了一种故作高傲的感觉。
哦,就是我喜欢的另外一个人,跟我是同性。你自己谈不谈无所谓,但我俩,就得跟你脑子里想的那一对同性恋人,跟你俩就得是一模一样的。具体就是你们就得一人叫另一人老公,一人叫另一人老婆。然后一人是攻,一人是受。
你可以玩乙女游戏,但你说你是纯血拉拉。这话说得像是十三四的初中生既要又要的感觉。至少认知上是这岁数上的人吧。后面男的呢,你勾搭姑娘,但你说你是两面通吃,是个没被我发现魅力的双。还说啥Alpha,正常人能把这词儿直接加到面对面聊天的对话里?你确定你是不是初中生写的小说看入脑了?这不是外国博主弄出来的时尚概念吗?而且分出来的品类还越来越多。都是谁的标准,都是谁的定义。合着理都被你说完了呢。
看来所谓同,就真是一堆标签而已啊。难怪真同也被说成是跟风。也确实有所谓时尚单品的属性呢。
人的类型上,爱好上也能扯皮。
你的精彩人生我不参与。你看不惯我,养不了宠物。就骂骂咧咧之后,再离远点就行。放心,我也是一样的。为这类人着想的这点大度我还是有的。
顺直,这个词儿其实就是一般人的意思。可这个词被一些跟同性情侣们吵架的人冒领了。因为是吵架,于是这个词跟同性情侣这词一样多少有了一种“爆典”和“神经病”的意思。放心,好些词语也都有包含了这两个玩意儿的意思。就比如大多数游戏的游戏玩家。还有一些书迷、影迷、明星粉丝什么的。大概也就如此了,热闹得很。
多说无益,这俩家伙,卢定原跟柳蓉就是一对儿男同性恋。互叫老公的那种。柳蓉玩起狠来,加上他平时的衣着、身上那股气质,就像个御姐型的恶毒女配。看起来周身都有棱角的感觉。卢定原恋情中是个暖男,平时心狠腹黑。
前者是妖,后者是魔。谁喜欢谁多一点不好说,但小蓉知道自己很是喜欢这个人。
卢定原虽然是觉得改口叫柳蓉“老公”,有点那种,不太好意思的感觉。也是了,柳蓉这人平时就柔柔弱弱的。但他是有担当的,也是一个令他感到喜欢的男儿。所以也就改口叫了柳蓉“老公”。
但他却跟柳蓉不怎么一样。他不护肤,不减脂。可他不胖,是显瘦但又有肌肉的那种类型。一点都不精致,完全一个糙汉的模样。柳蓉倒是从名字、外形和气质上越来越像一个女孩子了。卢定原心里又是觉得不妙,但只要他还在,他就能给他的蓉儿兜个底。
有卢定原看着他,柳蓉一男的把自己捯饬成这样,万一蓉儿心里哪天真出了什么问题,他卢定原也就甭活了。
卢定原想着这个,却还是没有本事知道柳蓉是怎么想的。就比如他说他饿了,卢定原就完全没注意到。他带回来的东西都忘了给柳蓉了,毕竟柳蓉也没给他机会啊。
沈公公又来了,看见卢定原一脸肾虚的表情,他更看不懂了。
“卢大人?”
“别管我,沈大人先让我缓缓。”
卢定原引沈公公从旁坐下。他这个湖是个大湖,平静的水波,波光粼粼,水里没有暗流。斜插向湖底的阳光像梯子,似乎伸手一揽就能拉进怀里,然后踩着它走向云端。水面像镜子一样,连水泡都没有几个。几片不知道是什么的叶子,像小船一样被水流推向远方。
他们在湖底待得深,这些水面上的东西看不怎么真切,这些就像是什么画师随手勾出来的线条一样被他们忽略了。
跟湖底的山石,水草,游鱼,动物什么的一同待在一起真是一个宁静的时刻。估计是风来了,这本还是梯子的阳光便像金蛇一样开始在水中起舞。
啊!老公总算是消停了。他卢定原捡回一条命来。
看着神游的卢定原,沈公公毕竟也一把年纪了,他也看懂了不少。
“卢大人年轻有为。这女人在如狼似虎的年纪,你可要好生珍惜自己的身体啊。”
卢定原深吸一口气,身上骨头咔咔直响:“沈大人有所不知,他是男的。也不瞒着沈大人,我是魔,柳蓉是妖。之前在天门,大家都知道。现在幸得沈大人的垂青,才能跟沈大人谈得上合作。这点小事也就不妨沈大人费心了。”
“哦……”
这柳蓉不是跟我那个明潇差不多了吗?男扮女。但他还不承认这个,硬要说这是他独特的生活经历所导致的。
沈公公知道这个话题不能深谈,他立马转变了话锋:“卢大人能得柳蓉相助,就如我能得卢大人相助一样。这是天赐的福分。老朽给自己脸上贴金,这才能和卢大人的柳蓉相比,希望卢大人不要怪罪啊。”
“哎!这是哪儿的话?沈大人客气。愚弟想沈大人才到寒舍不久,现在又是大驾光临。一定不是为了这几句客套话才来的吧。沈大人有事请直说,愚弟一定全力相助!”
这俩人论上哥弟,成忘年交的关系了。
“上次我从你这拿了一块红葵石,还有没有。”
“这个……”
卢定原一想这老东西就是来问这个玩意儿的。他又想起了柳蓉,要是让柳蓉给知道,指不定还能怎样呢。
“我给钱。”
“这个……”
沈公公继续说:“我出人,我给钱,你有多少,我包多少。我是想不到卢大人还做起药材的生意了。”
卢定原这心里打鼓啊。
“一斤红葵石,一斤黄金。我给你包圆。”
夺……夺……多少?
事情完成了,柳蓉这几年的蛇蜕也都被沈公公收走了。估计这老太监没什么武力描写你不知道,但我之前写他的时候也是有写的。这家伙有个能施法的浮尘,他就是靠着这浮尘把黄金带来,又把红葵石给收走的。
沈公公哪知道这红葵石能这么多啊,他这次大放血了。柳蓉现在是一点八吨重,这次蛇蜕没蜕完都是三百来斤。之前每年一次蛇蜕,每年的蛇蜕都比前年多,每年都有一次发育。只要每年的一加起来,那是递增的数列啊。
沈公公拢共收了二十石!一石等于一百斤。二十石那就是两千斤,一吨重。红葵石又等价于黄金。话都放出去了,沈公公也只能在卢定原跟前硬着头皮原价全收了,要是做出来的东西回不了本,他的大业就断在资金链上了!
直接往市场上投那么多红葵石,只怕这价格会直接跳水啊。弄去搞收藏会很值钱,但也没那么多人会收藏这玩意儿,有那么多钱的也不可能只爱收藏这种玩意儿啊!
沈公公带着东西走,他的魂儿都飞了。
卢定原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金锭子,他的魂儿也飞出去了。
他差点没乐出来,谁知道这玩意儿跟黄金等价啊!
“不对!不对!我应该先想到红葵石的!这是黄金又不是红葵石啊!这地方这么空,蓉儿,蓉儿要是发现了他不把我绞死!蓉儿要红葵石怎么办!这么多黄金也没地方放啊!”
卢定原把柳蓉新蜕下来的红葵石往黄金堆儿上盖,又把黄金放到了原本红葵石的位置。
这么一堆一堆的假红葵石就这么待在了它本主的地方。
“还好他没出来,我还有这么一招。之后我得跟他说实话才行。”
卢定原打定主意,他得去问问柳蓉是怎么去看待他蜕下来的这些红葵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