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太理解。”

温云舒并没回答，然后拿起仅剩的橘子开始剥皮，边剥边像在自说自话。

“有件事特别奇怪，这警察人数吧，虽然没有护卫队多，但也是装备精良，暴乱那晚派出去五轮支援，居然全部有去无回，手无寸铁的平民怎么做到的？还是说刀棍居然能比热武器厉害？稀奇。”

“我就亲自去调查了一下，这种事得眼见为实，果不其然，所有支援的警察都死了，可他们的死因，要么是被殴打导致内脏破裂而死，要么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再或者是被抢了枪的平民打死的，被砍死的只有少数。”

“小阳，你说他们有枪有催.泪.弹，还有带电的警棍，怎么会打不过平民？”

剥好皮的橘子塞到了暖阳手里，暖阳只觉得烫手，有点没底气地回了句“我怎么会知道”。

“我以为你会知道呢，说起来我在那边发现了很多...类似面粉化成的水，那些警察尸体上也沾到了。我找法医将所有死者身上没有化掉的面粉收集起来，也就10ml吧，非常少，然后找了名犯人测试，你猜怎么着？”

暖阳摇摇头，故作镇定地吃着橘子，实际上已经知道瞒不住了。

“猜不到很正常，因为反应太奇怪了，那名犯人先是浑身无力、软似无骨，然后不停打喷嚏，我出来任务的时候，听说还在打喷嚏呢。”

“嗯，那是挺奇怪的。”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那些药呢？120名异能者，想要在无人员伤亡的情况下全部弄死，下药最简单了。”

暖阳将最后一瓣橘子丢嘴里，看着温云舒十分好奇。

“你怎么就确定我有药？万一在我军师那呢？”

温云舒笑了：“承认有药了？”

“你吃过药丸，又收集到了药粉，这种神奇的东西联想到我很正常，我否认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那是什么药？”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就笃定药在我这呢？”

“因为你老婆。”

暖阳疑惑了：“我老婆？不可能吧，她这几天都跟我在一起，没跟你单独说过话。”

“上次宋言和拉稀拉了3天，是你老婆的手笔吧。”

暖阳瞬间明白了，有种阴沟翻船的感觉，又很佩服温云舒，居然这么细心，不由叹了口气。

“你可真是厉害，凭这些就敢赌我身上有药，要是我没有或者用光了呢？你怎么杀他们？”

“方法多的是，就是没下药稳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希望自己人受伤。”

“要是有，你打算怎么做？那帮人干粮都自带，你好像也没机会下药吧。”

温云舒反问道：“药这种东西，一定要下在饭里吗？”

暖阳又是一哽，问的还挺对，但这种感觉让她完全不想跟温云舒说话了，默默思考了一会，拿出一瓶身娇体软情趣专用版。这个药粉虽然名字奇奇怪怪的，但是比较好用，也好解释，最主要的是安全，暖阳也怕温云舒用在自己身上，只是软个身子，总比晕过去强。

“情趣专用？”

“昂，我都结婚了，玩点小情趣怎么了？温中尉不会是个老古董、还有意见吧？”

温云舒笑了声，将药收进口袋后，又伸出手。

“再给点吧，这么一小瓶哪里够用。”

暖阳嫌弃地看了眼，又去商城里拿了10瓶给她，还好这东西不要钱，不然暖阳得心疼死。

收了药，温云舒还没走，暖阳又不好干坐着和她大眼对小眼，于是拿出一个白瓷杯放到火炉上后，加了水和奶茶粉，打算煮点奶茶缓解一下尴尬气氛，顺便喝点甜的心情好。

“晚上喝奶茶容易睡不着。”

暖阳手一顿，将白瓷杯收了回去，重新拿出一个，这次里面倒的是牛奶，晚上喝杯热牛奶，可以助眠。

“有空间就是方便啊，外出任务跟度假似的。”

“中尉，你管这叫度假？”暖阳指了指墙边缘的白霜：“要不是有保暖内衣和火炉，半夜能直接冻死。”

“那也比我们舒服。”

温云舒说着脱了手套，伸手开始烤火，一点不像要走的样子，絮絮叨叨的，跟唠家常一样。暖阳有一搭没一搭应着时，温云舒突然话题一转，给暖阳吓的，差点牛奶都洒了。

“对了，你们昨天去垃圾场做什么？那边很脏，不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卫明依说过，这件事直接承认就好，所以暖阳并不害怕提起，只是温云舒唠着唠着，突然提到这事，让暖阳心脏有点不好受。

“没约会，就是好奇才去看看罢了。”

“哦？看见什么了？”

“垃圾场，化粪池，还有...好像是禁闭室？不太确定。”

“是禁闭室。”

暖阳喝了口牛奶，故作不解：“为什么这样设计？好奇怪的格局，哪有把警局建在垃圾场旁边的。”

“方便处理尸体，”温云舒抬头笑了笑：“警局和禁闭室经常死人的，往化粪池里一丢，多方便。”

“就因为这个？”

“不全是，原先警局是想建垃圾处理中心的，但是处理垃圾人力成本太贵，用车还费油，才改建的警局。基地里的犯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有期徒刑，会关在平民区发电厂后面，每天干活换馒头吃，到期就能出狱。另一种是死刑犯，但一般不会立刻处死，而是送去垃圾场干活，由警察盯着。这些死刑犯平时吃的用的，就在垃圾场里自己捡，伙食费、人力成本全部省了，要是哪天干不动了，捆住手脚扔化粪池里闷死就行。”

基地对人的剥削和压榨，比暖阳想象中的还要狠，卫明依猜测真是保守了。

“还真是...挺会节约的。”

温云舒勾起嘴角，眼里带着一丝戏谑。

“这才哪到哪，你知道负2层最厉害的设计是什么吗？”

“不是压榨死刑犯吗？”

“当然不是，是化粪池。”

“哦，这个我知道，生产沼气和化肥嘛，末世前也这么干。”

温云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身子往前倾了倾，小声说道：“还有污水处理，将粪便等杂质和水分离，然后经过消杀等环节，它们就变成干净透明的可食用水，你猜这些水给谁用了？”

暖阳心里一阵恶寒，化粪池处理的水，拿去循环冲马桶还好，可温云舒的意思，分明是给人吃了。

“不知道，种田？还是冲马桶？”

“给平民区用了。”

握着杯把的手微微用力，暖阳压着愤怒的情绪，问为什么。

“缺水啊，极热的时候外面都找不到水，海水运回来性价比太低，只能靠水系异能者。但基地耗水量太大，吕哲想省水，于是宋乾就提了这个主意。”

“呵，”暖阳冷笑一声：“还真是个人才，黑馒头、粪水循环，也不怕民怨沸起。”

“没人说谁知道，黑馒头的事情不也是你们透露的嘛，不然平民怎么会闹事。”

暖阳这牛奶是彻底喝不下去了，又放回了火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