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探究看她:“我以为你不想和他说话的。”
她神色淡淡:“只要我还在坤京一天就总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你才不喜欢这里?”容潜喃喃道,“因为这里有你厌恶的人,你恨他。”
她一定是恨佑王的,从她方才的反应来看,那是一种本能的抗拒和憎恨,他断不会弄错。
千裔清很坦诚地回答:“我为什么不恨他?他害过我,尽管我还活着,可他依然害过我。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她是大夫,又不是圣人,没道理有包容一切甚至关爱仇人的道理,除非她脑子坏了。
对千裔清来说,报恩与报仇,她一定是分得清楚的。
千裔清整理着方才因颠簸周折弄乱的衣裳和褶皱,又屈起手指轻拢发丝,目光落在眼前的玄色衣襟上她微微愣住。
她犹豫开口:“......待会儿你除了见皇上还要不要见其他朝臣?”
“不见。”
“那还好。”千裔清指着他的领口,“方才颠簸,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裳。”
容潜低头扫了一眼,那抹朱红在他黑色的衣襟上并不算显眼,只有距离近些才能注意到,不过......
“你的口脂也花了。”他指着她的唇角,“不过也还好,只有一点,你凑近些,我帮你处理干净。”
车上定然是不会出现女子用的铜镜之类,千裔清在心底小小的怀疑了他一瞬,还是把脸凑过去:“你小心点,不要弄得更脏了。”
若是弄到她脸上更是难以补救,但眼下千裔清好像也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个人。
带着月麟香的手指在她唇上轻柔的触碰着。
一下,又一下。
“好了吗?”
千裔清总觉得这不像在帮她擦唇脂,更像是在占她便宜,硬要分辨的话,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段更高明一些,看起来不那么像登徒子罢了。
“嘘。”拇指上抬,封住她轻启的双唇,容潜一脸惋惜道,“本来好了,现在又花了。”
千裔清拧眉,低眸瞧着他指纹上乱七八糟的红迹。“还是我自己来吧。”
回应她的是再次被封住的朱唇,只不过这次,带着薄茧的拇指被替代,覆盖上她的是容潜微乱的呼吸,像是隐忍了许久,带着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拦住她的退后和逃离,最后竟是生生把她逼得紧贴着车厢隔板。
再无退路。
他的手掌抬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则紧紧按在车窗边沿,鼻尖相蹭,千裔清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被磨的生疼,对方却远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车势渐缓,马车接近宫门口,最后在宫门外稳稳停下,再没出现头先的颠簸情况。想来也是赶车的小厮怕丢了饭碗。
不,应该是怕丢了小命。
“殿下,到永昌门了。”
容潜不为所动,像是没听着一样留连在她唇齿之间,任凭她如何推搡都不动分毫。
小厮不知道车厢里什么状况,却也不敢轻易去打扰,只立在马车两步外低头候着,只等两人什么时候出来。
过了许久。容潜蓦的放开她,千裔清得了间隙大口喘息,她几乎怀疑再继续下去自己会窒息也说不定,大脑几乎已经快没了思考的能力。
混沌间她听到容潜低笑一声:“好了,现在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