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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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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究竟什么才足够触动心弦呢?

小到烛光鲜花与红酒,大到银河星辰与宇宙。

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即将触碰到遗失的记忆才最心潮澎湃。

扑通扑通——

我与同行的伙伴们蹲守在墙角,等待屠弥赶到此时正在光明正大扬言渴望生日会的巴兰斯身边。我的心脏跳得很快,讲述顿涌的欲望,却又惶恐一切都没能如自己所愿。

我是格外容易满足的人,总是愿意再花些时间论证所谓的「平行宇宙」的真实性,也愿意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抚摸剑的纹路,企图回忆与它有关的秘密。

即使会很慢,但迟到而已,我有的是时间。

我对生日并非重视到大张旗鼓,这两年也从来没有庆祝过生日。

其实准确来说,我都不知道自己今年究竟是十八岁、十九岁还是二十岁,毕竟我将过往忘得一干二净,而时间它还在流动。

然而,确认生日的机会就摆在我的面前,哪怕曾经再不在意,如今也终究是无法无动于衷。

我在未知中摸索了很久,久到对这个世界同样心怀依恋。

有时候我会慌乱,慌乱因为太爱这个世界,便遗忘找寻家人与故乡的渴望。

于是我只能在夜晚的时候一次、一次、一次地提醒自己:“我叫薇拉,我要记起自己的姓氏,我要找到自己的家人,我要找到所有遗失的记忆,我要找到依旧无法验证真实性的平行宇宙。”

只有陪我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剑与红宝石倾听了我无数次的呢喃。

我出生在哪一天呢?

我是在哪一天正式与我的家人们见面呢?

正是因为拥有机会,所以才更加涌现欲望。

我离记忆那么近,终究没办法让它逃走。

也正因此,我才暗自羡慕巴兰斯,坚定要好好保护巴兰斯的生日,不能允许任何人将它夺走。

“纳卡!”

拉奇的呼唤将我从沉思迫切中逼出,终于理解生日重要性的纳卡突然意识到巴兰斯可能会被夺走生日,不等大家阻止就已经快步跑向巴兰斯要将他救走。

也就在这个时候,代官屠弥出现了。

红色的生日光线射向巴兰斯,也幸亏他反应迅速,与纳卡一起敏锐躲过。

“……”

巴兰斯深感奇怪,明明就已经确定由自己充当诱饵将屠弥引出来,为什么纳卡要突然阻止呢?纳卡是个奇怪的蛇夫座人,但巴兰斯并不讨厌,不懂情感的他总是会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所有的在意。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粉丝」也这么奇怪呢?

巴兰斯还记得自己对她的第一印象,冷漠的上位者。

她有一头非常漂亮的公主切黑发,几抹红色挑染被风抚起,是与她的冷感外貌所不同的格外张扬。一双黑瞳下更是恰到好处地分别长有一黑一红两颗痣,标致得令人过目不忘。

好难相处的感觉啊。

可是这种念头在她突然惊呼“怪盗BN团”后烟消云散,巴兰斯见识过太多不同类型的人,顿时意识到她的外貌令人误解太多。

直到在听闻少女突发奇想跑到艾利德隆身边当卧底,巴兰斯才彻底明白,她也许会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巴兰斯注视着挡在自己面前提剑的少女,就像不久前她所说的话一样。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巴兰斯的生日。”

即使是伙伴,但明明大家还不太了解,总共交谈的对话也不超过十句。

在她当卧底的那些日子里,巴兰斯听拉奇提及过她的故事,比起拥有丰富的三百年精彩经历的自己,仅仅只拥有这两年记忆的她简直好似小可怜,却依旧提剑亲自在前线战斗,寻找记忆、追寻和平。

少女不能变身,这是巴兰斯无比确定的信息。

可是她就这样坚定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是那么绚烂。

其实她在紧张,巴兰斯想。

“大家,要上了!”

巴兰斯听到了拉奇的指挥,迅速安装球玉。

“Say The Change!”

“Star Change!”

伴随星辰光芒,我看见伙伴们已经完成变身,屠弥才警觉在这个无人广场处突然冒出的一伙人居然是九连者。

我掩藏紧张,挥剑阻拦底层士兵因达贝的攻击,勉强分神观察屠弥的动态,果不其然瞧见这家伙正妄图悄无声息地逼近巴兰斯。

我一脚踢翻了前方的因达贝,又迅速转身向身后偷袭的敌人用力一斩。在纳卡朝屠弥使用蛇夫座的能力,令他无法动弹的同时,我立即挥剑。

可是,在挥剑的最后一刻,我动了思绪。

华丽的剑光划过地面,两侧的因达贝也被震倒在地,伴随想要躲避却动弹不得的屠弥的喊叫声,地板的碎裂响动依旧清晰可闻。众人压制着身边的因达贝,激动的目光热烈且真诚。

偏了,就偏在屠弥的脚边。

“怎么会!”

我听见了哈米的尖声震惊。

捡回命的屠弥还没来得及长松一口气,拉奇等人在迅速击杀压制住的因达贝后就全力冲他奔去,这次一定要成功!

我愣在了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可怕的决定,指甲下意识掐住虎口,愧疚与自责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可是现在没时间再让我后悔了,我调整混乱的思绪,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至少接下来不能再因为私欲而放过敌人!

然而意外再次发生。

被强调要避开的伊卡亘跟玛达可出现了,他们高高在上,俯视我们的神态尽显睥睨。

尽管肖司令当即就联络我们不能与之交手,但是他们的率先攻击使我们无法躲避。

玛达可一人就足够使得四位九连者毫无招架之力,我保护着依旧强控屠弥而不能轻举妄动的纳卡,眼睁睁瞧见大家被玛达可戏弄,恨不得分身前去帮助。

“是你,原来你居然跟九连者是一伙的。”

伊卡亘背着手走到我面前,语气不屑一顾,而我被他盯得焦灼不安,却只能提剑挡在纳卡身前。

可恶,可恶,可恶。

如果我刚才向屠弥全力一击,那么一切都有可能会不一样!

——可恶,可恶,可恶!

伊卡亘抬起他的武器向我发起攻势,我只能一边防御一边将他引起适合战斗的空地,避免余波会波及到纳卡。

可是好勉强,真的好勉强。

我的大脑被悔恨支配,本该刻在骨髓中也无法忘记的剑术也使得乱七八糟,在这场焦灼的战斗中已经完全落败。可是我不能输,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该死,我现在这个样子究竟像什么话!

我用力咬唇,腥甜的血液刺激大脑恢复理智,在侧身躲过伊卡亘的近身攻击后,利落翻腕向他全力挥剑一击。剑身擦出火光,他就这样轻轻松松将我的攻击挡下。

“就这样而已吗?”

对方的讽笑让我无力反驳,徒留羞愤在心间荡漾。他只是稍一用力,我就被迫击退,虎口阵阵发麻。

越过伊卡亘的身影,我看见斯汀格跟拉奇从他身后奔来,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唯恐会惊扰半分。

然而伊卡亘却哼笑一声,十足的怪异闯入我的眼眶。明明他的背后没有长眼睛,却如此精准地躲过了斯汀格和拉奇的偷袭。浓烟爆破,尘灰散去,依旧举止优雅的敌人开了口。

“你们所有的命运,我都了如指掌。”

而另一边,玛达可重击哈米,并向纳卡射击,眼疾手快的巴兰斯迅速飞奔而去,用力撞开原地的纳卡。虽是躲过了子弹,但纳卡的强控也失了效,屠弥看准时机发射生日光线。

巴兰斯的生日被夺走了。

还没有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屠弥就已经消失不见。

我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这次战斗简直是狼狈不堪,从我故意打偏屠弥开始。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被大家带回猎户号的,总之等到从懊悔与自责中分神听到大家再也说不出“祝巴兰斯生日快乐”这种话时,我就已经站在了舰桥上。

舰桥被布置得温馨热情,斯帕达精心准备了一桌美食,或许本应该还有大家准备的生日礼物,但是这一切都跟祝福的话语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巴兰斯嘴上说着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并且不在乎生日这种话,但是混乱离开舰桥的身影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纯粹是在安慰大家。

我的心脏痛得仿佛要停止跳动了。

“对不起!这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意自己的生日,又凭什么让别人的生日被夺走呢?不是说好了要保护好巴兰斯的生日吗?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呢?

我懦弱到不敢听任何人的回应,不顾大家的呼唤低头跑出了舰桥。就在舰桥的自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硬生生被留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滑落,那种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使我无比痛苦。

明明乖乖等待未来某天恢复记忆就好了,为什么唯独要在这一天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在关键时刻放过敌人呢?

我缩在没有开灯的房间的角落里,剑被随意丢在一旁,滚烫的眼泪砸在手背上,身体顿时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实在无法呼吸。

时间滴答滴答,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似乎有人走进了房间,我下意识往角落里愈发缩了起来,可是对方轻抚我的头顶,是那么温柔。可能是我依旧无动于衷,她叹了口气,随后我就听见了剑被捡起的声音,她坐在了我的身边。

“大家都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薇拉呢。”

是哈米。

当时在现场,比起拉奇三位新人,也就只有她跟斯汀格最清楚我不应该出错,所以也只有她跟斯汀格会意识到那是我刻意失误。

果然是来责怪我的吗?

直到这一刻,那份悔恨才被激发到最满格。

对啊,我是薇拉,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通过了利贝里翁所有严苛考核的精英,当时我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才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抉择呢?

我咬着唇,已经做好了哈米愤怒谴责我的准备。

“薇拉,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大家都说第一次见到今天这样的薇拉,但其实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见了,就跟当年一样,无措又迷茫。”

可是我却被拉到温暖的怀抱中,哈米紧紧拥抱我,语气中充满着我从未预料的心疼:“所以薇拉,你是在害怕吗?”

害怕?

我在害怕吗?

我不知道。

“斯帕达说,你很在意屠弥知不知道别人的生日,所以他猜测你想要通过屠弥找到自己出生的日子。”

“不过你知道吗,斯帕达今天一直在试图让司令记起你是哪一天正式成为的利贝里翁的一员,希望能够将那天当成是你的第二个生日,为你准备生日蛋糕。”

“拉普托也说,查普跟加鲁也有在偷偷提前准备礼物。你是女孩子,他们分辨不清你会喜欢什么,所以趁你不在的时候,总在缠问拉普托呢。”

“薇拉,大家做这些不是希望你能够抛弃过往、着重眼前,而是想告诉你,大家都很在意你。可是直到你在战斗中的异常才让我意识到,我们做的这些其实并不能改变什么。”

“因为薇拉你在害怕,害怕自己永远无法找寻到丢失的记忆,于是急切渴望得知跟自己身世有关的信息,哪怕只是知道生日日期,那也足够在空洞中拥有那么一点继续坚持的希望。”

“薇拉,你在害怕。”

……害怕吗?

我的泪水再次不可控地滑落脸颊,我攥紧哈米肩头的衣料,被刻意忽视的情感终于迸发。

不管来到这个世界多久,我依旧都在害怕,在空虚迷茫中佯装乐观与坚强,却在半夜一遍遍提醒自己的来历,唯恐会再度遗忘仅剩的一切。

可是再害怕,我也无能为力。

于是我迫切需要一份真实感。

我想知道自己是母亲大人十月怀胎所诞下。

我想知道自己有生日,只需要一个准确的日期就行,只需要能够证明我并非虚无就行。

然而一切都被我搞砸了,不仅没能找到自己的生日,还让巴兰斯失去了自己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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