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奉承早已被看透,实在是拙劣。
“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好隐瞒的,九弟何必如此见外?”
容潜肯定道:“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话不要说的如此难听嘛!”佑王尴尬的笑了笑,“只是路过时不小心听到那么一句,并非为兄有意!”
“你想知道什么大可去问五皇兄,何须来我这自找没趣,你知道的,当年没动你并非我顾念兄弟之情,只是不到时候。你的九弟叫容怀瑕,我容潜——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凌厉的骇人,惊的佑王后背全是冷汗,连牙根都微微发颤,好不容易才强装镇定下来。
佑王挤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英挺的面容都变得扭曲:“九弟倒是越来越喜欢开玩笑了。”
容潜笑了笑,自顾自饮下一杯:“好了,本王今日听的废话够多了,佑王殿下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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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廊外。
众人都应邀去了华阳殿,殿外除了传菜侍候的宫女太监,只剩下一些恪守门前的仆从。
祝音带着千裔清没走多远就寻到一处无人之所,只一瞬,祝音立即卸下肩头的压力,从那个看似沉稳端庄的璟王妃重新回到那个相府的二小姐。
祝音拉着她左看右看,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艳之色:“真是人靠衣装啊,上次见时还觉得你病怏怏的,今天险些没认出来呢!崇安王待你挺好的吧?”
最近在府里没出什么乱子,容潜甚至愿意放她出门逛街,再加上今日生活还算平静,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没有动手动脚,像是在玩什么君子的角色扮演。
总结下来,千裔清点点头:“算是挺好的。你呢?你——”
话锋一顿,陆离的话仿佛又在耳畔回响,她微微拧眉,有些担忧地抬起眼睫看着祝音。
“嗯?我怎么了?”祝音也歪着头看她。
看她这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暂且还能快快乐乐的,若是知晓,难免沉不住气。眼下这种场合还是不说了吧。
千裔清笑了笑:“你看起来也挺好的。对了,朝中官员来了这么多,怎么没见到祝丞相和夫人?”
祝音“嗯”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母亲一直身体不太好,今日天气变得快,父亲也受了风寒,哥哥他们都在府上照料呢。对了,千——”
话音陡然一滞,祝音的目光落在千裔清身后,带着明显的厌烦和头疼,千裔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开始觉得头疼。
这人怎么如此阴魂不散,莫不是故意跟着她们出来的吧?
佑王挂着虚伪的笑,佯装散步的样子缓缓移到两人跟前:“这么巧?”
祝音翻着白眼,嘴上嘟囔道:“有什么巧的,方才在殿上又不是没见过!”
佑王也不生气,只是眼神总有意无意扫过千裔清明艳的小脸,带着恋恋不舍的意味,看得千裔清十分不舒服。
大约这目光有些明目张胆了,祝音横在两人面前把他们隔开:“昭明哥哥,宴席还没开始就喝这么多酒,当心一会儿在席上发酒疯!”
佑王摆摆手,不在意道:“祝音丫头!这里是皇宫,这是你昭明哥哥从小生活的家,我在自己家里喝醉些怎么了?”
祝音仍护着千裔清不让佑王靠近:“喝醉些是没什么,可要是做了醉事可就不好了,莫说皇上怪罪,即便是崇安王......你也招架不了吧?”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威胁,千裔清不禁有些惊讶,看着面前这个仍会护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动作和从前是那么像,不过现在有头脑了,不会横冲直撞,还学会打压人了。
佑王的气焰生生灭下几分,他本想转头就走,只是心中还有一口气咽不下,又回过身来,越过祝音看着千裔清:“千千姑娘,听说皇兄又往崇安王府送了几株雪莲,可有这事?”
怎么又提起雪莲?
千裔清听他说这两个词听的都有些烦了:“是送了一些,怎么了?”
佑王顿了顿:“可是本王送的那些不够诚意,千千姑娘看不上?”
千裔清摇头,冷不防又想起那颗荷珠的事。
要不还是说实话吧?总这么瞒着似乎也没什么道理,反正那皎月公主也要离开了。
想了想,千裔清坦诚道:“抱歉,那些雪莲原是送进府里的,不过被皎月公主毁了。”
佑王看起来并不吃惊,脸色却渐渐阴沉,像是一早料到一样:“既如此,上次为何不说实话?”他几乎是咬着牙根在说最后一句,“千千姑娘若实在看不上直说便可,何必推脱到旁人身上?”
千裔清挑眉:“佑王殿下何出此言,莫不是皎月公主对你这样说的?”
预想中的答案并没到来,佑王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见佑王如此态度,千裔清却突然好像想通了一些事,譬如佑王为何屡次三番提起雪莲,又那么恰好的给万楹献上荷珠。
皎月公主这些天安分的过于异常,她的性子并不是能安分下来的人,原来是在这里从中作梗,做些挑拨人的事。
可她想的也太简单了,调拨她和佑王有什么用,她们原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啊!
待人走远,祝音拉着千裔清的袖子好奇道:“什么荷珠,什么雪莲?”
千裔清便把自己的猜想简单说了一番,祝音摸着下巴赞同:“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反正要离开了,所以想挑起皇族兄弟反目,火上浇油一番啊?”
“越来越有长进了。”千裔清点了点她的额头,“方才还护我来着,小嘴儿越发利索了!”
祝音嘿嘿一笑:“我表现的不错吧?自从跟玉衡哥哥在一起,免不了受那些贵女的白眼和揶揄,若不长进一些怎么配得上玉衡哥哥呀!”
这是祝音第二次说这种话了,方才说怕给璟王丢脸,这会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这么卑微真挚的感情......
千裔清犹豫着:“或许是他配不上你呢?”
“不会的!”祝音笃定地开口,带着少女的娇羞和憧憬,“玉衡哥哥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祝音的眼眸亮的灼人,千裔清发觉每次她提起璟王的时候,眼神都是这般明亮含水,楚楚动人。
若有一天璟王真的谋反,这双眼睛又会是什么样的。、
千裔清不愿去想。