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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葬于春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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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兹礼堂各个学院的学生正在用餐,哈利低头看着那本笔记,念叨着:“神锋无影,对敌人。”恍惚中,又把视线投入到不远处的斯莱特林餐桌,马尔福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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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看着皱着眉的哈利朝赫敏摇了摇头:“我想哈利的马尔福综合征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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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随手拿起一个蜂蜜牛角包:“哈利,你现在不是盯着马尔福就是盯着你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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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到晚上做梦都喊着马尔福的程度了。”罗恩夸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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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摸了摸鼻子,说道:“哪有那么夸张,罗恩。但是他的确很奇怪,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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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和罗恩看着执迷不悟的哈利,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哈利继续说道:“不来上课不来吃饭,有时候待在寝室一待就是一个下午。他肯定有秘密。而且,他躲着我!甚至不敢看我,你们不觉得很可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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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赫敏打断哈利的话:“是凯蒂,凯蒂·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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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闻声看去,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生——是凯蒂。哈利急忙收好书,向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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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蒂,你还好吗?”哈利看着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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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哈利。但我不知道是谁对我施咒。”凯蒂回答道:“说实话,我一直在努力回忆,但就是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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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蒂的视线突然朝哈利身后看去,是德拉科。他正站在礼堂外看着哈利和凯蒂,德拉科对上哈利的视线,只需一眼,哈利就确定是他的了。德拉科闪躲着哈利的目光,感到有些窒息他扯了扯有些勒人的领带,快步往外走去。哈利回头看了凯蒂一眼,向德拉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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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快步走到盥洗室,双手撑在盥洗盆旁,不舒服的扯着领带,颤抖着脱掉校服马甲。他看着镜子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喘气着用力捧了一把水往脸上泼去,冰冷的水冷得有些发痛,但让德拉科觉得很清醒。德拉科看着镜子里面的人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哽咽声泄露出来。他大口喘气着,再也压抑不住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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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的哈利看到的德拉科心中猛然一震,脚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他发现德拉科在哭——不同于以前的耍赖娇气,是真的在哭,眼泪从他苍白的脸上流到肮脏的池子里。他不断抽噎着,身体大幅度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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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做了什么,马尔福。”哈利看着德拉科,问道:“是你对她下咒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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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听到哈利的话,浑身一激灵,没有多加思考就急忙转生抽出魔杖,哈利也本能地自我防卫。德拉科的魔咒稍稍打偏了一些,击碎了哈利身后的壁灯。哈利朝德拉科方向施咒,却不巧打碎了窗户的玻璃和盥洗盆,一瞬间水汽四溢。又是一个拐角,哈利躲在暗处,未多加思考朝着德拉科的方向大吼一声: "【神锋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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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全身血如泉涌,好像被无数的尖刀凌迟一样,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他踉跄地着向后退去,“扑通”一声倒在积水的地上,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血在水里蔓延开来。魔杖从他软绵绵的右手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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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哈利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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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他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向德拉科,只见他苍白的面孔已经变得鲜红,手软绵绵地放在浸满鲜血的胸膛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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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没有......”哈利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在德拉科面前跪了下来。德拉科倒在血泊之中不断哆嗦着,哈利颤抖着不敢去碰他:“我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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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不知道是水汽弥漫还是泪水。他看着跪在他面前懊恼的哈利,痛苦之余,竟然生出了一丝得意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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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在死你手里,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我,你会不会陷入自责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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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死在你手里,日后人们知道我是食死徒,这算不算你的功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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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死在你手里,将来有人歌颂你,我的名字注定要和你捆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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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死在你手里......那你一辈子都别想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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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有些想笑,但巨大的疼痛让他无法做出表情来,仔细想想,死在救世主手上好像也不错,可是他又想怪眼前这个人。疼,真的是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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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在哈利身后“嘭”的打开了。他惊恐地抬起头来,看向脸色很难看的斯内普直冲冲地进来。他抬眼看了一眼哈利,没多说话抽出魔杖沿着被哈利的咒语造成的那些深深的伤口移动着,嘴里念着一种唱歌似的咒语:“【速速愈合】”。出血似乎止住了,斯内普擦去德拉科脸上的血渍,又念了一遍咒语,这次伤口好像慢慢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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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还在旁边看着,事实上他被自己做的事情吓傻了,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浸在鲜血和污水里面。在斯内普第三次施完破解咒后,办拖半抱地把德拉科扶了起来。哈利准备帮忙时却被斯内普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收回手跟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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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搀扶着德拉科走到门口时,转头对着哈利,用冰冷而愤怒的语气说道:“你,波特先生......在这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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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丝毫没有想到不服从,他浑身战栗地看着不远处那积水的地面,甚至不敢走进去看那蔓延开来的血迹。哈利懊恼地看着德拉科被搀扶而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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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斯内普回来了。他走进盥洗室,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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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有意的。”哈利马上说道:“我不知道那个魔咒是干什么的。”他的声音在冷冰冰的盥洗室里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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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斯内普显然没有理睬他,他看着哈利,眼神比冰水还要寒冷,说道:“我显然低估你了,波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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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你会得到这种黑魔法?那这个魔咒又是谁教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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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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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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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图书馆。”哈利只能临时胡编乱造:“我想不起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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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斯内普说道,朝哈利挥了挥魔咒。哈利一惊,他知道斯内普要对他使用【钻取神念】。无论哈利怎么努力摈弃所有思想,那本属于混血王子的《高级魔药制作》还是模糊在眼前。在一片模糊中,哈利看到了站在中央的斯内普。他望着斯内普,侥幸的希望斯内普没有看到,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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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书包拿来。"斯内普厉声说道:“还有你所有的课本,拿着这儿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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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辩已经没用了,一身血水哈利无视周围人的眼神拔腿就往格兰芬多塔楼跑去,罗恩看着哈利惊呼道:“你去哪了?全是湿漉漉的?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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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你的书,罗恩。”哈利气喘吁吁道:“你的魔药课本,快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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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混血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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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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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立马接过罗恩递过来的书,立马往八楼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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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个地方让我藏书! 我需要一个地方让我藏书! 我需要一个地方让我藏书!哈利气喘吁吁地想道。在有求必应屋出现时立刻撞开了门。他深吸一口气,尽管着急和恐惧还笼罩在他心上他还觉得一定要把书安排妥当。环顾一周,他把混血王子的书赛道了那个破旧的笼子里,用力关上门,心脏剧烈跳动着又全速往楼下的盥洗室奔去,边跑边把罗恩的课本塞进自己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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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高级魔药制作》?波特先生。”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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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哈利仍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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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冷哼一声:“你很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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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哈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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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大言不惭的格兰芬多,你知道我这么想的吗,波特?”斯内普轻声说道:“我认为你是个撒谎的人,骗子。应该罚你每周六给我关禁闭直到学期结束,你觉得怎么样,波特?”没等哈利拒绝,斯内普就扬长而去,留着哈利一个人在血迹斑斑的盥洗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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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哈利,它有危险!”赫敏在公共休息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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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赫敏,别说了。”罗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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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只是懊恼着不说话,他刚和罗恩还要赫敏说完德拉科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必要,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了。哈利被麦格教授叫出公共休息室,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他感到身旁经过的人都在对着他窃窃私语。在麦格教授那煎熬的度过了难堪的十五分钟,麦格教授说他没被开除都已经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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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麦格教授那回来,已经有些晚了。哈利漫无目的地走着,暂时不太愿意回到公共休息室面对赫敏和罗恩。路过偏僻的喷泉花园,没由来得想起来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哈利紧紧握住了拳,往格兰芬多塔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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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翼安静地有些可怕,哈利终于在最角落的病房找到了德拉科。哈利蹑手蹑脚凑近德拉科,坐在他身旁。借着窗外的幽幽微光,仔细端详着这个人。哈利这才发现德拉科比之前更瘦了,双颊都有些凹陷,嘴唇透露出一种死气。哈利轻轻碰了一下德拉科放在外面的手,好冰,好像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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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往他脖子上看去,脖子那块被神锋无影伤到的地方已经愈合了,长出浅粉的新肉。哈利皱着眉,打算撩开德拉科的衣服查看一下身上的伤口,毕竟当时可是连心口处都不断涌出血来。德拉科突然睁开眼,灰蓝色的眸子湿漉漉的,他看向穿着隐身衣的哈利,看上去有些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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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被吓了一跳,正准备抽回手,却被德拉科用力拽住。哈利瞪大眼睛看向德拉科,却发现德拉科眼神呆滞,很混沌的样子。四周静悄悄的,哈利只能听到轻轻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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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朝他轻轻喊了一声:“马尔福?”德拉科并不回答,哈利知道他是被梦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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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好冷。”哈利喃喃自语道:“像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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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动了动,轻轻把哈利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胸膛里面的心脏铿锵有力的跳动着,一下,两下,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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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灵魂被撕裂着,无法凝聚。唯独那颗心脏还是完整的,鲜活的,跳动着的。他自私的把哈利放在心尖上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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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过去了好久,哈利就这样被德拉科拽着一动也不动,德拉科突然喃喃道:“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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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哈利问道,耳朵往德拉科对边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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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怕......波特......不要怕。”德拉科气若游蚊地说道。哈利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涩,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就要破茧而出。哈利挣开了德拉科的手,好像有些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再不敢回头看德拉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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