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巴市的大街上,一群路人已经看安科玩龙看了有十分钟了。
“祂这是在干嘛啊?那龙都被祂打得一欧姆一欧姆的跑了,还不下死手?”
其中一个人指着安科手里拿着的东倒西歪的四海龙球满脸的迷茫。
很快,旁边就有吃瓜群众接上了他的话。
“可能是喜欢玩球吧,你看海豚都喜欢顶个球表演啥的,人鱼差不多吧”
“有理有理”
很快,众人的关注点又随着屏幕里镜头的转换来到了闷闷不乐的哈迪斯身上。
“哇靠,那个长得跟黑暗甘道夫一样的神好搞笑啊,祂这是理直气壮的要饭吗?”
“怎么说话的,人家虽然不行,但是人家的狗好歹做事情了啊!”
就在这时,安科的身子突然动了。
他把触手球丢到了半空中,那触手球很快就如同胶囊一般散开露出里面藕带一般的哪吒,和…一滩鱼泥。
还是烤得滋滋冒油的,看着可香。
看着那摊已经找不出人鱼样子的东西,安科满意地点点头。
“差不多了”
躯体伤到这个程度,绝对能让自己的实力恢复一大截。
“可以吃了?”
在旁边逗了半个小时狗的哈迪斯微微瞪大眼睛,看向身侧的安科。
看不出来你还挺好客,还请我吃芋烧鱼,那我就不客气了。
“屁,我是说,可以净化了”
下一秒,黑如墨汁的天际突然闪烁起无边无际的星点,绚烂的银河与细密如动物皮毛般的触手同时出现,照亮了整个安巴市。
被拦在外面的黑色液体在星河出现后就倒流着涌入了星空之中。
天上倒立着的建筑之上,黑色液体和锁链在逐渐消散,留下美轮美奂的海底龙宫。
那些被完全污染的龙身上多出来的鼓包和器官在一瞬间便化作飞灰,而龙身也逐渐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它们脚踝处的锁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了。
而哪吒就更猛了,这位莲藕的结合体扒拉着天上垂下来的触手长出了根须,硬生生在那根须上长出了一朵新的巨大粉莲。
片刻后,伴随着优雅的清香,足足十几米宽的粉莲徐徐展开,露出里面盘腿坐着的气势逼人的红色身影。
这给安科都看不会了。
我踏马在净化你没错吧,你怎么就入莲涅槃了?
卧槽这b装的,偷了,以后我也这么装。
现在所有的龙和神全部闭目悬停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伴随着哈迪斯和卡梅洛茨的神域褪去,夜空中真正的星点让安巴市的这个晚上明朗无比,更让天空显得广阔无垠。
“结束了”
面冠如玉的神明笑呵呵的双手拊掌,身下的鱼尾在空中柔和的摆动着,这和平的一幕让哈迪斯很是难受。
华夏的神基本上都黑心,特别是这种长得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把自己像个宝可梦一样丢出来和那几只龙王和主神打了半天,这肯定不是结束,祂绝对还有什么代价要让自己支付!
哈迪斯警惕的牵着自己狗的狗链。
这回,祂要夺回属于祂的一切!
结果下一秒,一道无色无波动的神力突然泉水般包围了祂,不但把祂身上常年和外神搏斗产生的污染给全去除了,还修补了祂神躯上的内伤。
“谢了兄弟”
祂好像听到了那个神感谢的话。
…好吧,看在祂这么礼贤下士的份上,那下次再夺回吧。
“哦”
哈迪斯看着安科的笑容,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个哦。
还没等祂反应过来,安科的触手人鱼形态突然解体消失,连带着下方的青铜神树也海市蜃楼般的散在了空气中。
只留下将要落在地上的一滩烧烤人鱼肉泥。
这坨东西在半空中努力的自己长出了头,烂呼呼的鱼皮把下身包裹着。
然后就没别的了,祂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了似的。
搞这么壮烈,是想骗骗平民增加信仰之力吧!
你明明就能自己打过,还假装自己柔弱的拉着我搞了这么久。
真虚伪。
哈迪斯不屑的哼了一声,并未阻止祂的行动,同时也拖住急得直哼哼的阿骨,不让它去接人。
等安科躯体落了一半的时候,哈迪斯的表情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祂的神力反应怎么越来越弱了?这装得,差点把我都骗过去了。
华夏神为了那点信仰之力,演出得很是敬业啊!
等安科那破破烂烂而身体即将落地的时候,哈迪斯内心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不是,你装着就装着,别把自己骗陨落了吧!
哈迪斯惊恐地用神识扫了一轮安科,得出的结果吓得祂立马瞬移下去把祂给接住了。
当除了秋风雨外的138小队和天幕特殊小队赶到现场的时候,只见现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不是…
一群奏冥乐的人拉着唢呐和二胡围着跟条烂鱼似的安科一阵舞,阿骨身上披了个舞白狮的衣服搁那被舞,卡梅洛茨在那边拿着两把菜刀捅自己自残,哈迪斯在人群中间不知道做什么,只能听见祂跟念咒语似的重复着俩字。
别死。
半空中,哪吒怒斥四海龙王废物,连个有用的治愈能力都没有,然后转头就自己把自己胳膊拔下来,一副要塞安科嘴里的样子。
“啥情况?”
刘牛洋举着把铲子懵懵的看着眼前群魔乱舞的景象。
“神还没死,殡都出了?”
他旁边,诸星河一脸崩溃的看着他,“老刘,你拿把铲子做什么?”
“祂摔地上了,我怕肉铲不起来啊!”刘牛洋根本不知道她在崩溃什么。
“你这话别搁神面前说”,凌寒越过他们俩,如同游鱼一般钻进了人群里。
在他之前,甘幽霜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
其实这一切也很好解释。
哈迪斯发现安科真的要嘎了,整个神十分震撼,祂有心想救一波,可是自己的能力都特别阴间,最后只能不停的用诅咒能力诅咒祂永远不死,所以看起来才像个复读机似的。
比起无计可施的哈迪斯,卡梅洛茨这个神职比较偏向祭祀的神反而有点歪门邪道,祂说祂可以通过祭祀的方法给安科补充生命力,但是现在没有什么祭祀的队伍,也没有祭祀用的祭品。
听到他俩的声音,街上的一个黑白配色的店里突然涌出来一大群人,他们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乐器,硬说自己这是华夏传统祭祀手法,还有什么入乡随俗,总之十分热情的免费要来帮忙。
至于那店是什么,如果他们几个抬头看一下的话,就会发现那店的黑白牌子上写着【往生堂殡葬】。
介于兵荒马乱之下搞不到祭品,卡梅洛茨只能从那个殡葬店里拿俩整理遗容用的刀,自己搁那当祭品,一边捅自己一边指挥人和阿骨跳那个与兽同舞的祭祀舞,结果跳着跳着变成了舞狮…
甘幽霜刚挤进去,里头的一个蓄着胡子戴着圆墨镜的清瘦中年人就迎了上来。
“你是祂什么?代理人?祂弟马是吧?就是能招狐仙的那种”
那中年人搞清楚情况后吸了一口随身带的烟,接着赶紧从店里拿出来一个带着香灰味的盆。
“那啥,今天早上刚好走了一客户,这个没用上,你抱个盆,一会摔一下,哭大声点,有诚意”
“啊?”
甘幽霜捧着一个装满纸钱灰烬的陶瓷盆愣在原地。
不是,这对吗?
当凌寒穿过人群跑到甘幽霜面前的时候,就看着甘幽霜情感跟石油喷发似的,跪在安科面前号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把一个白色陶瓷盆高举过头顶,哐当一下给那盆砸在地上摔得稀巴烂,对逝者的离去表达了沉痛的哀思。
这一波操作给凌寒看得直愣神。
祂还没死吧,这就给你们送走了?
这旁边怎么还俩冥神当仪仗队代表呢?
片刻后,缓过神来的凌寒怒吼着扒开人群,让诸星河和刘牛洋赶紧把担架往这里送。
“你们踏马王维诗里的红豆啊,都相思了是吧?”
人群被吼得定了一瞬,然后又开始吹拉弹唱,最后还是天幕特殊小队给安科用刘牛洋提供的铲子铲到担架上的。
隐约地,还能听见刘牛洋不岔的叫唤声。
“我就说有用吧!你们还凶我”
就这样,诸星河开着一辆卡车把所有的人和神拉走了,车后头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一个冥乐乐队,车开了半个城,那乐队就奏了半个城的乐,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国家元首在这里走了。
尽管很艰难,凌寒还是带着一帮子神啊龙啊去抢救安科了,其他人则在想办法安置剩下的神。
刘牛洋一转头,一只跟雕像似的哈迪斯就直挺挺的杵在他背后,散发着浓郁得恐怖的死亡气息,跟个路障僵尸似的。
“卧槽,这哈迪斯放哪?”刘牛洋下意识问。
“汪汪汪汪汪汪”,阿骨热情地把哈迪斯往自己铺着棉被的暖棕色木制狗窝那边拖,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
见阿骨这副反应,刘牛洋立刻懂了。
“放狗窝旁边”
“那这蝙蝠呢?”刘牛洋指着跟着他们走过来的卡梅洛茨,接着抬头看向屋顶上的几根承重梁,“挂狗窝头顶上?”
“你们不要欺神太甚!”
话还没说完,卡梅洛茨扑过去就差点跟刘牛洋打起来,西缘只能在中间拉架,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脸上都浮现出了淡淡的死意。
第二天早上,当安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一碗散发着热气的粉色半凝固液体直挺挺的怼到了他的面前。
见他没反应,一只白皙的手勺起一点液体直接送到了他的嘴边。
“oi,老登,你刚醒,肯定口干,先喝点我左臂磨的藕粉润润嗓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